既然小主子都願意用一輩子,乃至小小主子去償還了,陸坤自然不能不給這個面子,便忍着笑道:"既然非緋如此堅持,那我便試試吧。"
楚非緋欣喜萬分:"我就知道陸大哥有辦法,不過這件事不會給陸大哥帶來什麼麻煩吧?"
陸坤微微一笑,說到走私渠道,他倒是有一條,這些年來,他替小主子養的那些軍隊,可都是吃銀子的老虎,要是沒個幾項,可怎麼成?
陸坤在二十四世紀雖然是家財萬貫的壕,但那些鈔票卻是不能拿來直接在天佑王朝換銀子的。說白了,陸坤走的不過是個洗錢的路子,將他在二十四世紀的財富,通過走私品的方式,在天佑王朝變成真金白銀。
不過這些,小主子是不用知道的,小主子只要平平安安的,等着他將通往王座的路鋪好便好。只是自家的小主子,卻不是個一般的小姑娘,懂策略,會謀劃,這纔出去一天,就給自己找出一條年入八千兩銀子的路來。
陸坤真是又欣慰,又擔憂。小主子有主見自然是好事,只是如今他的力量都在暗處,生怕自己一個疏忽,讓小主子遭遇到什麼危險,就悔之晚矣了。
而且小主子到現在也沒告訴他,是何原因要就救那個所謂的路人,這就讓陸坤心裡有些不安,雖然隱隱有些猜測,但是總要小主子親口說出來,他才能放心。
正當陸坤暗自琢磨着如何能從小主子這裡套出更多的話來時,楚非緋卻已經道:“陸大哥,我明日就要去見那人,這特效藥可有一個大概的日期可以拿到?“
明日?明日他已經被夏國濤吩咐了任務,要出趟城,怕是走不開的。
陸坤微微皺眉:“明日我走不開,不如還讓那個姓木的陪你去?“
姓木的?那個土豪帥哥?還是算了吧,想起木子水殺人時,那渾身冷凝的血腥氣,楚非緋就打了個寒戰,至於後來木子水對她的斥責,反而被她丟在了腦後。
"陸大哥,明日不是大集,街上也沒那麼多人,我一個人上街不會有事的。而且那個木子水,是被人追殺的,總和他在一起,搞不好會被連累。"今天她不就是被連累了,還被迫目睹了一起殺人案……
“怎麼?”陸坤臉色一沉:“你們今日出去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楚非緋不想讓陸坤擔心,連忙道:“沒有,沒有,就是我和那個人很合不來,不見最好。”
陸坤微微沉吟,他雖然也不喜歡木子水,但是相比讓楚非緋一人出府,他還是傾向於至少有一個人跟着,如果木子水不行的話,那就派……
“陸大哥,真的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我穿的是普通丫鬟的服飾,怎麼會有壞人打我的主意,而且我身上還有相府的腰牌,要是真有那不長眼的,也能當點用。”楚非緋心想,我這次去是要談生意的,讓人跟着我還怎麼談?要是陸坤也就罷了,她本來就沒打算瞞着陸坤,但若要是其他人,她還得想辦法遮掩,那多麻煩。
陸坤還在猶豫,楚非緋笑道:“陸大哥,難道我是泥捏的嗎?還是我臉上寫着人傻好騙幾個字,怎麼我不過就是出趟門,你倒是如此擔心起來。”
陸坤只是微笑,心中卻不以爲然,你是我要用性命守護的小主子,是將來身系天下萬民之人,現在怎麼慎重都不過分。想到這裡,陸坤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反正那個人早就嚷着要見小主子了,索性,明天讓他跟着吧。有那天下第一聰明人跟着,小主子總吃不了虧去。
既然主意已定,陸坤便囑咐楚非緋早點睡覺,那特效藥他儘量一週內弄到,然後自己便高飛低走地回了自己的小院。
前兩日,因爲相府鬧賊,處置了幾個家丁,這間小院便清靜下來,此時,只有陸坤和他那位遠房表親住在這裡。
陸坤宛如一隻夜色中的黑蝶,輕飄飄地落在院中,卻沒有立刻進屋,反而揹着手對着廊下的陰影冷冷一瞥,淡聲道:“表弟好興致,今晚的月色如何?”
廊下傳出一聲冷哼:“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表兄這是從哪玩回來了?”
陸坤擡起頭,淡淡地看了眼那隱在黑雲後的黃月,嘴角勾起一絲淡笑:“看來表弟今天的心緒不佳,愚兄我,就不打擾你一個人靜靜了。”
“嗤”地一聲冷笑,廊下走出一個身材頎長的青衣身影。
此時,去掉了累贅的假髮,一頭微卷的黑髮帶些凌亂的不羈,幾縷髮絲下透出一雙略顯冷銳的黑眸,明明姿勢懶散地站在那裡,卻給人感覺相當具有威脅性。
陸坤負手立在院中,淡淡地看着那人,表情閒適,卻因爲對面那個男人與生俱來的鋒芒,全身不由自主地戒備起來。
“可是那丫頭,找你幫忙搞走私藥?”杜子淇緩緩地踱進院中,開門見山地道。
陸坤挑眉,這人和小主子今天一同出去的,小主子做的事,大概瞞不住這個人的眼睛。不過此人來歷不明,陸坤就算有什麼疑問,也絕不會問他。
陸坤淡淡地撇開眼睛,模棱兩可地道:”走私藥麼?聽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杜子淇一皺眉:”陸坤,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走私是重罪,最高刑罰是終身監禁!“
“重罪?”陸坤不屑地輕笑一聲:"木子水,木先生,要不是剛見你時,你身上那價值不菲的行頭,我還真會以爲你是警察來的。"
杜子淇冷着臉道:“我雖然不是警察,但是維護空間的穩定性,不是每一個打工者的義務嗎?"
義務?陸坤聞言臉色驟冷,緩緩盯向杜子淇,語氣森然地道:"木子水,你和時空管理局,究竟是什麼關係?"
要說陸坤在二十四世紀最恨的一項高科技是什麼,就是時空穿梭了,當初要不是時空機構搞什麼試驗,小主子又怎會被時空亂流捲進去,從此在孤兒院吃不飽穿不暖地孤零零度過了十七年的歲月。
他陸坤這些年來白日裡要演着那讓他作嘔的情戲,只有晚上才能用盡自己的人脈和力量,四處尋找小主子,索性皇天不負苦心人,小主子終於找到了,可是他們也已經失去了最好的反攻時機。
十七年過去了,當年的賊首已經去了地府,他的兒子做皇帝也已經做了近十年,天下雖然不穩,但是大局已定,而且那賊子從沒放棄過尋找先帝的遺孤,至今還聽說有某地獻上所謂的前朝公主,以求封賞的消息,而那些被送進宮的所謂公主,最後無不暴病而亡。
當今皇帝的心思不可謂不狠毒,他以爲娶了前朝的真龍血脈,就能改變他篡位的醜陋事實嗎?殊不知僞龍就是披上龍袍,也不過條蛇而已,而他很快就會將他們的蛇皮都扒下來,給先帝先皇后祭陵!
陸坤陰冷地淡笑着,目光落在那看上去義正嚴辭,正氣凜然的杜子淇身上。
當年的叛賊固然罪該萬死,但是當時的時空管理局的試驗,卻成了叛賊的幫兇,先帝的遺部縱然有心爲主盡忠,卻因爲沒了主子,成了一盤散沙,導致叛賊那江山竟然是越坐越穩。
陸坤越想越恨,連帶着可能和時空管理局有牽扯的杜子淇,也一併的恨起來。
一柄袖劍緩緩地從陸坤下垂的右手袖口滑出,細長的銀色劍身,不知道是什麼特殊的材質做成,看上去韌性很好,但是在這幾乎是無光的黑夜裡,竟然發出隱隱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