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定我?就憑你嗎?老賊,我怕你嘴巴太小,根本裝不下。”
伏君的聲音完全冰冷了下來,雙眼看過去,帶着幾分厲色。
這鶴山放出風聲,把自己沒有靈根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現在又故意阻攔,不讓自己晉升三代弟子,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伏君胸腔怒火逐漸蔓延。
“你小子嘴巴還是那麼銳利,不過這一次,可沒有慕容清雪出手救你。”鶴山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內心有些惱怒,不僅大丟面子,還折了一件法器。不過瞬間,他就恢復了笑容,陰笑道:“待會,我會讓你知道,得罪老夫的下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凝丹境界,今日都是虛假矇騙,這個罪名,誰也幫不了你。”
旁下無人,兩人也就不再客套,直接撕破了臉皮,針鋒相對,火藥氣息,越來越濃。
聽到鶴山公報私仇,無恥嘴臉,伏君冷笑了一聲,低喝道:“御靈宗有你這種敗類,難怪一直無法進取,濫用職權,栽贓陷害,簡直如同豬狗,形同龜鱉。”
“臭小子,我讓你牙尖嘴利,今日老夫就親手撕了你的嘴。”鶴山身子一彈,奪地而起,右手五指泛起根根紫光,橫空一抓,直接衝向伏君的臉龐,看那架勢,彷彿真的要撕裂對方的口舌。
上次大意下,被伏君一拳震退,鶴山一直懷恨在心,老想着找個機會,找回面子。此刻,機會就擺在眼前,他怎麼可能讓機會溜走?
就憑你這個沒有靈根的廢物,還想要晉升爲三代弟子,簡直是春秋大夢。
“老賊,我不犯你,你還敢主動發難?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出手太重,打得你支離破碎。”
伏君默默運轉真銅大日經,經脈之中,靈力霍然轉動,氣勁一震,數尺空氣,都在顫動,宛如長風海嘯,江河起涌,聲勢大增。
他渾身筋肉變得緊實無比,微微一用力,都能擰出聲響,可見血肉之中,蘊含着絕匹的力量。
伏君腳步猛然前踏,腳下生根,深深鑲入板磚內,五千頭龍象之力,蓄勢待發,一出手就要破開空氣,裂石開山。
在真銅大日經下,他的拳頭上帶着一抹明黃,碰上紫色手爪,完全不落下風,甚至一開始就佔據了主動。
糟糕,忘了這小子力道過人,這一下近身攻擊可能會吃虧。
鶴山感受到前方那股拳風,就像有着毀滅一切的力量,那種感覺,宛如龍蛇起舞,要泯滅天地。
心中怯意一起,鶴山的精氣神立刻弱了三分,手上的招式,也威勢大減,不復剛纔的凌厲。
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可能拼得過伏君,五千龍象之力轟出,就像是天崩地裂,耳目發驚。鶴山整個人重重一震,手爪上爆發出“咔嚓”骨響,在伏君的拳勁之下,攻勢瞬間瓦解,整個右臂都出現了嚴重變形。
鶴山眼中大駭,立刻收力迴轉,身子在半空倒退,讓過了大部分力道。
這還是他經驗豐富,提前變招的緣故,否則撞實了,他這整個手臂,都會不保,筋骨俱裂。
好強橫的力量,比上次強了太多,就算是正面對抗,也能讓自己灰頭土臉,不可力敵。
鶴山一落地,立刻掏出一顆丹藥,扔入口中,將右臂的傷勢,減損到最小。
而伏君哪裡肯放過這種好機會,拳勢一收,腳步連踏,身如疾風,追擊上去,舉手就打。
不好,鶴山見伏君緊跟而上,心中大驚,連忙調轉靈力,在身邊形成一個護罩,企圖抵擋。然而,伏君的掌力,比上次進步了太多,又豈是他的靈力護罩能夠抵擋的?當下猛然拍出,明黃之色,霍然流轉。
“啪!”的一聲,鶴山的靈力護罩,就像是紙糊,不過一秒,就被伏君攻破,滔滔氣勁,撲面而來,讓鶴山膽破魂飛。
“臭小子,你敢下死手?”鶴山厲喝道,只是怎麼看,都有些色厲內荏,外強中乾。
“如何不行?莫非就只准你殺我?不准我殺你?”伏君淡漠道,手勁不減,呼呼而下,朝着鶴山劈頭蓋臉而去。
可惡,一着不慎,滿盤皆輸,就因爲自己選擇了近身攻擊,導致完全被壓制,喪盡了先機。
臭小子,我一定要將你挫骨揚灰,千刀萬剮!
鶴山知道自己躲不過,眼中一狠,猛然從腰帶中取出一張符籙,靈力一激,應聲而碎。
伏君勢在必得的一擊,居然打在了空氣中,讓他血氣翻涌,有些面色不暢。
原本在前方的鶴山,居然失去了蹤影,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
他回頭一看,卻發現鶴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後方,此刻正在吞服丹藥,爲自己調息療傷。
伏君眼中有些疑惑,突然間,他彷彿想起了什麼,低聲說道:“小瞬移符?”
眼前這個場景,竟是和對戰貫晟時,有些相似。
鶴山彷彿恢復了一些,臉色陰沉道:“沒錯,你小子倒還有些見識,不過讓我浪費一張如此寶貴的符籙,不取你性命,實在無法平息心中怒火。”
小瞬移符,在御靈宗,算是一種很稀有的珍貴符籙,擁有者用來閃避逃命,頗爲有效。
只不過,製造這種符籙,需要空間造詣,普通金丹九轉,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那是一種更高的領悟,不屬於金丹九轉,可以揣摩。
“哼,老賊,你以爲我會怕你?你最好小心一些,若是讓我靠近,你的老骨頭,肯定要散架,成爲齏粉。”剛剛的攻擊,讓伏君信心大增,面對結丹初期的鶴山,也不再那麼忌憚。
屈辱,悲憤,憤怒,在鶴山心頭交集,被一個沒有靈根的廢物壓制,讓他格外難受,而且對方境界明顯比自己要低,若是傳了出去,他根本沒臉做人。
就在雙方準備再次開戰時,一隻巴掌大的小紙鶴,慢慢飛了進來,盤旋了一圈後,穩穩落在了鶴山掌心當中。
這種小紙鶴,叫做傳音紙鶴,是一種較遠距離的傳音工具,紙鶴裡面有靈力凝聚,可供人逼音成線,傳音入耳。
但是,由於速度不快,而且沒有什麼反抗力量,所以很容易被人劫持,導致內容泄露,人盡皆知。
不過,這種簡易的傳音手段,在御靈宗,還是相當盛行,幾乎人人都會用上幾回。
鶴山皺着眉頭,靈力一動,將其粉碎,然後全神貫注,收聽起來。
由於只有開啓人才能聽見,所以伏君並不知道,這個傳音紙鶴裡面,隱藏着什麼內容。他只能靜靜地看着鶴山,準備隨機應變。
數秒後,鶴山纔回過神來,看着伏君,雙眼中異芒閃動,緩緩道:“原來你小子居然擊殺了三代弟子,難怪要急着晉升,是害怕宗門降下責罰吧?”
三代弟子,已經開始進入宗門上層的視線,就這樣被一個入門弟子殺了,不聞不問,根本不可能。
若是伏君資質不凡,天賦異稟,那或許上面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相對於天才人物,宗門的管理還是相當寬鬆。可問題是,伏君別說資質優異了,就算是最下等的靈根都沒有,日後修煉,基本毫無前途,黯淡無光。
在這種情況下,很有可能會降下懲罰,殺一儆百,宣言宗門威嚴,維護三代弟子的臉面。
伏君沒想到事情暴露得如此之快,面色陰沉,低聲道:“鶴山,你少給我廢話,馬上給我晉升三代弟子,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伏君感到了一些壓力,畢竟雖然仗着三門爆發和真銅不壞體,他在同階之中,可以傲視羣英,力壓羣雄,但這並不代表着,他就可以目空一切,狂妄自大。
在御靈宗裡,先別說三代弟子,有無驚豔之輩,就算是二代弟子,一代弟子,有能力擊殺他的,一抓一大把。就更別說那些長老之流了,隨便來一個,都能讓伏君化爲塵粉,飛灰湮滅。
所以,他爲了能讓自己安全一點,爭取成爲三代弟子,是勢在必行了。
由於沒有靈根,他在整個御靈宗,都沒有人脈,從上到下,幾乎所有人都瞧不上他,恨不得立刻將其廢掉,逐出師門,免得給宗門抹黑。
如今有了這種機會,很多人怕都不會放過,要落井下石,添油加醋。
鶴山知道這個消息後,心情大爲舒爽,朗聲大笑道:“臭小子,就你這樣,殺了同門還想要晉升三代弟子?簡直是癡人說夢,看我把你擒拿,扭送兇罰殿,交給章長老親自處置。”
兇罰殿,是御靈宗管理日常刑罰的場所,弟子門人,人人談之色變,據說進去後,不死也要脫層皮。而且裡面的章筠長老,頗爲古板兇戾,一旦交到他手上,常常會死生不能,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那種地方,伏君纔不願意進去,面對長老,他再有本事,也是無用,根本不容抵抗。
章筠長老的大名,他在御靈宗裡也隱隱有過耳聞,實力強橫,境界老辣,懲罰起來極爲兇狠,自己要真是落在
他手上,誰也說不準會出什麼事。
“笑話,那荀善自己上門來尋釁,要動手殺伐,我饒過一次,卻不知悔改,趁機偷襲,我不殺他,難道還讓他殺我不成?自己實力不濟,學藝不精,死了也是活該,沒有什麼值得可惜的。”伏君雙眼冰沉,盯着鶴山說道:“難道我要殺你,你還能束手待斃,翹首以盼?”
鶴山知道伏君能言善辯,也不去爭口舌之辯,陰森笑道:“不管如何,你今日也是百口莫辯,有什麼話,去了兇罰殿,自己同章筠長老說。”
“鶴山,你處處作梗,徇私枉法,我今日就將你打成殘廢,看你寫是不寫!”伏君也怒了,作爲同樣的三代弟子,最多是刀劍無眼,誤傷斃命,但若是以下犯上,就是離經叛道,有悖禮法,要是認真追究,廢去修爲,都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爭取一個三代弟子的名額,勢在必得,不容半點馬虎。
伏君在御靈宗沒有任何勢力,一切都需要依靠自己,無人會出來幫忙相助。
“口出狂言,滿身兇戾之氣,老夫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是魔門子弟,要進來大肆破壞,內外呼應。否則,沒有靈根,豈能突破如此之快?我看你壓根就是邪魔歪道,只不過用了手段,將修爲隱藏,一旦機會合適,就會露出本性,將御靈宗連根拔起。”鶴山滔滔不絕,表情義正言辭,不知道的人,還真容易被矇蔽過去。
“滿口胡言亂語,捏造事實,含血噴人,鶴山老賊,你不去當江湖術士,簡直是浪費了這份顛倒黑白的天賦。”伏君冷冷一笑,雙眼驟然犀利道:“你若是再橫加阻攔,不按規矩辦事,我不介意將你送回孃胎,真正當個江湖騙子。”
“小崽子,你居然敢拿老夫和江湖騙子相比,今日不殺你,看來是不行了。”鶴山心高氣傲,眼高於頂,怎麼能容忍對方把自己如此貶低?當下伏君有罪在身,他正好公報私仇,所有的仇怨,一併來算。
只見他手指一轉,一把修長的飛劍就出現在了大堂之中,此劍秋涼如水,流光隱轉,上面有波紋迴盪,一看就知道品質不凡。
“中品法器?沒想到被清雪師姐打斷了一件後,你居然又弄來的一件,真是暴殄天物。”伏君眸子清淡地看着這柄飛劍,並沒有多少擔憂,反倒是嘴角有些嘲諷,若隱若現。
鶴山聽聞,額上青筋微凸,雙眼怒火噴薄,上次的事件,是他一生中的大恥辱,修煉多年的飛劍被毀,簡直是難以磨滅。好在事後宗門念其功勞,又賜與了一柄,作爲補償,心中毒怨,方纔偃旗息鼓。
今日,又一次被伏君提起,不亞於揭開他的傷疤,讓鶴山雙眼殺機充斥,獰笑道:“你小子不提也罷,既然提了,今日就拿你祭旗,給我的風波劍開葷。”
擁有中品法器,纔是鶴山心中最大的底牌,在他看來,只要法器一出,這小子就是擁有九條性命,都要葬身在此。
作爲晉升堂的執掌,他擊殺一個入門弟子,還是在權利之內。
“受死吧,臭小子!”鶴山怪叫了一聲,雙目有些興奮,更有些殘忍。
風波劍劃出一道寒芒,直殺前方,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朝着伏君奔去,銳利逼人。
“以爲憑藉中品法器,就能耀武揚威?真是做夢!”伏君冷然一笑,道:“那日清雪師姐毀你法器,今日我也效仿,將你這柄風波劍毀去。”
“你放屁!”鶴山沒想到伏君居然有恃無恐,心中雖然有些不安,但此時此刻,飛劍已出,想要收回,已經得難度極大,唯有一鼓作氣,繼續攻殺。
“不信?那你就睜大眼睛看着!”伏君說了一句,手指劃過儲物腰帶,霍然從中抽出一把赤紅長劍,三尺九寸的長度,讓它鋒芒畢露,威勢驚人。
“臭小子,老夫的風波劍可是中品法器,你以爲……嗯?這,這,這不可能!!!”鶴山眼睛微凸,盯着那把長劍,差點驚到說不出話來。
當伏君注入靈力後,懸庭劍赤紅流芒大盛,凌雲絕頂,散發出來的鋒銳之氣,讓風波劍就像一個小丑,氣勢驟衰,完全被壓制了下去。
鶴山雖然修爲不算高超,但見識卻不差,能全面壓制風波劍的氣勢,唯有上品法器可以做到。難道眼前這個黑髮小子,手中握着的,竟是一把人人垂涎的上品法器不成?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鶴山老賊,你的風波劍,今日折定了!”伏君眼眸華銳,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