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骨所認識的秦浩然,可以陰險狠毒,可以狡詐無常,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個軟腳蝦一樣。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秦風骨抓住這個滿是驚恐的“秦浩然”的一瞬間,就感覺到這人身上幾乎沒有多少修爲,跟一個普通人沒有多大的區別。
“你是秦浩然那混蛋的替身?!”秦風骨怒聲問道。
那“秦浩然”臉色刷地一白,忐忑道:“是,是。這位爺,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啊,小人原本只是江北一個落魄的秀才,是一天秦公子……哦不,是秦浩然見我跟他長得十分相像,所以才讓我當他的替身的。事情真的跟小人無關啊,大爺不要殺我……”
秦風骨聽着忍不住罵了聲娘,秦浩然這混蛋果然夠狡猾的,找了這麼一個模樣相似的替身,而且還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這替身身上還有着秦浩然本身的氣息,以至於秦風骨也一時看走了眼。
心中越想越是窩火,可又感覺到,上面已經相繼有越來越多的人朝着他們這邊圍了過來。不能再多做耽擱,秦風骨隨手抓起那個假秦浩然,飛身往原路跑去。
來到外面,卻見西門和夜無名他們還在那兒杵着,周圍那幾間密室裡的妖元炮卻還是完好無損,倒是他們幾個看上去有些精疲力盡的樣子。
“怎麼還不把這些妖元炮毀掉,大營裡的官兵都朝着我們這裡過來了,得趕緊離開。”秦風骨開口說道。
西門慶也夜無名等人眼見秦風骨已經將“秦浩然”抓到手,心中不由鬆了口氣,接着又有些無奈地道:“這妖元炮也不知是什麼材質打造的,竟然十分堅韌,我們根本就無法將它們摧毀。”
秦風骨聽着眼神一凜,然後整隻右手上忽然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接着就見金光一閃,他一記掌刀直接將跟前的一臺妖元炮劃開成了兩段。
一旁,西門慶等人不由看的暗自咋舌。
這附近的幾間密室裡面,大概有着五六臺妖元炮,秦風骨上去快速出手,直接毀掉了它們,然後幾人趕緊離開了這個地洞。
來到外面的時候,聽得喊殺聲陣陣,大營裡的援兵已經相繼朝着這邊蜂涌過來。秦風骨只是大致感覺了一下,在他們的周圍,至少有着五六千人。
“把這附近的所有營帳都點燃起來,然後大家往東南方向撤退!”秦風骨在那喊了一聲道。
這中軍大營裡的營帳有些密集,只要火勢一上來,必然可以形成一道火牆,可以暫時延緩一下坤越帝國的那些官兵。而且剛纔秦風骨也已經用神識探查了一番,現在也就只有東南角那邊的兵力稍微薄弱一點,他們應該能夠從那裡突圍出去。
在秦風骨說完那句話之後,身上的火之力已經運轉開來,大手一揮,一片火雲就已經將這個營帳燃燒了起來。而夜無名、西門慶他們幾個也是一樣,各自運轉着自己的五行之力,也將附近相連的幾個營帳一起點燃。
“祝鉞,快撤!”秦風骨趁着間隙,一眼看到了正被幾十個坤越帝國的官兵圍在中間的祝鉞,連忙沉聲對他喊了一聲。
祝鉞聞言回過頭來,看到了秦風骨,而且見他手上還已經將“秦浩然”給抓住,神色頓時大喜,然後身上氣勢猛地暴漲,加強了自己的攻勢,手中一把長刀舞得凌厲狠辣,鮮血和斷臂殘肢不住地飛起,慘叫聲不停。
眼見祝鉞突圍過來,秦風骨一把將手上的假秦浩然丟給了他,道:“趕緊跟西門他們往東南方撤退,這裡我來斷後。”
祝鉞二話不說,依言照做。
他纔剛離開,秦風骨就已經看到遠空一道渾身銀甲的人影朝着他這邊飛了過來,那是一個宗師級別以上的高手。
秦風骨不敢大意,手中金光一閃,一記飛煌無極就朝着空中那人突襲了過去。
卻見空中那個銀甲將軍手上忽然多出了一把金色長槍,迎着秦風骨攻擊過來的金光,只是隨手挑了幾個槍花,便將秦風骨的攻擊破解開來。
秦風骨原本也沒指望那一招飛煌無極能夠對那銀甲將軍有多大的效果,緊跟着就一閃身沒入了身後的火海當中。
此時這些營帳燃燒起來形成的火牆,已經將那些普通官兵給擋在了外面,畢竟沒有達到五氣境融合了火之力的化,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做到水火不侵的。
可是這火牆能夠擋得住那些普通官兵,卻擋不住空中那個銀甲將軍。還有後面大概十幾個將領模樣的人,也一樣毫不畏懼地朝着火海當中衝了過來。
“旗門生死術,開!”身在火海當中的秦風骨,對着半空中飛身而來的那個銀甲將軍,雙手交叉,然後凌空這麼一扯。
半空中那銀甲將軍忽地感覺到身體一滯,然後身上好像感受到了某種奇怪的巨大力量,竟似要將他的身體生生撕扯開來。
銀甲將軍心中駭然,怒喝一聲,身上金光一閃,護體幻象開啓出來。他的命泉屬性,竟然也是跟秦風骨一樣是金屬性,極具堅韌抗性。
秦風骨的這麼奮力一抓,竟然也只是將那銀甲將軍的護體幻象給破開了一層,卻也沒跟他的本體造成多大的實質性傷害,只是暫時將他的身體凝滯在半空中而已。
周圍,祝鉞帶來的十幾個手下已經悉數被坤越帝國的那些官兵們給解決掉了,秦風骨也分不出身來救他們。感覺到西門和夜無名他們已經逐漸跑遠,他現在所想的就是能夠儘量多拖延住大營裡的這些高手一些時間了。
眼見“開門”對那銀甲將軍效用不大,當下秦風骨便忽然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然後一滴血掉落在地上,他的雙手飛快地又捏了幾個引訣,將旗門生死術的生門第一次運用了出來。
生門,顧名思義,便是生生不息之門。
秦風骨一將生門運轉,原本週圍熊熊燃燒的火牆,瞬息之間竟然暴漲了無數倍,火牆一下子就化作了漫天火海,當真有如那滾滾浪潮一般,一下子便將周圍那些官兵給吞沒了進去。
火海中,無數人影在瘋狂地晃動,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喊叫。這片火海,甚至直接升上了十餘丈的高空,幾近將整個中軍營帳蔓延。
“可惡!”銀甲將軍身形受制,又眼見自己的士兵被那片火海折損了無數,此時他的眼睛裡面好像能夠噴出兩道火花來,滿是殺意。
只聽那銀甲將軍一聲滔天怒喝,然後身體裡面一股絕強的力量在不斷地鼓動,轟的一聲,他身上的那些銀甲忽然碎裂開來。此時的他一頭長髮亂舞,手中長槍高高舉起,懸停半空好似一尊“戰神”。
“殺伐道,給我破!”長槍劃落,一道巨大無匹的金色光柱,徑直朝着前方那片火海劃了過去。
那感覺就好像是一槍劃開了一塊赤紅的布匹一樣,那漫天燃燒的火海,被這道金光直接劃開了一道偌大的缺口。緊接着,那周圍的火勢,也似乎開始減弱了下來。
然而此時再看原本秦風骨所在的地方,卻哪兒還有什麼人,早不知道什麼時候跑的沒影了。
“追!無論如何也一定要給我追到那些混蛋,老子要親手殺了他們!”空中那個銀甲將軍怒不可遏地大聲吼道。
……
東南方的一座山腳下,秦風骨帶着小白已經追上了先行撤離的西門慶等人。
一行人會合之後,便當即掉轉方向,又返身朝着秦風骨他們來時的方向趕去,只要避過了那些前來追捕的西北大營官兵,想來對方也不會料到他們竟然如此大膽,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還公然停留在西北大營附近。
還是在西北大營不遠的那個小鎮上,秦風骨他們事先已經在一個偏僻出租下了一間小院,現在西北大營的官兵已經控制住了水路兩道交通要道,他們暫時還無法離開。
在那小院裡面,只聽祝鉞一聲怒吼,猛地一掌將身旁的一張桌子拍成了粉碎。原本這次涉險進入西北大營,他的身體就已經在那無數官兵的圍剿下,受了些傷,此時一動氣,更是牽引了身上的傷勢,疼得不由一陣直咬牙。
“秦公子,你說這個秦浩然,真的是個假的?”直到現在祝鉞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他們之前花了那麼大的功夫,犧牲了那麼多的人手,到頭來抓到的竟然還只是個假貨,這讓他心裡怎麼能不生氣。
秦風骨看了看他,在場這幾個人裡面,祝鉞的實力可以說是最弱的一個,所以他現在的情況也是最爲狼狽,渾身是傷不說,而且這次帶出來的那些手下,也幾乎都已經交待在了西北大營裡面,不怪他會如此激動。
其實不只是祝鉞,就連西門慶還有夜無名幾人,也是在那神情複雜地打量着跪在地上,渾身瑟瑟顫抖的“秦浩然”,他們也一樣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可假的就是假的,就算他長相就跟那秦浩然一模一樣,甚至身上也是有着秦浩然的氣息。
但他,終究不是秦浩然。
“你們讓他自己說吧,我已經驗證過,這人絕對不是真的秦浩然。”秦風骨神色淡然地說道。
接着在西門慶幾人威嚇之下,那個秦浩然的替身便有一次顫顫巍巍地將之前對秦風骨所說的話再次說了一遍。不過在問到爲什麼他身上會有秦浩然的氣息的時候,他卻有些模棱兩可,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而且情況也正如之前秦風骨所想的那般,他這個替身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西北大營的目的,就是秦浩然想要藉此把秦風骨引到西北大營裡去,再在那裡將他拿下。
不過秦浩然終究還是有些低估了秦風骨的實力,讓他們給逃脫了。
“既然是個沒用的假貨,那還留着幹嘛,讓我一刀給殺了!”那邊祝鉞已經氣得臉色鐵青,手上緊緊握着自己的長刀,忍不住一陣微微顫抖。
就爲了這麼個傢伙,他白白損失了那麼多的弟兄,而且自己也差點兒交待在那西北大營裡無法出來。此時的祝鉞,已經是出離的憤怒,身上一股強烈的殺意透漏出來。
那個秦浩然的替身見狀心中大駭,連忙滾到一旁,在祝鉞的面前連連磕了幾個頭,央求道:“各位大爺,各位好漢,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我知道秦浩然的很多事情,也知道他的一些秘密,求求各位留我一條性命,小人肯定對各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剛纔祝鉞的舉動,還真不只是想要嚇唬一下這個替身而已,他是真的感到憤怒難平,想要拿這倒黴蛋開刀了。可此時聽到這傢伙的話,也不由一下子愣了愣。
身旁,秦風骨等人同樣神情微微一變,對那秦浩然的替身道:“你說你知道秦浩然的很多事情,你都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