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了塵雖然萬般不想,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反抗的餘地,便只能妥協,但是她到底還是多張了一個心眼,便買通當時服侍老鴇的小丫鬟,偷偷拿來那份藥方,然後她再抄寫了一份,便讓小丫鬟重新放了回去,留下藥方不過是想着將來若有機會離開孤芳樓,有了這個處方,說不定就能配出解藥。
只是她終歸沒有用到這個藥方的機會,卻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還有人爲了她這個處方而來。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從袖口中取出一個盒子遞給麗雅,道:“這裡面便是息肌丸。”
麗雅拿過來打開一看,確定正是息肌丸,便放心的收下來。
“有勞了塵師父了,了塵師父放心,我說到做到,定然不會將你的事情說出去。”
“雖說貧尼不知施主爲何一定執意於此,但是還請施主聽貧尼一聲勸,若想留住男人的心,單靠容貌和身體是無用的,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且這息肌丸終究是會消耗身子,若用久了,施主便永遠無法懷上孩子了,施主當真要爲了這些恩怨而犧牲這麼多嗎?”了塵說這番話倒並非是假好心,而是真心這麼說,她從麗雅的眼中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再加上這些年經過佛法的沉澱,讓她不自覺地說出方纔那番話,或許也是說給曾經的自己聽吧。
此時一陣微風吹過,朵朵鮮花隨風舞動,自在的展示着自己的美態,麗雅看過去,輕輕一笑,聲音帶着幾絲縹緲:“值不值得,只有自己心裡清楚。”接着轉眸看向了塵,“多謝了塵師父方纔的提點,只是你說的那些,對我來說都是無用的,消耗了便消耗了吧,了塵師父放心,只要我目的達成,你的秘密依然會永遠埋藏着,時辰不早了,我先走了。”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
了塵看着她消失在花海的身影,安暗歎了一口氣,雙手合十,默默唸道:“阿彌陀佛。”
麗雅見妙珠還沒回來,看日頭越發大,就走到一顆大榕樹下,邊乘涼邊等着妙珠。
看着四下無人,從袖口拿出那盒子,看着裡面的息肌丸,嘴角漾起一抹冷笑,就在這時候麗雅身後突然想起略顯粗狂的聲音。
“你究竟想做什麼?”
“誰?”麗雅大駭,迅速的將盒子收起來,轉頭看着來人,只見一個身形高大,相貌冷硬的偉岸男子,瞧着似乎有點熟悉,但一時半會兒卻也想不起到底是誰,“你是誰?”
那人苦澀一笑,喃喃道:“你果然是不記得我了。”頓了頓,“我是雲珏,想來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雲珏?
麗雅仔細想了想,終於想起他是誰了,原來他就是那個親自請求皇上將自己的名字從卓家宗譜上移除的那個人,只是他爲何會出現在此,他又聽到了多少?
麗雅心思不停地轉動,但是想着終究他是個將軍,只好先行禮,道:“妾身見過將軍。”
雲珏擰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擡手,道:“起來吧。”
“諾,謝將軍。”起身後微微退開一步,“妾身不知將軍在此,想來是打擾了將軍的清淨,妾身着就告退。”
麗雅說完就要轉身離開,但是卻聽到雲珏道:“你若現在離開,那本將軍便把方纔你和了塵所說的話告訴卓倫,相信他會對此很感興趣的。”
這句話成功阻止了麗雅的腳步,她猛地轉身看向雲珏,眼中含着怒火,壓低聲音道:“你究竟想怎麼樣?若妾身沒記錯的話,將軍早已和卓家毫無關係了,既然如此,你何必多管閒事,就算你將此事告訴了卓倫又如何,最多不過就是說明妾身爲了討好他付出了很多罷了,怎麼將軍現在那麼閒,連這種私事也要管一管?”
“本將軍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是調查過了,你進卓府想來是爲了你那死去的夫君吧?”
麗雅已經,看向雲珏的眼神就充滿了防備,道:“妾身不懂將軍在說什麼。”
雲珏看着麗雅那對自己避如蛇蠍的樣子,壓抑住心中的酸楚,道:“你不願承認也無妨,你放心,我對你並無惡意,我知道你和你夫君的感情甚好,你想爲你夫君討回公道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這個法子有很多,你爲何一定要也如此委屈自己?你這樣可想過以後如何?若是你真的想爲你夫君討回公道,我可以幫你。”
麗雅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嗤笑一聲,道:“你幫我?你憑什麼幫我?麗雅無權無勢,將軍幫我可是得不到絲毫好處,還是將軍和那卓倫一樣,看上我這副皮囊了?”
雲珏拳頭握了握,又鬆開,深吸一口氣,道:“對,你無權無勢,幫你對本將軍並無任何好處,所以你不用顧慮那麼多,你應當知道,對於卓家的一切,我是厭煩的,若是有什麼辦法能讓卓家的人不好過,我是很樂意做的。”
麗雅探究的看着雲珏,見他並未閃躲自己的審視,似乎並非說謊,但是她卻不願相信他,冷笑一下,道:“即便是如此,妾身也要辜負將軍的美意了,這件事是妾身自己的事,妾身不想交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去做,妾身的丫鬟想來快要尋來了,妾身先行告退。”
“你我並不是毫不相干的人!”
麗雅腳步一頓,微微回眸,道:“將軍此話怎講?”
“看來你是當真不記得了,你還記得你逃難的那一年救過一個傷兵嗎?”
雲珏這麼一說,麗雅緩緩想起來了,那一年大旱,她一路逃難來到大錦,當時她走了很久,身上也只有一壺水,這也不過是從之前走過的地方看到唯一一處溪水中取來的水,而那次她突然遇到了一個身着士兵服飾的人,當時他臉上髒兮兮的看不清容貌,身上也受着傷,她當時不過是看他奄奄一息,便好心爲他包紮了傷口,並將唯一的一壺水餵給了他喝,最後見他情況穩定了,她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