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沈夢璐的一意孤行,恐怕他明德宗也要對不起這個德字了。
得知瘟疫是瘴氣時,明德宗就打算連人帶物遺棄整個江北。後來又牽扯到五彩水龍,明德宗更是下了決心,要一把火燒了疫區和疫民一了百了。誰知道,這沈夢璐非但解了瘴氣,連五彩水龍都不放棄。
論仁德愛民這四個字,明德宗自嘆不如眼前這個不滿十七歲的少女。“沈家女娃,朕許你一個願望,你說說你想要什麼賞賜,只要是朕能力範圍之內,朕都答應你。”
明德宗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變。明德宗此言相當於是給了沈夢璐一道空白聖旨啊!皇帝金口玉言的承諾,何其珍貴!
不過這樣無上限的承諾,這與其說是賞賜,倒不如說是試探。
答得好,皆大歡喜!答得不好,滿門抄斬!
朱鄞禎緊張地望了一眼沈夢璐,生怕她說出什麼過份的要求。景軒也緊張地捏了捏沈夢璐的袖子。
“臣女謝皇上。”沈夢璐朝明德宗盈盈一拜,“皇上向來公正無私,賞罰分明,臣女相信皇上自然會厚賞臣女。”對於明德宗所說的許她一個心願,沈夢璐不說拒絕也不說接受。
能得到皇帝的一張空白支票,沈夢璐自然是樂意的。不過揹着這張支票可不是那麼輕鬆的,一不小心,就是掉腦袋的大事。
朱鄞禎父子倆緊張的反應,沈夢璐也都看在眼裡。跟皇帝打交道,那玩得全是心跳啊!
聽到沈夢璐的回答,朱鄞禎暗暗鬆了口氣,明德宗聞言則是哈哈大笑起來,“你如此一說,朕就當你的心願是厚賞了。”
沈夢璐鼻子一皺,她可什麼都沒說好不好?敢情這皇帝老頭是說着玩兒呢!
搞半天,不是空白支票,而是空頭支票!擦!
“皇上,臣女可什麼也沒說。”沈夢璐無辜地衝明德宗眨眨眼睛。皇帝老頭想這樣糊弄過去,沈夢璐可不樂意了。老實說,她還是挺想要皇帝老頭開的那張空白支票的,關鍵時候,那可是能用來保命的哇!
明德宗將沈夢璐皺鼻子的動作收入眼底,對於她裝無辜的模樣覺得甚是可愛,忍不住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
景軒與安公公面面向覦,不曉得這沈惠人哪裡觸動了皇上的笑點。
朱鄞禎立在沈夢璐身邊,勾起淺笑。明德宗對沈夢璐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朱鄞禎本以爲明德宗心中對沈夢璐有所不滿,眼下看來是他多心了。也是,他家夢兒如此聰慧動人,自然是人見人愛的!朱鄞禎自打自覺地在心中爲沈夢璐點贊加分!
“老四,依你之見,朕應該怎麼賞沈家女娃?”朱鄞禎一副自家女人很了不得的表情,讓明德宗看得礙眼,忍不住想挫挫自家兒子的氣焰。媳婦兒還沒到手呢,花落誰家還不好說,在那邊瞎得瑟個什麼勁!
朱鄞禎倒是沒想到明德宗會這麼問,不過讓他回答的話,自然是……朱鄞禎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沈夢璐,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
沈夢璐被朱鄞禎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等着朱鄞禎回話。
“父皇,兒臣以爲賞賜金銀珠寶太過俗氣,加官進爵又不現實。夢兒早過及笈之年卻尚未婚配,以兒臣之見,替夢兒尋一個如意郎君倒是靠譜之事。”朱鄞禎不失時機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聞言沈夢璐俏臉一沉,臉上頓時笑意全無。她就知道這個朱鄞禎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可是,既然是她的賞賜,憑什麼要便宜朱鄞禎??
明德宗看着沈夢璐臉色突變的模樣,鷹眼一眯,高深莫測地笑了。“沈家女娃,你以爲老四這提議如何?”
沈夢璐斂了斂表情,看也不看朱鄞禎一眼,低着頭回話,“回皇上,皇上日理萬機,國事繁重,婚配這樣的小事,臣女實在不敢勞皇上費心。”
這是拒絕提議的意思?!明德宗看了一眼皺起眉頭朱鄞禎眼裡的笑意更深了。“有合適的人選,朕就一句話的事,沒有費心的說法。能爲你選得如意郎君,朕也甚是歡喜。”
沈夢璐眼眸更暗了,這父子倆該不會是已經商量好了,逗着她玩兒呢吧!沈夢璐腦子飛快轉着,想着倘若皇上說賜婚,她該如何拒絕。
見沈夢璐低着頭不答話,明德宗再次開口問到。“沈家女娃,可有意中人?不妨說於朕聽聽,讓朕看看是否般配。”
意中人?!朱鄞禎腦海中突然閃過閻傲邏這個名字,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父皇,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與其問夢兒的心意,倒不如考慮考慮安護侯府的地位,替夢兒物色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婿。”朱鄞禎生怕從沈夢璐口中吐出閻傲邏這三個字,索性先她一步開了口。
沈夢璐忍不住白了一眼朱鄞禎,對他雞婆的態度大爲不滿。
明德宗擼擼鬍鬚,爲自家兒子一副生怕討不到老婆的沒出息樣,感到悲哀。連安護侯府都擡了出來,是生怕沈夢璐被別人捷足先登嗎?
“門當戶對固然重要,可朕也不能罔顧沈家女娃的心意,以免落個亂點鴛鴦譜的罵名,沈家女娃,你覺得朕說得可有道理?”明德宗笑米米地衝低着頭鬱悶的沈夢璐發問。
朱鄞禎納悶地看了一眼明德宗,他本來以爲明德宗提到這個話題是爲了幫他贏得美人歸,可是看到明德宗臉上的戲謔,朱鄞禎突然意識到他被自己老爹給耍了!!
沈夢璐本來打算當自己隱身不存在,任由這父子倆唱雙簧的,可是這皇帝老頭一再問話,她想裝傻都不行。
“臣女多謝皇上美意,不過臣女出身卑微,加之沈家如今落沒,皇上要爲臣女配婚恐怕不是易事,皇上還是莫要爲臣女費心了,以免有居心叵測之人以爲臣女攀附權貴,自取其辱。何況姻緣天定,定親一事,臣女並不着急。”沈夢璐耐着性子回話,再一次拒絕。
“哎~沈家女娃此言差矣。你貴爲謝老的外孫女,又是朕欽點的女官,有誰敢低看了你。”明德宗哪裡是沈夢璐三言兩語就能打發過去的。“你倒是說說,對未來夫婿有什麼樣的要求,朕也好替你物色。”
聽到這裡,朱鄞禎算是完全明白過來了。這明德宗就是想看着自己出糗,等着沈夢璐親口說出拒嫁沐王府這樣的話。
果然,被逼無奈的沈夢璐不得已說出了這樣的話。“皇上大概記得,臣女曾說過,渴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可放眼望去,貴家公子中,有誰能許臣女這樣的婚姻。”
朱鄞禎俊臉陡然一沉,他倒是不知道這沈夢璐居然還在明德宗面前說過這樣的話。
明德宗看着自家兒子陰鷙的眼神,突然感覺自己這個玩笑開過了。“沈家女娃,難道朕沒跟你說過,你這想法不現實麼?”
沈夢璐當然知道在這個講究三從四德和女誡的古代,這樣的想法是不太現實的,在這地方,但凡有點小錢的市井男人都是左擁右抱,更何況是朱門繡戶的富貴人家。
“皇上,這只不過是臣女的心願而已。皇上只當笑言聽過便是,無須放在心上。”沈夢璐自嘲地勾勾嘴角。她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就得遵守這裡的遊戲規則。
嫁人什麼的,沈夢璐還真是從未考慮過,不過今日明德宗倒是提醒她了。她以爲十六七歲還是孩子的範疇,可是在這古代卻已經是適婚年齡了。
入了冬就是沈夢璐十七歲生日了,到時就算明德宗不賜婚,恐怕她那熱心的外祖父和舅舅也會給她找戶人家給嫁了。
沈夢璐忍不住看了朱鄞禎一眼,嫁一個熟悉的男人至少會比嫁一個陌生人靠譜點吧?可是嫁朱鄞禎……沈夢璐咬咬脣,甩去心頭的異樣感。皇帝老頭還沒發話呢,賜婚一事還是個未知數,她還是不要杞人憂天,自尋煩惱得好。
“倘若你跟朕要的願望是許你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郎君,朕恐怕真要被你難倒了。”明德宗笑着解圍,緩解尷尬的氣氛。“沈家女娃,這個願望做不得數,你得重新考慮。”
沈夢璐一愣,這意思是,明德宗當真要給她發一張空白支票?
沈夢璐眼裡閃過欣喜,她還以爲這皇帝老頭就是隨口一說不算數呢。“臣女多謝皇上隆恩!臣女斗膽,敢問皇上,皇上許臣女的願望可有期限?”皇帝老頭的空白支票很珍貴啊!必須在有效期內好好利用啊!
期限?!明德宗濃眉一挑,這小女娃倒是心思慎密,還懂得跟他要期限。“就在朕有生之年吧!”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一是因爲明德宗對沈夢璐無底線的承諾,二是因爲明德宗拿自己的壽命說事。
安公公心頭一顫,膝蓋一軟,趕緊跪下。“皇上萬壽無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他伺候的宮女太監也紛紛跪了一地,連景軒都變了臉色,跪了下去。
沈夢璐本來就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見狀也趕緊跪了下去。
一瞬間在場的除了朱鄞禎,其他人都齊刷刷跪了一地。皇上萬壽無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呼聲,震耳欲聾。
“安得貴,你大驚小怪了。”明德宗略帶責備地看了一眼安公公,又看了眼面色凝重朱鄞禎,淡淡地開口,“都起來吧!無端端的這是做什麼!”
“謝皇上!”安公公站起身來,訥訥地退到明德宗身後,低着頭不再出聲,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
沈夢璐內心驚疑不定,自古當皇帝的最忌諱的就是拿壽命說事,更可況是一心追求長生之道的明德宗,他突然說出有生之年這詞,怪驚悚的。
“父皇,時辰差不多了,太子和謝將軍該到宮門口了。”朱鄞禎開口打破沉默。
“好吧,那你隨朕去御書房吧!景軒,今日天氣不錯,你就陪着你沈姐姐,好好逛逛這御花園!沈家女娃,今日有宮宴,你且留下,待用過晚宴再讓老四送你回府。”明德宗笑米米地交代完,站起身來,拍拍袍子離去。
朱鄞禎交代了景軒一句處處小心,又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夢璐,這才大踏步跟上明德宗的腳步。
***********************************************************************
直到宮宴之前,沈夢璐都再沒見到明德宗與朱鄞禎。在景軒的引領下,沈夢璐將皇宮逛了個大概。
爲避免惹麻煩,景軒儘量帶着沈夢璐遠離,那些後宮嬪妃居住的宮殿。然而還是不可避免地在青荷園,與皇后一行人給碰上了。
這青荷園本就位置偏壤,鮮少有人駐足,一年之中最爲熱鬧的季節不過是賞荷花的時候。可如今荷花花期已過,除了偶有采蓮的宮女太監,幾乎沒有別的妃子小主在這出現。
沈夢璐在皇宮逛了大半天,覺得乏了,便想歇歇,景軒便帶她來了這青荷園的小榭歇息。誰能想到,竟會在這素來冷清的地方,遇上皇后這樣的大人物。
“景軒見過皇奶奶,見過皇伯母,見過京華姑奶奶。”在這裡遇上幾人,景軒心中十分吃驚,趕緊上前一一行禮。
隨姬皇后一起逛到這青荷園的,除了太子妃尉妘妗,還有她的母親京華公主朱娉婷。
沈夢璐雖是第一次與這幾位大咖見面,聽着景軒的稱呼,也輕易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她也趕緊屈身行禮。“臣女叩見皇后娘娘,叩見太子妃,叩見京華公主。”
“景軒,過來皇奶奶這邊。你這孩子,進了宮怎麼也不來給皇奶奶請安?”姬皇后對沈夢璐視而不見,顧自在小榭落座,伸手招過景軒,慈愛地摸摸他的腦袋。
“皇奶奶恕罪,景軒正打算過去皇奶奶的朝鳳殿。”景軒知道自己沒有及時去給姬皇后請安是他的不對,趕忙扯着笑臉討好姬皇后。
“皇奶奶素來不喜這冷清的青荷園,今日怎麼會到這裡閒逛?”景軒好奇地問到,他總感覺姬皇后會出現在這裡絕非巧合。
姬皇后用餘光瞄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沈夢璐,幾不可察地冷哼了一聲。景軒會去給她請安纔怪!
倘若不是在這青荷園遇上,姬皇后打賭,在宮宴之前她都不會見到景軒。至於爲什麼來青荷園……
姬皇后淡淡地看了一眼朱娉婷。因爲朱娉婷說這青荷園的蓮子格外清甜,想親自採一些回去給懷孕的兒媳婦煲湯,便邀了姬皇后一同前來。
這京華公主既是明德宗的堂妹,又是姬皇后的親家母,連皇上都要給她三分面子,她開了口,姬皇后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便請了太子妃尉妘妗一起來了。
本來今日太子回宮,尉馳瀚一家也會參加今日的宮宴,姬皇后的主要任務,也是好好招待這親家。
姬皇后本來以爲,這朱娉婷來這青荷園當真是爲了採蓮,可竟在此遇上沈夢璐,顯然朱娉婷是別有用心。
採蓮是假,試探姬皇后對沈夢璐的態度纔是真的。姬皇后在心裡冷嗤一聲,這朱娉婷的膽子倒是愈發大了,在太歲頭上都敢動土了!
沈夢璐進宮的事情,姬皇后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沒有放在心上。景軒帶沈夢璐遊歷皇宮的事情,姬皇后也已有耳聞。
不過二人行事低調,遠離人羣,連這後宮的主人,姬皇后都不太清楚二人的去向,可這朱娉婷卻將二人的行蹤掌握清清楚楚,可見她在皇宮之內安插的眼線有多厲害了。
朱娉婷假裝沒有看到姬皇后審視的目光,泰然自若地吩咐宮俾將她們準備好的茶點一一擺上桌,而後又顧自走出小榭吩咐近身宮女帶人去荷塘採蓮。
“你姑奶奶中意這青荷園的蓮子,皇奶奶便隨她們一道採蓮來了。”姬皇后示意景軒在她身邊坐下,親自爲景軒夾了一塊糕點。“算你今日有口福,來嚐嚐這溏心糯米餈,是你姑奶奶特意送來的,這可是丞相府的廚子的拿手點心。”
姬皇后對沈夢璐的刻意忽略讓景軒心中很不是滋味兒,他侷促地望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沈夢璐,爲難地扯了扯姬皇后的袖子。“皇奶奶,沈姐姐還請着安呢!”
“皇后娘娘,可是逸王爺家的靜鈺郡主來了,我怎麼聽到世子殿下喊姐姐呢?”一腳踏入小榭的朱娉婷,笑盈盈地越過跪在地上的沈夢璐,顧自坐到姬皇后身邊。
“世子殿下,你的靜鈺姐姐在何處呢?不妨請了來一起熱鬧熱鬧。”朱娉婷口中的靜鈺郡主是三王爺朱鄞袹的大女兒,長景軒一歲。
景軒眼神一暗,心中暗叫一聲壞了!這朱娉婷是存心找茬來的!誰不知道這逸王爺一家遠在蜀相封地,只有在重要日子纔會進京面聖。如今一不是佳節之日,二不是皇上皇后的壽辰之時,這靜鈺郡主無召又豈會進宮。
姬皇后勾起笑容,“娉婷如此惦記靜鈺,不如本宮傳了懿旨,請她進宮來小住一陣子。正好過兩月就是皇上壽辰了,屆時再隨她父王母妃一道回府便可。”
朱鄞袹的母妃成貴人與朱娉婷是表姐妹,成貴人在世時,二人較爲親近。姬皇后年輕時,這個成貴人沒少給她使幺蛾子,不過後來成貴人難產喪命,姬皇后倒是省心不少。
不過好在朱鄞袹倒是個省心人兒,沒繼承他母妃那惱人的心機。從小安安分分,性格和善,從未與朱鄞祁和朱鄞禎置過氣,紅過臉,對姬皇后也一直是恭敬有加。
可姬皇后對朱鄞袹多少心存芥蒂,於是在他滿十四歲選妃時,指了一個心腹文臣的嫡女給他,並且在明德宗給幾個兒子分配封地的時候,使了個小心眼,將朱鄞袹一家遣到了遠離京城的蜀相之地去了。
不過這朱鄞袹倒是對此毫無意見,高高興興娶妻生子,安安生生遠赴蜀相做他的逸王爺。逢年過節,進宮面聖,給姬皇后請安送禮。
這麼多年來,朱鄞袹一直安安分分沒有鬧出過什麼事情,他那大女兒朱靜鈺也是個嘴甜懂事的妙人兒,每次進宮都能將姬皇后哄得高高興興。
如今朱娉婷這麼一提起來,姬皇后倒是覺得將靜鈺招進宮做伴,是個不錯的主意。到底皇家子嗣單薄,姬皇后也是個喜愛熱鬧的人。
景軒如今大了,胳膊肘已經往外拐了。姬皇后想到這忍不住冷冷地看了一眼沈夢璐,卻依舊沒有開口叫她起身。
朱娉婷將姬皇后的反應一五一十地看在眼裡,她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皇后娘娘這主意倒是好的,不過最要緊逸王妃能捨得才行。”
“留在本宮身邊小住一陣子,能有什麼捨不得的?本宮又不是狼外婆。”姬皇后打趣道。
“母后說得是,靜鈺能待在母后身邊,也是靜鈺的福分。”一直靜坐在姬皇后身邊的尉妘妗適時開了口,尉妘妗自己沒有孩子,對朱靜鈺也是真心喜愛。
“嗯,如此,本宮今日就派人給老三送信去吧!”姬皇后當下做出決定。“景軒,待你靜鈺姐姐來了,你也好有個伴了。免得你跟那些身份底下的人待久了,都不懂分寸了。”
姬皇后這一句明嘲暗諷的話,頓時讓景軒坐如針氈。景軒再一次望向低着頭跪着的沈夢璐,內心的歉疚,猶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
六千更完!
明天我們的夢兒要遭到皇后娘娘的刁難了。
艾瑪,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後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