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 各種隱情
水一夢眼裡突然迸射出來的恨意讓沈夢璐的眼眸閃了閃。她似乎是找到水一夢的弱點了。水一夢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沒有愛哪來的恨，水一夢口口聲聲說不在乎慧智大師了，然而她的心裡其實是一直都沒放下的。
“確實糟蹋！”沈夢璐應了一句，太糟蹋朱靜鈺的身軀了。“既然如此你不在意慧智大師的死活，那我們就拭目以待慧智大師的超度儀式吧！老實說，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這神奇的招魂術。”
“將你們的命都押到那老禿驢的身上，你膽子倒是不小。”水一夢揚眉冷笑。竟然還有看戲的心情，她該不該爲沈夢璐點個贊？
“不然呢？我該怎麼做？哭着求你放了我們嗎？”沈夢璐譏誚地反問。“橫豎是死，不如看完好戲笑着死吧！”
“你都沒求過我，又怎麼知道我不會放了你們呢？”水一夢笑。
沈夢璐垂眸。要是水一夢會這麼輕易放了他們，又何須這麼大費周章地把他們抓起來。
“你以爲我是慧智大師嗎？”沈夢璐嗤笑一聲。“水一夢，你我都知道，我們想要踏出這個巫靈谷不是易事。我不會像慧智大師那樣傻，明知是懸崖還義無反顧地跳下去。我會耐心等着的，等慧智大師的超度儀式。”
沈夢璐說着便站起了身子，轉身離去。“告辭了！”
這就走了？水一夢有些意外。“沈夢璐，你來找我就只是爲了聽故事嗎？”她以爲沈夢璐至少應該會打聽朱景暘的下落纔對。
“故事很精彩，多謝分享！”沈夢璐背對着水一夢扔下這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朱景暘的下落，沈夢璐自然很想知道。可是，她問了水一夢就會說嗎？別那麼天真了。
沈夢璐從水一夢的廂房出來沒多久，就被閻清堂攔住了去路。“皇后娘娘，我父親請你去一趟。”
“大師醒了？”沈夢璐微微鬆了口氣。“大師情況如何？”
閻清堂神色黯然地搖頭。“不太好。”以慧智大師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講，肯定是無法駕馭招魂術的。
沈夢璐的心沉了沉，果然不出她所料。“大師有什麼打算？”
打算，能有什麼打算？還不是玩命！閻清堂苦笑一聲。“娘娘放心，父親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沈夢璐聞言停下腳步，認真地望着閻清堂。“要是可以，我倒是希望大師能不盡力。”明知是絕路，又何苦去撞南牆。不如留着命想想別的辦法逃離這裡。
“娘娘若是真心話，還請娘娘一會兒好好勸勸我父親。”閻清堂也想要說服慧智大師放棄招魂儀式，可是這一次慧智大師卻十分固執，閻清堂根本勸不動半句。
沈夢璐應了一聲沒有再開口。二人沉默地朝慧智大師的廂房走去，可在快抵達慧智大師的廂房之前，閻清堂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喚住了沈夢璐。“娘娘，漱玉的事，還請你對家父保密。”
“你知道了。”沈夢璐有些意外地望着閻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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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清堂面色不鬱地點頭。“你與水一夢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事實上，閻清堂老早之前就發現了完顏漱玉與御水族人關係匪淺，只是他倒是沒想到，完顏漱玉竟會是水一夢的徒弟。
早在閻清堂和完顏漱玉成親之後，他就發現完顏漱玉的行爲有些古怪，後來完顏漱玉在盜取子母蠱的時候，被閻清堂逮了個正着，完顏漱玉這纔對他坦白了她曾拜御水族人爲師，和她師父命她潛進閻門盜取子母蠱的事。
然而完顏漱玉並不知道水一夢的真實身份，所以當時閻清堂也沒將她跟水一夢聯繫在一起。
閻清堂和完顏漱玉是真心相愛，兩情相悅的。因此雖然知道完顏漱玉的存在是不被閻門所接受的炸彈，可他還是隱瞞了她的事，繼續將她留在了身邊。
不過自從那次之後，完顏漱玉倒是再沒做出什麼不妥的舉動，對閻門也從此一心一意，直到東琉國覆滅，她執意爲族人報仇，毅然離開閻門爲止。
“那是你們閻門的家務事，我不會多嘴。”沈夢璐給出承諾，這才繼續朝慧智大師下榻的廂房走去。
慧智大師正在打坐唸經，看到沈夢璐，慧智大師放下了佛珠，面帶愧色地朝她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老衲有愧。”
沈夢璐趕緊擡手扶起慧智大師。“大師這是幹什麼？”
“老衲封先祖之命守護皇家，而今非但沒能爲天子分憂，反而因爲老衲的陳年往事連累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老衲慚愧至極。”慧智大師自責不已。
“大師，誰無青春年少*時，大師無須介懷。”沈夢璐感嘆一聲，人世間最難不過一個情字。
“大師請我過來，可是有事要協商？”沈夢璐相信慧智大師請她來，不會只是爲了道歉而已。
慧智大師點了點頭。“有一件事情，老衲想對您說。是關於漱玉的。”
沈夢璐皺眉，“大師請講。”
“漱玉她……是水一夢的徒弟。”慧智大師艱澀地開口。
沈夢璐驚愕地瞪大眼睛，原來慧智大師早就知道完顏漱玉的事了。
“大師，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再講了。”沈夢璐開口打斷慧智大師，同樣的故事她不需要聽兩邊。
慧智大師苦笑一聲，“娘娘，有些事情你未必知道。那就是關於東琉國滅國的事。”
完顏漱玉是水一夢的得意弟子，當年完顏漱玉奉了水一夢的命令可以接近閻清堂，造就了一段姻緣。然而二人婚後沒多久，慧智大師就發現了完顏漱玉不是尋常人，從她的言行舉止中，慧智大師總能看到些許水一夢的影子，只不過是他顧慮到閻清堂的感受，便並沒有拆穿，只是暗中多加提防。
可完顏漱玉嫁進閻門時候，並沒有做出傷害閻門的事，慧智大師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不知道矇混過去了。並反過來從完顏漱玉下手，從而追蹤水一夢的下落。
當年東琉國突然遭到滅國後，慧智大師曾親自前往過東琉國瞭解情況，並尋找水一夢的下落。然而慧智大師卻在調查過程中發現東琉國滅國並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作祟。而作祟之人，便是水一夢。
沈夢璐吃了一驚。“大師告訴我這些是何用意？”這些話應該去對完顏漱玉說纔對
慧智大師望着沈夢璐。“娘娘，據老衲所知，漱玉當年並非真心拜水一夢爲師，不過是陰差陽錯誤投水一夢門下，結果卻學得了一身好本事。”
“娘娘，招魂術風險重重，老衲並無太多把握。老衲知道漱玉此次隨同娘娘來到了這巫靈谷中。不過老衲以爲漱玉她會有辦法救大家出去的，若是娘娘能聯繫上漱玉，便不枉爲是一條活路。”慧智大師提出自己的想法。
告訴沈夢璐東琉國滅國的事情，慧智大師無非也是爲了告訴沈夢璐，完顏漱玉真正的仇人是水一夢。
“大師，招魂術既然如此兇險，大師又何必執意呢！”沈夢璐從慧智大師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視死如歸的決心。
慧智大師苦笑一聲。“娘娘，老衲大限已到，若是能在閉眼之前見一面老衲的孩兒，那老衲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慧智大師坦言到，他答應使用招魂術，其實也是存了幾分私心的。確定那個孩子是他的骨肉之後，慧智大師心中的內疚很深。有對水一夢的，也有對那個無緣相見的孩子的。他欠她們母女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一句話便讓沈夢璐明白了慧智大師對水一夢並非沒有動情。“大師也是性情中人。”
慧智大師苦笑漣漣。“人非草木，豈會無情！”慧智大師無法抹滅內心的悸動，也不否認他對水一夢動過心。
當年面對那個明媚熱情的少女，若不是用盡了全部的自制力，他又怎麼能做到守身如玉。
“娘娘，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還是要儘快想辦法離開這裡纔好。”慧智大師收回了話題。“明日子時，老衲會借超度之力打開魔鬼林的結界，還請娘娘儘快想辦法聯繫上漱玉纔好。”
明日子時，慧智大師這是徹底豁出去了。沈夢璐點頭，“好，明白了，我會想辦法的。
成敗就看明天了！但願能一切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