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蘭擦了把眼淚,站在我和方道中間,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我不由輕嘆,心想她終究還是邁不過血脈親情這道坎,不過通過這次,斬斷她和方家所有的牽連,或許未嘗不是好事。
耳邊不時傳來方道的催促聲,我揮了揮手,讓人替他解綁。
鐵索落地,方家隨從立刻上前,把渾身發軟的方道扶住。
我摟住方若蘭的肩膀,輕拍幾下,以示安慰。
隨後,我瞪着方道,說:“這次是看在若蘭的面子上,以後若蘭不再是你方家的人,下次見面時,你若依舊冥頑不顧,我決不饒你。”
此話一出,李家不少人出聲勸我。
“太子不可,將方道廢除,纔是最佳的辦法。”
“這無疑是放虎歸山。”
“太子三思。”
“讓他走!”我搖了搖頭,爲了方若蘭,態度很堅決。
方道緩了緩面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少白,你給我等着。”
說完,數名方家隨從果斷護送方道離開,大殿中一陣惋惜暗歎。
我壓壓手,鬆開緊皺的眉頭,解釋道:“方道雖然走了,但是他的問題還沒解決,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如果能解開經脈逆行,算他運氣好,但如果時間不足或者解除失敗,那他就是個廢人。”
望着方道離去的方向,我其實心裡很清楚,他根本不會善罷甘休。
方道身爲鼎鼎大名的聖子,一直以來位高權重,在三大世家的年輕一輩中,除了葉無道以外,絕無一人是他對手。
而我,也一直總是在他的壓制之下。
可是今天,方道卻遭受到這種奇恥大辱,向來心高氣傲的他,豈能容許別人踐踏自己的尊嚴?豈能輕易罷休?
挪開目光,看着方若蘭的側臉,我莫名的心疼,萬萬想不到,這對兄妹最後會變成這樣。
但換個角度想,這樣一來對方若蘭對我都是好的,下次再交手的時候,我不用再顧忌別的因素了。
....
方道回去的當天,方家震怒,發出好幾份聲明,不斷譴責李家。
然而,對付方道這樣一個走狗,壓根沒人有異議,更沒人理會方家的憤怒,這幾份聲明完全沒用處。
憤怒過後,方家便沒了動靜,羅族似乎也看到了我們的態度,顯得無比平靜,平靜得就像暴風雨的前夕。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方道毫無消息,我非常好奇,他到底救過來沒有。
於是,我透過麼麼噠連接天眼九號,想探一探方家的情況。
結果想不到,方家竟然把天眼九號的電路給斷了,麼麼噠根本無法連接。
“得,探不到消息,也收不到消息,看來只有等結果了。”我收起手機,去了破軍叔閉關的禁地。
一進禁地,四處靈氣翻涌,破軍叔盤膝坐在聚氣陣的中心點,並未吸收轉化任何靈氣,而是彷彿在將自身化爲源點。
我連忙在陣法外邊靜坐,細細觀察着破軍叔的一舉一動。
只見破軍叔雙目緊閉,自身氣息越發的奇異,如同在與天地靈氣融爲一體,卻偏偏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片刻過後,四周靈氣波動恢復平靜,破軍叔睜開眼,嘆道:“又失敗了。”
我拍拍屁股走了過去,坐在破軍叔對面,問道:“叔,源到底是什麼?”
“源,妙不可言,就拿你來說,你之所以能夠修煉,便是源的作用,功法是一種源、丹田也是一種源、甚至生命也是源。”破軍叔毫不吝嗇的解釋起來。
我整個人若有所思,捏着下巴,再問:“那源不是明擺着的嗎?”
“對,就是明擺着的,但要參透其中奧秘,談何容易?只有領悟源,才方可踏入源境,我現在說這些你可能不懂,只要你踏入先天大圓滿就會懂得了。”破軍叔緩緩起身,“像我,肉身內氣已經到達個人的極致,而你不同,你需要吸收大量內氣,趁着還有時間,再加把勁吧。”
我點點頭,立刻開始運行周天,催動功法開始納氣。
經過之前的壓縮,丹田已有了空餘,境界非一般的穩固。
同時,經過破軍叔的指導,對於先天境界的修煉之道,我也有了明悟。
如果說地資境界是修外,那先天境界則是修內,通過不斷吸收內氣,壓制再壓制,到達一定的精純度後,便能一舉擴大丹田,直到極致,道理和地資境界大同小異。
而擴大丹田,無非就是突破境界!
絲絲靈氣吸入丹田,轉化爲自身內氣,我感受着體內的暖流,將所有內氣雜質剔除,不停的壓制。
當量到達龐大的地步時,我再壓制成爲質!
眨眼間,過去了十天。
這一天,方若蘭突然闖入禁地,喊道:“出...出事了!”
“彆着急,你慢慢說。”我猛然開眼,瞬間臨近。
此刻,方若蘭滿臉悲傷,隱約還有不忍。
“到底怎麼了?”我當時就意識到大事不好,如果不是什麼意外,她絕不會這樣!
方若蘭輕咬朱脣,哽咽道:“你師父他老人家,自從那天和我一起被破軍前輩救了之後,他的身體就越來越弱,現在快要撐不過去了,他老人家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想見你最後一面。”
我腦袋嗡的一下,頓時一片空白。
待到反應過來時,我心臟劇痛無比,來不及多想,立刻出禁地,直奔乾陽宮。
乾陽宮西側,是那天之後,我安排給老和尚的居所。
當我進門的那一刻,外邊站滿了不少醫師,一個個神情惆悵,暗歎不已。
“這位高僧,不僅被方家廢去了修爲,連經脈都遭到了嚴重破損,而且應該是拖了很久纔到李家的。”
“一切都晚了,這種程度的傷患,若是不及時救治,根本沒有可能。”
“高僧是太子的師父,按照他的年紀,其實也算是壽終正寢了。”
我聽到這些話,眼都紅了,一股腦衝進屋裡,推開房門,發現老和尚躺在牀上,渾身瘦弱得就像個皮包骨!
“正...正京,我的徒弟。”老和尚艱難的睜開眼,見我站在房門內,露出了慈祥的面孔。
我趕緊過去,一把抓住老和尚褶皺的手,“師父,徒弟在。”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徒弟,其實我也沒什麼東西被你拿了,這一切,只因爲你實在和他太像太像,我不願意相信...而你,永遠是我仁屠老和尚的徒弟。”老和尚眼角流出老淚,好似迴光返照一般,臉上忽然升起紅潤之色。
...
作者的話:不好意思,昨晚更太多,現在有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