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來得極爲突然,哪怕是身爲天榜高手的李麒,也無比駭然,大驚失色。
尤其是那莫名的致命氣息,充斥着殺伐之意,令人心神壓抑到了極致,更使得我雙腿幾乎無法站立,只能勉強扶着牆壁,支撐着自己的身體。
我的第一直覺,便是強大,太強大了,此人究竟是誰!
最恐怖的是,我和李麒根本無法找到聲音的來源,如同鬼魅出沒,讓人無處尋找。
相比之下,李麒更爲驚恐,拼命張望着四周,膽戰心驚的同時,又深吸口氣,仗着自己的身份,硬着頭皮說:“是誰?到底是誰?是誰想阻攔我?你可知道我是誰?給我站出來,休要在此裝神弄鬼!”
話語一出,周遭無比沉寂,久久未有迴應。
“既然你想保住李少白的性命,那我就偏要下手,我不信,你還不出來。”李麒皺起眉頭,轉身再度朝我拋出視線,剎那出手,欲將我全身筋脈廢除。
“爾敢?!”
一道冷聲驟然傳來,單單是聲音的威力,就如同天雷炸開一般,整個房間的玻璃、落地窗、吊燈、統統被聲波震爆!
哪怕是我,兩耳也被震得流出了鮮血,聽力變得非常微弱,整個人根本無法承受,直接被聲波震得腳步踉蹌,一屁股坐在地面,差點昏迷。
至於李麒,天榜六十,接近中期的實力,竟然當場被一道聲音震得嘴角溢出鮮血,如同受了內傷,彷彿他纔是聲波的集中點。
我猛地倒吸口涼氣,心想僅僅是一道聲音,就有如此威力,此人到底有多恐怖?
“內息外散!以氣傷人,你是...天榜後期!”李麒一把捂住胸口,再也不敢寸進半分,表情驚恐到了極致。
但很快的,李麒又忍住了這份驚恐,依靠着自己獨一無二的身份,喝道:“天榜後期又如何?休要在我面前裝神弄鬼,我乃李家大世子,李家並非沒有天榜後期,單憑你一人敢動我?今天我非要廢了李少白不可!”
隨着李麒話語的傳出,眨眼間,陽臺之中,剎那出現一名蒙面黑衣人,五官幾乎全被矇住,唯獨露出凌厲的雙眸與那殺氣畢露的劍眉。
“終於現身了麼?說吧,你與這李少白是什麼關係?爲何要保他性命?若是不如實招來,我回李家後定要查實你的身份,將你斬殺!”李麒瞳孔收縮,居然逐漸忘卻了恐懼,對自己的身份越發自信,似乎認定了對方不敢出手,不敢傷害他一根頭髮。
然而,這名蒙面的黑衣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擡起一指,風輕雲淡的向前邁出一步。
前腳落地時,黑衣人看似行走緩慢,實際上快到無法形容,留下一道道殘影,指尖直擊李麒的眉心,一股強烈的死亡危機,猛然爆發。
“這是...你不是天榜後期!”李麒不可置信的驚駭開口,想要躲開這一指。
可惜,指尖剎那間已頂在了李麒的眉心,一股恐怖至極的內息,橫掃而起,令李麒頭髮往後飛揚,身後的一切,全部被內息碾壓,化爲飛灰,堪稱震撼。
“你是...你到底是什麼實力?”李麒嚇得渾身發抖,再也不敢依仗自己的身份,語氣間帶着幾分求饒的意味。
黑衣人冷冷的盯着李麒,說道:“本尊的實力,豈是你能揣測得到的?”
這一刻,李麒徹徹底底的怕了,貌似看出了對方隨時能夠取他性命,嚇得幾乎要哭,再也不敢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李家世子,開口時,還帶着幾分哀求的哭腔,“前...前輩!前輩饒命,還請前輩繞我一命。”
“倒還有幾分用處,留你一條小命。”黑衣人瞬息挪開手指,點了李麒的幾個穴位,冷聲道:“你穴位已封,內息被我壓制,無法運用,只能有地榜巔峰的實力,此穴唯有我才方可解除,若是貿然讓人試探,妄圖解開穴位,你必死無疑。”
李麒嘴角再次溢出鮮血,整個人悶哼一聲,氣息直接被削弱,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內息,好似真如黑衣人所說的一般,他的實力從天榜中期被壓制到了地榜巔峰。
然而,李麒不敢反抗,還一臉的慶幸,如同劫後餘生,緊張的說:“前輩,您這是?”
“冒犯本尊之意,封你穴脈,以作懲罰,李少白我已觀察了他許久,筋骨奇特,本尊有意收他爲徒,你以後就待在本尊徒兒的身邊,保他周全,若是做的好,本尊會替你解開穴位,但如果忤逆本尊,你必死。”黑衣人說道。
李麒不敢相信的側過臉,震驚的看着我,“前輩,您要收李少白爲徒?還要我保他周全?”
“怎麼?不願意?不願意的話,我可以送你去見閻王。”黑衣人雙目一閃。
“不敢...是晚輩一時口誤。”李麒被嚇得提心吊膽,不敢有任何的反抗,似乎在對方的面前,他就弱小的像是一個螻蟻。
黑衣人深深看了我一眼,神色忽然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說道:“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本尊的徒兒,你可願接受?”
我一直坐在地板上,從頭看到尾,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個黑衣人,竟然出面就要收我做徒弟?還讓李麒給我保駕護航?
而且,黑衣人高深莫測,我若是做了他的徒弟,豈不是佔了大便宜?
我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仔細打量了幾眼黑衣人,盯着他的眼睛和眉毛,突然覺得很熟悉很親切,好像在哪裡見過。
認真琢磨,我頓時想通,立刻知道了黑衣人的身份,也明白了他爲何不殺李麒,反倒讓他乖乖的待在我身邊。
我暗暗想着,原來這一切,和當初華公子說的一模一樣,我所有的一切,都有人在背後看着。
於是,我當即點頭,撐起發軟的身子,彎腰一拜,說:“徒兒,拜見師父。”
“嗯~爲師有事在身,先行一步,等爲師要找你時,自然會找到你。”黑衣人露出欣慰的目光,隨即瞬間消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只留下渾身軟癱,跪倒在地,十分狼狽的李麒。
李麒表情複雜,有恐懼,也有嫉妒,極不情願的看着我,憋屈到了極限,喃喃道:“爲什麼...爲什麼你有那麼好的運氣?爲什麼不是我?有此人做你的師父,何愁天榜?”
說着,李麒似乎在回憶方纔黑衣人出手的一幕,臉色蒼白至極,無法控制的渾身直打哆嗦,“他到底是什麼實力?不可能,怎麼可能?...哪怕不是巔峰,恐怕也是半步巔峰,此人究竟是誰?”
“半步巔峰...華夏之內,就那麼幾個,爲何我從來沒見過此人?”
“他就算殺了我,李家也拿他沒辦法...我只是世子,李家不可能爲了我,跟半步巔峰的天榜尊者對抗。”
“他到底是誰?”
一片狼藉的屋子裡,李麒史無前例的驚恐,即使劫後餘生,也依舊令他牙齒髮抖,雙腿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