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壯的程度前所未有,幾乎要漲裂,但是他並不急於使用,他要等她,等着他心愛的女人一起上路……
儘管她結婚兩年了,但對這方面的知識還是表現出經驗不足,他早已感覺到了這一點,心裡一陣竊喜。她的身體早就微微顫抖,他知道她在壓抑着自己的渴望,理智和感情還在進行搏鬥,他必須給她力量。於是,他再次吻向了她。
她的臉、耳朵和脖子,早就紅成了一片。是啊,她知道他的心,自從他的車擋住她車庫的那天起,冥冥之中,她和他就有了某種默許,他是那樣的讓她敬仰,是那樣的讓她心動和神傷,她萬萬沒想到學生時代的驚鴻一瞥和無意中寫的小紙條,卻像一根無形的線把他們串在一起,讓他們相遇在萬里之外,按說這份感動早就該成全他們,可是,可是啊,她不是自由之身,面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她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她帶着哭音語無倫次地說道:
“可是,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我……不知……”她說的是實話,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更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理智讓她背離自己的身體,感情卻讓她忠於自己的身體,她感覺自己快要被揉碎了。
“我們要愛!要永久的愛!哦——”一聲低吼,他的身和心便一同沉入了一個美妙無比的境界之中,就像外面的雨絲,使天地融融合到了一起。政治,幾乎虹吸了官場男人所有的喜怒哀樂,禁錮了他們的精神家園,使他們不敢愛、不敢恨、不敢越雷池半步,即便遠離妻子也不能做出有悖倫理的事情,所以他們只能深鎖自己的感情大門,把自己完全交給工作,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在生理需求上早就麻木了,他從沒感受過如此強烈又如此滲入骨髓的做過,他就像一隻飢餓很久的豹子,傾其所能,拼命追逐……
他清醒地知道,她還是沒被雕琢成器的璞玉,羞得她一直用手蒙着眼,他知道她在壓抑着自己,知道她還在羞澀中。
已經足夠了,他感激她的給予,低下頭,深情地吻着她……
好多年以後,他時常會想起今天,那種銷魂蝕骨般的感覺,那種想在頃刻間就毀滅的感覺,以前在羅婷身上沒有過,以後也不會有過。
他激動得不能自制。
他終於知道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在與羅婷長時間分居兩地的過程中,還是面對多種美色誘或而心懷不亂依然保持君子風度和驕傲本性的他,不是因爲他的自律,不是因爲他的教養,不是因爲他的高尚,完全、完全是因爲在等待她的出現,就像遠方的遊子,看到家中透出的燈亮時,所有孤寂和蒼涼,在這一刻都被瞬間溶解掉了,走了這麼遠,等了這麼久,清白了這麼長時間,就是要以最完美的姿勢、最不設防的心態跟她親近,求得在她身上的蓬勃而出……
此刻,他有了和羅婷在一起時不曾有過的感覺,和羅婷在一起,他是清醒的,是剋制的,而和夏霽菡在一起他是瘋狂的,爲所欲爲的,就連血液都是燃燒着的、沸騰的、激情四射的。
而她,也有了不一樣的感受,田埴從來都沒這樣強勢過,瘋狂過,他從來都是體貼的、溫柔的,如和風薰柳、如沐春風。
那一晚,他無休止的愛着,哪怕前方是萬劫不復的深淵,他們也要一起跌下去。
休息片刻後,她被他抱起,浸在寬大的衝浪浴缸中。她安靜地閉着眼,依偎在他的懷裡,任由水流自由的噴沖和滌盪,此時,午夜的電視機裡,傳出好萊塢電影《蒂凡尼家的早餐》的歌曲《月亮河》, louis armstrong那特有的菸酒嗓音,沙啞的幾乎到無,婉轉低迴、蕩氣迴腸,如月光般輕盈皎透:
月亮河,你多寬廣,
我將遨遊在你河面上,
讓我心醉,引我遐想,
無論你向何方,
我隨你前往。
同漂到天涯海角,
這茫茫世界多遼闊,
我們同在彩虹盡頭,
靜靜等侯,
我忠實的好朋友,
月亮河與我。
他們緊緊擁着,誰也不說話,只有水流輕輕的潮涌聲,浴缸的正前方是一扇大落地窗,輕柔的紗幔,半掩半映,窗外便是那雨後皎潔、清透的星空,寂靜而深邃。
好多年以後,他的腦海還經常浮現出此時的畫面,這種悠然的浪漫和真切的溫馨,被他永恆地定格在記憶中,他不明白,一個普通的江南小女子,怎麼能帶給他如此美妙的攝人心魄的瞬間……
此時,依偎在他寬厚、溫暖的懷中,聽着那沙啞的磁音,那充滿着淡淡幽怨、哀傷的低唱,夏霽菡淚流滿面,她恍如隔世,不知眼下這華麗的幸福能持續多久……
假如時間永遠在今宵凝固,在此時凝固,該有多好!關昊再次動情,低頭吻着心愛的女人,發現她的眼角有淚水流出,他愈發的激動,就去吻她的淚,吻幹了,又有新的流出,終於,他放棄了她的淚,去吻她的脣,他感到了她微微戰慄,感到了她壓抑的抽泣,他的眼也生澀的潮溼了……他理解她的淚水,但他此刻除了吻和再次索取,他別無長物,他無法預測以後的事情,他更不能承諾她什麼,他們現在最真實的就是彼此的擁有……
當她醒來後,已是上午十點多了,房間裡沒有他,恐懼突然襲來,她馬上想到他扔下她不管了。是的,昨晚他的行爲是一時糊塗所爲,他是誰呀,是市委書記啊,將來還有可能是上一級的市委書記、省委的書記、甚至國家主席什麼的,前途無量,未來燦爛,怎麼有可能因爲自己一個有夫之婦而影響政治生命呢?肯定是早上酒醒後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怕自己賴上他,偷偷跑回督城了,昨晚的一切都是夢。
她有些淚水漣漣,竟有了一種被拋棄的感覺,這時她想到了丈夫田埴,田埴就永遠做不出這樣的事,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會拋棄自己獨自離開,淚水流的更猛了,要知道對這個城市自己一無所知,根本就不知道怎樣回家,每次去北京都是田埴領她去,自己從沒去過一次,應該說除去江南她成長的小鎮,她對任何一個城市都是陌生的,她腦子裡快速盤算着怎麼離開,自己盤纏是不是足夠,她一邊流着淚一邊赤着腳下了地,環視了一圈這個房間,昨晚帶回的甜點,後半夜他們共浴的大浴缸……種種的痕跡都明白無誤地告訴她,昨晚,他們相愛過。
她好像坐等了一個世紀,房門才被推開,關昊從門外進來。
她瞪着淚眼,愣愣地看着他。
他還是那麼的風度翩翩、精神充沛,還是那麼的儀表整潔、器宇軒昂,昨晚的柔情和瘋狂,在他身上早已蕩然無存。
他沒進到裡間的臥室,而是將手包放在外間的桌上,坐在圈椅上,翹着二郎腿,若有所思。
見他不理自己,她有些委屈懊惱,男人,一旦得到就不知珍惜,纔多長時間,就又端起市委書記的架子,裝做什麼都沒做。女人,真不該爲了什麼虛幻魅力、什麼品德而去眷戀任何一個男人。
她默默地擦乾眼淚,將花窗上的窗紗拉上,準備換衣服,哪知,剛把浴袍解開,正要脫,他就進來了,她趕緊把浴袍遮在身前。
看到她慌亂的神態和瞬間就紅透的小臉,他忍住笑,板着面孔說道:“拉簾幹嘛?”邊說邊拿開她緊護在身前的雙手,立刻,浴袍散開……他剋制着自己,將她擁入懷中,把她緊緊地貼在身上。
她怔了怔,用力推開他,攏緊浴袍,低着頭,聲音顫顫地說:“對不起,關書記,天亮了,我要換衣服。”
她的稱謂和冷漠的態度顯然激怒了他,眉頭一皺,目光裡立刻散發出一股戾氣,使她不寒而慄:“怎麼,天亮就不認人了,昨晚……”
她伸出手,掩住他的嘴,淚光盈盈地看着他,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能往下說。
他抓這隻手,把它攥在自己的身前,低頭看着她,黑黑的眸子閃着火光:“你想逃避?”
她下意識地往後站了站,語氣盡量保持鎮靜:“讓我們都忘了昨晚,昨晚我們都醉了,上帝會饒恕我們的。”
他收緊了目光,緊緊盯着她,半天才說:“忘了?”
“是的,忘了!”她眼睛潮溼了,但語氣堅決。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閉下眼睛,立刻又睜開,逼視着她:“這種事你也能忘?”
“是的,我能。”
“我不能”他握緊了她的手,狠狠地說。
“可是,你必須要能。”她幾乎帶着哭腔說。
“爲什麼要必須?”好個外表柔弱內心冷酷無情的女人,羅婷二世!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淚水終於流出。
一瞬間,他就被擊敗了,是的,他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