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倒在地上,頭頂上天花板處掛着的那盞昏黃的燈在搖搖晃晃。
瑪姬剛纔把電壓加到了100ma!
如果不是秦飛的體質強於普通人數倍,此時恐怕早已經暈厥過去了。
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幾乎喪失了自己的意識。
他開始幻聽、幻覺。
眼前出現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父親、母親、小辣椒、安老爺子、老魚和其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他又回到了那個風雨交加的雨夜,自己追出門口,朝着黑暗中父親的背影追去,一直喊着“爸爸!爸爸!”……
這是秦飛一輩子最刻骨銘心的記憶,秦安國離開的那個夜晚如同蝕刻在鐵板上一般,永遠無法磨滅。
“爸……爸……”
失神地叫了幾聲,隨着瑪姬關閉了電流,秦飛的意識逐漸迴歸,就像被震飛的靈魂重新回到了軀體內。
他猛地一個激靈!
繼續馬上將注意力集中起來!
在對抗審訊的訓練中,很重要的一點是你必須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個點上,而這個點是能讓你愉快的,然後其餘的事情等同忘卻,身體的痛苦、精神的折磨……
這些都要拋棄!
而且必須拋棄!
否則一個正常人是無法熬過酷刑的。
正如當年那些革命先烈,很多人無法理解無法相信在那種酷刑之下爲什麼還有人能夠緊咬牙關而不泄露組織秘密,不出賣黨組織。
其實他們也是普通人,甚至沒有受過秦飛今天這種訓練,但是他們靠的的確是一種強大的意志力,而這種意志力就是他的信仰所帶來的。
這當然不是在吹牛,而是事實!
每一個特種部隊成員都是意志極其堅定的人,無論哪一個國家的特種部隊成員,都是!
他們必須在現代社會的燈紅酒綠中相信某個信仰,即便是美利堅的d-boy還是seal,他們也相信自己所作的一切是在爲國奉獻。
都說特種部隊成員都是一幫瘋子,一幫傻子,因爲在這種年代裡還選擇去吃這種苦,受這種罪,過着隨時可能犧牲卻不能被公佈的生活,也只有傻子才願意這麼做。
無疑,秦飛也是同一類人。
他相信自己所作的一切,即便身處國外,即便現在是僱傭兵團的頭頭,他仍舊有着極強的目的性——剷除掉黑日這個威脅國家安全的組織!
那樣才能讓國家處於一種穩定安寧的狀態下,才能發展,才能讓普通的民衆活得更好更有安全感。
而普通的民衆,他們不需要知道自己,也不需要知道英雄,作爲國民,他們沒必要承受這些,因爲有少數人爲了所有人在負重前行!
這就是信仰,這就是追求,這也是軍人的榮譽!
無論身處何方,無論身處何地,你做的事都是爲了你的祖國,就算你身上沒有軍裝,也是英雄!
“這次感覺怎樣?我覺得你不會希望我再來第二次對吧?”
瑪姬解下秦飛嘴裡的毛巾,現在她感覺一種莫名的痛快,而且還很得意,她覺得秦飛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沒人能夠在100ma電流下堅持三十秒仍舊不崩潰。
秦飛全身骨架像被摔散了一樣失去原有的功用,胸部發悶,頭暈漲痛,胃液無可抑制的涌上了喉頭衝出麻木的口腔吐的全身都是。
“操……你……大爺……”渾身溼淋淋的秦飛巳經沒有辦法思考太多,他在一點點聚攏自己的意識,不過他的聲音已經全部都走了調,像是隔着車窗聽人說話一樣嗡聲嗡氣。
“啪!”
秦飛臉上一麻,挨一耳光。
接着,他聽到了瑪姬的罵聲。
“還特麼嘴硬!好,我再給你加點料!”
說完,又將毛巾綁在秦飛的嘴上。
秦飛心裡叫苦不迭,說實話,那種被電擊的滋味真的很恐怖,沒人想再嘗試下一次。
他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完全靠意志力在堅持。
“噢!上帝!”
關鍵時刻,出去打電話聯絡自己大哥的奧列克謝回到了房間裡,看着地上的秦飛,他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要把他電死了!”
“不會,在安全電流的範圍之內,大不了失禁而已。”瑪姬很有把握道:“審訊我很在行!”
“不不不!你不能弄死他!我需要一個他活着!”奧列克謝說。
瑪姬不屑道:“你已經拿到了你要的視頻,可以發給他的那些隊友,現在他已經沒價值了,他是我的了。”
“不!你搞錯了,瑪姬!”奧列克謝說:“我們是合作關係,我剛纔和我的哥哥通電話了,安德烈告訴我,不要殺掉他,那會讓我們惹上大麻煩,這個叫做秦飛的人不是普通的僱傭兵,他有軍方背景,一旦被pla盯上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你不能給我們惹麻煩!”
“這裡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瑪姬不滿道。
“你我說了都不算,讓你們的範老大聯繫我哥哥,他們之間決定。”奧列克謝一邊說,一邊喊人道:“來倆個人,把這個可憐的傢伙扶起來。”
秦飛被兩個牛高馬大的mafia成員從地方連人帶椅扶了起來。
“嘖嘖嘖!”奧列克謝看着水淋淋的秦飛,掏出手帕捂住嘴巴,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看上去就像在地上被雨水淋了一天的狗屎一樣糟糕。”
秦飛這才問道一股兒尿騷味。
低頭一看,媽的,自己居然被電擊到小便都有些失禁了,褲襠裡溼了一片。
他死死盯住瑪姬,這個臭娘們自己是一定要找她算賬的,這是秦飛第一次被人電出尿來,也算是他的奇恥大辱。
瑪姬此時根本不知道,秦飛對自己的殺機已經濃到了極點,如果秦飛脫困,第一件事就是不顧一切要幹掉她。
“這麼熱鬧啊!?”
門口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所有人猛地轉回頭去,秦飛的目光也越過瑪姬和奧列克謝的肩頭,望向了門口。
這時候,是誰來了?
來人一邊說話,一邊進了房間。
秦飛現在的意識還有些混亂,視力也有些模糊,整個人處於一種靈魂半出竅的狀態,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皮,想要看清來的是誰。
那人徑直走到秦飛的身邊,用手擡起他的下巴看了一下,回頭對瑪姬和奧列克謝道:“你們怎麼在拷問他?這人什麼來頭?值得你們興師動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