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路,學名路銘邱,大家都叫我邱子或者小邱,據說是因爲“子”是對古代男子的一種尊稱,於是我也就欣然接受了。我是一名離17歲還差幾個月的高二男生,在班裡擔任宣傳委員以及歷史課代表的職位。同時,我也是一個威風凜凜儀表堂堂英姿颯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帥哥。如果帥是一種罪,我已經罪惡滔天。
其實長得帥不見得是一種好事,反而是一種罪惡。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每天我提着我的“蘋果”書包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無數妹子都對我青眼有加,甚至有些同性也一直盯着我,我心裡緊張得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每次到這個時候,我只能把帽子往下拉,用最快的速度奔跑到學校。
到了學校,我通過死黨掩護成功抵達教室,發覺書桌上又有了成堆的情書。我粗略地估計了一下,至少有800封,一年級小學妹到三年級的學姐都有參與,從不停歇地給我送情書。我絕非鐵石心腸之人,自然也不會幹出把情書燒了這種事。
因此我的方法是——每個星期都選定三十個人給他們寫回信,然後把他們的名字記載下來,以後避免掉這幾個人。這樣既不用每封都回,又不至於傷他們的心。如果遇到學弟或者學長給我寄情書的——我一般也會耐心地和他們講道理,讓他們把心放在學習上,不要老是浪費光陰。
雖說人家都給我寄情書,但我從沒有和任何一個人的戀情有所發展——其實不光是學習,還因爲我從7歲起就單戀隔壁家的王小莉,至今已有將近10年了。小莉喜歡梳着高馬尾,相貌秀麗,有一雙很漂亮的大眼睛,不過她的個性卻和長相大相徑庭。她從小就練習跆拳道,天賦很高,包攬了她那個年齡段女子組冠軍。
說起她,洋洋灑灑萬字都道不完。可惜似乎是天不遂人意,自從3年前小莉轉學,我和她到現在都沒有見面。
不知不覺間上課鈴已經響了,老師卻遲遲未來。突然,門口飄來一縷白煙,身着黑紅色連衣長裙的小莉突然來到了教室!我目瞪口呆,”小莉,你終於願意回來了!”
“嘭!”
“啊!”
“路銘邱!!”我驀地睜開眼睛,頂着啤酒肚的數學老師阿毛正用他手中的兇器——三角板對我施暴。我揉了揉腦袋,“毛,毛老師……”
“上課還在睡覺,出去罰站!”阿毛氣鼓鼓地說道,看起來更像一條肥肥的金魚。在同學們的嬉笑聲中,我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教室。路銘邱,並不是高富帥,我只是個只能遊走在夢裡YY的屌絲。
夢境與現實的差距永遠這麼大……如果不是昨天我寫作業寫到深夜,今天就是死也不會在阿毛的課上睡覺!我看到白瓷磚明晃晃地倒映出教室的輪廓,心裡一陣陣泛着冷意。
小莉怎麼可能回來……真是癡人說夢。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複這種生活,有什麼意思?記得有位哲人說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事到如今,我必須要抉擇。
我攤開雙手,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看來是個做大事的良辰吉日。我不能再忍受他對我尊嚴和智商的侮辱,必須要做出行動!我悄悄躬下身子,掏出隨身的石塊,快狠準地砸向門!
“碰!!!!!!!!!!!!!!!!!”
“每日每夜,都過着這樣的生活……我那麼努力學習,卻還是被毛老師批評,這樣的日子……不如不過!”我對着太陽一指,大吼出聲,確保教室的所有人都能聽見我的叫喊,然後迅速爬上瓷磚砌成的陽臺,望着下面的水泥地,“活着真累,我要解脫!!!!”
“路銘邱!”
“你別過來!”我又向前挪了幾步,(我的教室在五樓)“毛老師,我一直很敬重你,但是我發現不管我怎麼努力,都只是換來你一句批評,既然努力永遠改變不了現實,成功不了,我還活着做什麼!不如死了算了!”特麼老子辛辛苦苦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阿毛你一直板着苦瓜臉,跟老子欠你500萬似的。告訴你,我路銘邱平時對你恭敬是素質高,道德好,背地裡從不說你半句壞話,是你逼出來的。
我張開雙臂,作出飛翔的姿勢,“不能活得快樂,也要帥氣瀟灑地死——”腳下突然一打滑,( ⊙ o ⊙ )!我感到整個身體一下子傾倒,毛毛那張胖臉在我眼中無限放大……
不可能吧……路琪那丫頭擦瓷磚從來不擦乾淨的啊……這是怎麼回事啊……你這回真坑死老哥了啊!!
“呼呼”的氣流聲在我耳邊迴響,我認命地閉上雙眼,不作死就不會死,我爲什麼沒聽涵宇老師的話……這一生,就這麼終結了……
“癟唧!” 這落地聲怎麼這麼挫……尼瑪死一下來個響亮的落地聲都不給,蒼天太殘忍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傳來一陣劇痛,好像變成幾節碎肉,最後一絲光芒快速抽離,黑霧徹底籠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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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恢復一些意識,感覺五臟六腑都裂的差不多,就算能醒過來,估計也一輩子癱瘓了。呵……路銘邱,面對現實吧。
我努力睜開千斤重的眼皮,陽光讓我立刻閉緊雙目,緩了好久纔可以再次睜開。整個房間全是黑紫色的,看起來也不像學校的建築。這裡沒有大片大片的雲朵,沒有懸浮在空中的臺階,沒有金碧輝煌的宮殿,肯定不是天堂。難道……這裡他孃的是地獄?
“你還活着。”耳畔忽然傳來低沉的嗓音,我這才注意到有一個人站在離牀不遠處的地方。他身着一件黑色的長袍,帽檐下是一張些蒼白的臉。他黑色的眸子像是銳利的劍,能看穿世上所有的秘密,卻又像一池深水,捉摸不透。等等,這個人我好像見過……是在哪裡?好像在……在……該死,頭好痛,根本想不起來。
“這是哪兒?你是誰?” 我沙啞着嗓子問,那黑袍人毫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這是十層連窟,我叫吳珏。”
吳珏?這傢伙是誰啊?以前好像見過,但不是我們班的啊……吳珏,吳珏,無絕,爲什麼這個名字我這麼熟悉?這名字有點像暗殺組織成員的感覺。
“吳珏同學,你是不是校園黑手黨的老大?”我咳嗽了幾聲,勉強說道,吳珏和我對視了兩秒,放下背上的包裹,“可供休息的時間只有兩天,兩天後我會讓人帶你到主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