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涼山中,兩支隊伍又集合到一起。
“老賀,是你先衝出封鎖線的,讓你先選。”崔重山一手扶着樹幹,喘着氣說道。
賀經年擡頭看了一眼秋涼山,漆黑漆黑的啥也看不見,也不知道那一軍旗更好奪。
“不管了。”他心裡一橫,指着左側的山腰說道,“我選左側。”
“好,那我就選右側,看咱們誰先奪得旗子,返回終點。”崔重山說着,領着隊員向右奔去,孫進也跟在裡面,眨眼間隱沒在黑暗之中。
“咱們也走,先找個能休息的地方,休息一下,等到天亮了再說。”賀經年說道,率領着隊伍尋找可休息的地點。
楊忠國扯着眼珠子,使勁地瞅了幾眼,纔看清楚手錶上的時間,凌晨半點。
通過整個草原用了將近五個小時的時間,而這深夜裡,氣溫也由白天的零下十幾度下降到零下二十幾度。
這段時間裡,寒冷的夜風幾乎吸走了他們所有的體溫,即便是剛纔戰鬥了一場,衝鋒了一次,楊忠國仍感覺自己的手腳冰涼,手指凍的有些腫,臉也是通紅通紅的。
“隊長!”楊忠國顫聲說道,“我們必須找一個地方取暖,不然就真凍壞了。”
賀經年哈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着急,“我知道,經過這半夜的折騰,大家都凍的夠嗆,這秋涼山上有好多小山洞,咱們隨便找一個,就能生火取暖。”
“隊長,火光太容易暴露目標,萬一把敵人引來了怎麼辦?”一位戰士問道。
“引來?”賀經年冷哼一聲,“引來就幹他們,這裡是山間,又不是平原,他們又沒有重武器,還怕啥?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來一百個就避其鋒芒,先跑路再說。”
“哈哈。”賀經年的話引來一陣輕微的笑聲,想想也是,在這裡可以依託有利地形與敵人周旋,只要來的人數量不是太多,消滅那些阻擊部隊只是小菜一碟。
大家被今天機械部隊的表現打的有些蒙,現在被隊長提醒,均是醒悟過來,不再害怕那些阻擊部隊。
楊忠國已經快被凍傻了,也沒有想太多,有些麻木的跟在隊伍後面,現在唯一的念頭便是生火取暖。
他是偏南方人,從來沒有來過北方,更沒有體驗過這種零下二十幾度的天氣,抗寒能力極弱,所以現在比那些北方出生的戰士要冷很多。
走了不到半小時,在偵查兵的探查下,找到一處五六米深,一米多高的洞穴。
大家彎着腰走進洞內,沒有了寒風的侵襲,還沒有生火,就已經暖和了許多。
“小四,胡東,老九,你們三個去外面拾點枯樹枝、枯草,楊忠國河生去跟着偵察兵看看周圍的環境,我們需要制定一條撤離的路線,其餘人收拾一下這山洞,把這些石頭搬到一邊去。”賀經年給大家下了命令。
衆人快速的行動起來。
楊忠國跟着偵察兵去查看周圍的情況,在夜色下,依稀可以看到周圍的一些大體的情況。
這個山洞處於秋涼山的山腳下,山洞前面是山林,左邊是較爲陡峭的山坡,右邊是比較平緩的雜草叢,要是撤退的話只能是從雜草叢這邊走。
三人又往遠走了走,雜草叢外是一片荒涼之地,都是一些亂石和一些土坑,也很容易隱蔽。
既然制定好撤離路線,三人便回到了洞穴。
胡東和另外兩名隊員已經拾回很多柴火,生起了一個小火堆。
紅紅的火光照亮了洞穴,也溫暖了衆人,大家臉上都是帶着享受的表情,感受着這暖暖的火光,再無寒冷的感覺,一絲倦意也涌了上來。
楊忠國坐在火堆前,慢慢地溫暖了自己的身體,他的臉依舊通紅,只不過不是被凍的,而是被火光映的通紅。
掏出口糧吃了一點,看着互相倚靠的隊友漸漸進入夢鄉,他的心裡有股說不上的滋味。
在這天寒地凍的山林裡,大家在洞裡,互相倚靠在一起,生着火,感受着這溫暖的氛圍。
“很愜意,也很溫暖。”楊忠國想了半天,想到這兩個詞。
溫暖不僅僅是指身體上的,還有心靈上的。
雖然來三隊只有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卻感受到了與之前部隊不一樣的氛圍,在這裡沒有人歧視他,雖然剛開始訓練成績一般,在隊伍裡也是表現平平,但是大家也沒有輕視之心,更沒有嘲諷之意,都是盡心盡力的幫助他,即便是賀經年也只是嘴上說說,平時罵罵,懲罰一下,也沒有瞧不起他,而是盡心盡力的幫助他。
平時這些小溫暖慢慢匯聚起來,在這一場景裡,在這一時刻下,爆發成了大溫暖。
“怎麼了?”賀經年走了過來,坐到他身邊,“看你小子挺惆悵的,媳婦跟人跑了,還是凍傻了?”
楊忠國苦笑,知道隊長的嘴能貧,說道:“隊長你說笑了,我沒有媳婦,也沒有被凍傻,就是想到一些事情,有些走神。”
“唉,你小子太木訥,一點幽默感都沒有。”賀經年嘆息道,“不過你的表現比剛來的時候強多了,我還以爲你是個刺頭呢,不好管,沒想到就和我頂撞了那麼一回,以後變得那麼乖順。”
楊忠國呵呵笑道:“那一次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你就那麼想去四隊?”賀經年說道,“四隊有什麼好?讓你這樣癡狂。”
“額……癡狂算不上吧。”楊忠國說道。
同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趙志成的身影,以及那標誌性的痞子樣的笑容。
那笑容觸動着他的內心,就好像趙志成一直都在,從未遠去,就在那裡注視着他,鼓勵着他。
他也笑了起來,聲音很輕,但是很有感情,“因爲趙志成是我的朋友,他犧牲了,所以我想去四隊,繼承他的遺志。”
“哦。”賀經年恍然,“原來是老四的朋友,怪不得,既然是這樣,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以後有機會就把你調入四隊。”
楊忠國頗爲意外,有些驚訝地看着賀經年,對於這位隊長又有了新的認識。
“謝謝。”
“謝個屁,老子又不是不講理的人。”賀經年沒好氣道,“行了,別多想了,趕緊休息吧,明天可能有一場惡戰。”
楊忠國點頭,靠在牆角,眯着眼睛,準備入睡。
這時,在洞外警戒的戰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急聲道:“隊長,前面有阻擊部隊正向着這邊趕來!”
賀經年怒罵一聲,連忙起身用幹樹枝將火挑開,然後用大石頭壓住,熄滅了火焰,洞裡瞬間變得漆黑,戰士們都已醒來,做好了戰鬥準備,等待着隊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