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邊防一班的宿舍裡,王文生正坐在凳子上,整理着一些資料,既然成爲了班長,就要有一個班長的樣子,做班長該做的事情,不能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管。
其餘的戰士都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在宿舍的牆上有四個紅色的警報器,雖然好幾年沒有用過,但是警報器依然乾乾淨淨,上面沒有一絲灰塵。
忽然最邊上的一個紅色警報器亮起了燈,然後便是發出響徹屋子的聲音,那聲音似乎要刺破戰士們的耳膜,既尖銳又刺耳。
王文生的聽到這聲音,面色大變,驚得站了起來,全然不顧手上的資料,已經灑落了一地。
“書生?”其餘幾位戰士均是聚集過來,面上帶着緊張之色。
宿舍的戰士大都是第一次聽到這警報聲,連王文生也僅僅是第二次聽到,怎麼會不緊張?
“有情況,胡結巴他們遇到麻煩了,不然不會拉響警報。”文生生很快冷靜下來,臉面上帶着嚴肅的表情,整個人也是散發着沉穩的氣息。
他知道他不能緊張,更不能亂,因爲他現在是西北邊防一班的班長,若是長官都緊張慌亂,那還怎麼指揮戰士應對緊急情況。
“大家帶上裝備跟我走!這個警報器是的崗哨的,就在離我們不遠處,急行軍十分鐘就到。”他下命令,隨即開始行動起來。
戰士們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着急的跑到機械庫,拿了各自的裝備,裝了充足的彈藥,出了門,便要向着那崗哨跑去。
王文生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對大個子張猛山道:“大個子,你留下來,看着營地,若是楊忠國與小武回來了便讓他們去找我們,若是老班長回來了,一定要攔住他,不要讓他亂跑。”
“書生。”大個子着急了,他可不願意待在這裡,在有危險的情況下,他寧願去面對危險,也不願意縮在這裡,看着親如兄弟的戰友去陷入危險。
他用那粗狂的大嗓門嚷嚷道:“我不,我要跟你們一起過去,我不要在這裡當縮頭烏龜,你讓別人留下。”
“胡鬧!”王文生怒聲道,“我要你留下你就留下,哪那麼多廢話,別忘了我現在是班長,服從命令吧。”
“可是……”大個子憋紅了臉,還想說什麼,卻被王文生打斷。
“執行命令。”
說罷,他便不再理會大個子,帶着其餘戰士向着崗哨急速奔去。
因爲跟着楊忠國跑了半年多的早操,所以大家的體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在這種關鍵時刻,更是將自己的潛力激發出來,奔跑起來速度自是極快。
大家一邊跑,心裡還挺感激楊忠國,這半年的堅持真是沒有白費。
大個子望着衆位戰友消失在自己實現內,又是着急又是憤怒,憋着一肚子的火卻無處發泄,只能是幹跺腳,帶起了黃土,帶起了灰塵,在空中慢慢飄蕩。
他雖然憨厚,雖然老實,平時也有點呆,但是他不笨,也不傻,他知道也隱約能感覺到,這一次的行動會有危險,很可能關乎性命。
在這種時刻,讓他待在這裡看着隊友陷入這種危險之中,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楊忠國,你在哪裡,你快回來啊,大家就等着你救命啊!!”大個子對着遠方焦急地說道。
他忽然想起了楊忠國,知道楊忠國是特種兵,若真是戰鬥起來,那他絕對是全邊防一班最強的,若是他去了定會派上大用處,說不定便可以化解這次危機。
所以大個子將希望寄託在了楊忠國身上,可是楊忠國現在卻不知道在哪裡飄蕩着,真是令人心急。
“你快回來啊!!要是不再回來,西北一班就沒了。”大個子表情焦急,望着蒼茫山嶺,急躁不已,也不進屋子了,就在這旗杆之下,看着遠方,等待着楊忠國。
黑雲壓空,一副暴雨欲來的樣子,他的心比這天空還要陰沉。
前兩天去阿朵娜部落的楊忠國並不知道此時邊境上發生了大事情,但是他此時卻已經在回營地的路上,與他同行的還有小武、阿朵娜、以及伊卓。
因爲那次決鬥的關係,伊卓與楊忠國之間還有着隔閡,所以楊忠國走在最前面,而伊卓則是走在最後面,二人也不說話,也不看對方。
阿朵娜的部落裡的長老知道任秦川即將退役,並且就在這幾天便會離開,於是專門讓伊卓與阿朵娜代表整個部落,爲其獻上最真誠的祝福,所以二人才會跟着楊忠國一同返回。
他們都沒有想到任秦川在今天清晨便已經離開了邊防一班,所以此時趕路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倒更更像是在遊山玩水。
當然這裡沒有水,只有山,一望無際的蒼茫山嶺。
四人走在曲折的小路上,道路兩旁都是樹木,偶爾會見到一些野花長在路邊,可惜被大樹長期遮擋着陽光,地上的這些野花野草發育得不是很好。
阿朵娜蹦蹦跳跳,像只小兔子,手裡抓着一把白色、黃色摻雜的野花,因爲天氣的原因,野花的顏色並不是很豔麗,反而很黯淡。
她瞪着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這裡看看,那裡悄悄,這條路雖然已經走過很多次,但是依舊感到新奇。
雖然她很活潑,但是依舊帶不動這沉悶的氣氛。
因爲任秦川的事情,楊忠國與小武的心情都不太好,也沒有玩樂的心情。
黑雲密佈,光線完全被遮擋,在這茂密的林子裡,更顯黑暗。
小武擡頭看看天空,一股壓抑涌上心頭,看到黑雲中閃出的絲絲電光,他有些擔心,“師父,我們是不是快一點趕路,這天看着是要下暴雨,若是遇上了,這荒野山嶺的,可是沒有地方避雨。”
楊忠國皺着眉頭,微微點頭,不知怎的,心裡總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總感覺要有事情發生。
“或許是因爲天氣的緣故吧。”他擡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天空,心中愈加的煩躁。
“我們走快點,爭取在下雨之前回到營地。”楊忠國回身說道。
“好勒。”阿朵娜帶着甜甜的笑意說道。
伊卓並沒有說話,但是很明顯也加快了腳步。
楊忠國邁着大步子,心裡想着可一定要在下雨之前回去,若是下起了大雨,遇上了塌方,那就真的是麻煩了。
……
……
在通往西北最繁華的小鎮上的一條公路上。
任秦川在深林裡穿梭了半個小時,終於來到這條公路上,他也是怕遇上大雨,所以趕路的速度很快。
蜿蜒曲折的公路靜靜的躺在山嶺裡,因爲年代久遠,所以這條公路已經破舊不堪,路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凹凸不平。
任秦川揹着自己的行李,向着小鎮的方向走着,亦想要在下雨之前趕到鎮子上,然後坐上汽車,永遠的離開自己最不捨的地方。
他低着頭,面無表情地走在路上,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是對西北邊境的不捨,還是即將見到妻女的高興,亦或是在想未來人生的道理。
不管是在想什麼,總之他是在走神,所以沒有發現前面有一個人正搖搖晃晃地向他跑來。
那人被這一個竹簍,裡面放着一些小草、小花、還有些奇怪的植物。
他表情驚慌,更是帶着恐懼的神色,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所以也沒有注意到任秦川的身影。
‘咚’的一聲,二人撞到了一起。
任秦川依然站在原地,但是對面之人卻是倒在了地上,畢竟他當了二十年的兵,體格還是有的。
“老鄉,你怎麼樣?”任秦川被這一撞也回過神來,急忙跑到那人身邊,欲將其扶起。
“我沒事。”那人表情慌張,似乎不願多做停留,站起身來,連身上的土都不拍,地上灑落的花草也不撿,就要向前跑去。
任秦川看出來,地上的那些花草是一些藥材。
“老鄉,你這些藥材不要了嗎?”任秦川很好奇,不知這人是見了什麼妖魔鬼怪,害怕成這樣。
“藥重要,還是命重要?你也趕緊跑吧,山林裡有壞人。”那人帶着恐懼的神色說道。
“壞人?”任秦川心中一凜,一股不詳的預感也升上心頭。
“老鄉,你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你也能看出來,我是一名戰士,或者還能幫幫你。”他連道。
那人端量了一下,急聲道:“今日清晨我與一名同伴進山採藥,不料碰到一羣壞人,我的同伴一槍就被擊斃了,我拼了命才逃出來,但是那夥會兒人不肯罷休,派人來追我,幸好他們對於這山嶺的地形不熟悉,我很輕易的就將他們甩掉了。”
“這位軍士,我看你也別去了,他們的槍法很準,人也多,你身上又沒有武器,去了只有是送死,還是趕緊逃吧。”他又說道,看着任秦川挺和善,一想便是好人,所以不想讓他去送死。
任秦川呵呵一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走了誰去制服他們,對了,我再問一下,他們是朝着哪個方向來的,又是朝着那個方向走的?”
“不知道從哪個方向來,但是好像是向西邊走,估計是想要偷偷越境去外國。”
任秦川面色一變,握緊了拳頭,說道:“老鄉,謝謝你,你趕緊走吧。”
“恩。”那老鄉應了一聲,剛想離去,卻忽然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任秦川猛地轉身,看到了在山林裡的兩名穿着灰色迷彩,手持槍械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