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草原,三人放慢了速度,像三隻幽靈一樣,輕輕撥動着雜草,慢慢地前進,生怕弄出的動靜太大而被阻擊部隊發現。
寒風呼嘯,雜草在風之下不斷‘簌簌’作響。
楊忠國等三人摸索着前進,走了一個多小時,已經走到了草原的中部。
忽然,在前面帶路的楊忠國停了下來,彎着身子不敢動彈。
後面的胡東、河生心中一緊,同樣彎着身子不敢動彈。
很快,二人便聽到撥動雜草的聲音,聲音很大,很亂,說明人很多。
三人悄悄地蹲了下去,躲在草叢裡不敢出聲。
現在還不確定是誰,不知是阻擊部隊,還是血鷹特戰隊其餘的小隊,還是他們的三隊,既然不知道,那便不出聲,不能讓那些人發現他們。
動靜越來越大,這些人離楊忠國等人也越來越近,估計在草叢之中只隔了幾米遠。
楊忠國等人屏氣凝神,聽着聲音越來越遠,輕輕地舒了口氣,剛想要繼續前進便聽到密集的槍聲。
“趴倒!”楊忠國低聲喝道,壓着枯草趴了下去,然後便聽到子彈在頭頂呼嘯而過,擦到枯草的聲音。
周圍的枯草一根根斷裂,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落了他們一身。
擡頭望去,只見在遠處的枯草叢裡,不斷地冒着火光,正朝着他們射擊。
“咱們被發現了?”河生驚聲道。
“屁。”胡東道,“是剛纔那波人整出來的動靜被阻擊部隊發現了,咱們是受到了牽連,真他孃的倒黴,本來穩穩的過草原,這下好了,還得越過這道封鎖線。”
楊忠國也是鬱悶不已,倒黴起來喝水都塞牙,這無緣無故的,走的好好的就開始挨槍子,擱誰都得生氣。
很快,離楊忠國不遠的小隊便開始反擊,密集的空包彈飛來飛去,雙方打的火熱朝天,他們卻趴在那裡不敢動彈。
“走,我們從側面繞過去。”楊忠國揮着手,指着封鎖線的側面。
三人悄悄地爬着,待出了交火範圍後,起身快速向着封鎖線的側面奔去,企圖繞過這一條封鎖線。
剛走了沒幾分鐘,他們前進的方向前面也想起了槍聲,只不過不是對着他們,而是他們的百米遠處的側面。
“怎麼這裡也有封鎖線?”河生問道,表情也變得嚴肅。
“孃的,難不成整個草原線上都有阻擊部隊?”胡東咬牙道,非常的鬱悶。
楊忠國亦是帶着一絲怒意說道:“我就不相信整個草原線上都有封鎖線,咱們不繞了,就從兩道封鎖線的中間過去。”
說着,他便改變方向,向着遠方兩處火光中間走去。
因爲是黑夜,所以大家都很難看清楚草原上的真實狀況,如果是在白天,站在森林邊上,或者秋涼山下,可以看到一副很有趣的畫面。
草原兩邊相隔不到千米,正有兩處地方發生着戰鬥,而在他們中間,則有三名戰士在慢慢前行着。
一邊走,他們還要一邊躲着偶爾飛過來的零星的子彈。
“這機械部隊就是財大氣粗,一點都不在乎彈藥,一人一挺衝鋒槍,打了將近十分鐘,就這麼一直突突,這得消耗多少彈藥?”胡東說道,想想便心疼。
“這可是咱們軍區唯一一支全機械化部隊,自然是不差這點彈藥。”河生說道,對於這個機械化部隊也是早有耳聞。
“這槍聲小了許多,其餘隊伍是不是已經衝破封鎖線了,也不知道咱們三隊現在在哪裡?”胡東道。
“不用管隊長他們,上了秋涼山,在軍旗那裡,總會碰見。”楊忠國說道,聽着越來越小的槍聲,總有一絲不詳的預感,也沒聽到草叢中的動靜,怎麼就慢慢恢復平靜了?難道是槍聲太大掩蓋了撥動草叢的聲音?
他想不明白,不知道那兩支隊伍發生了什麼情況,還有那阻擊部隊,也不再開槍,不知道轉移沒有。
偌大的草原又逐漸恢復平靜。
“楊忠國,這有些太安靜了吧,剛纔還打得火熱朝天,怎麼就安靜下來了?一點動靜也沒有。”胡東有些擔心道,亦是發現一絲不對勁。
楊忠國搖頭,也不知道這漆黑的夜空下,廣闊的草原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感覺很詭異。
“我們還繼續往前走嗎?”河生問道。
“不走了,等等!等到後半夜再行動。”楊忠國說道,不管是發生什麼事情,到了後半夜,總歸比現在安全些。
三人靜靜趴在草叢中,等待着。
深夜,溫度下降的厲害,天氣更加的冷,幾人被凍得瑟瑟發抖,絲毫沒有睏意,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趕緊結束這場演習,回到宿舍,鑽進溫暖的被窩,好好的睡一個暖覺。
沒趴了多長時間,幾人凍的實在厲害,便掏出乾糧,吃點喝點,水是灌的熱水,在水壺中裝了一天,還有點熱乎氣。
喝着水,感覺全身都溫暖了許多,他們都知道,再不補充點熱量,就要被凍休克了。
“忠國,咱們什麼時候能走?這才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凍成這樣了,再等下去,不被淘汰也被凍死了。”河生哆嗦着嘴,聲音顫抖地說道。
楊忠國雙手伸到嘴邊,使勁哈着氣,哈了幾下又戴上手套,感受着鼻孔周圍的小冰碴,顫聲說道:“後半夜是等不到了,到了後半夜,咱們都得凍死,再過十分鐘,如果還沒動靜咱們就行動,再堅持一下,一定要克服這個困難。”
胡東沒有說話,不斷地晃來晃去,保持着身體的溫度。
三人又等了十分鐘,還是沒有動靜,正準備出發,卻忽然聽到不遠處有輕微的撥動雜草的聲音。
那聲音很輕,也很小,似乎人數不多。
楊忠國等人又一次緊張起來,不知什麼人?
“要不要過去看看?”河生低聲道,一開口便灌入冷風,身子又忍不住哆嗦了幾下。
“他們人數不多,我們潛過去看看,如果是阻擊部隊,就幹掉他們。”楊忠國說道。
他知道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必須主動出擊,去打探些情報,否則無法掌握草原上的情況,越到草原深處便越是危險。
三人爬了一段距離便不再動彈,因爲他們聽着撥動枯草的聲音越來越近,說明那些人是朝着他們所在的方向走的。
“不要動!”楊忠國指着爬到他們面前的人,低聲喝道。
那幾人舉起手來,不敢動彈,其中一人怒聲罵道:“真他孃的陰險!”
楊忠國愣了愣,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他帶着試探性的語氣問道:“賀隊長,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