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他們收斂腳步,只有微弱的聲音傳出,不知情的還以爲是風吹樹葉的聲音。
巴頌此刻正走在盤山路上,這幾個國安隊員盯守的地方距離巴頌很近,只有幾百米。
他們有信心瞬間躍出,將巴頌撲倒在地,然後給他戴上手銬。
“GO!”提議抓捕的那個隊員做出一個手勢。
其餘三個人立即如猛虎下山,從兩側躍出,最先撲出的一個人往巴頌身上撲去,然而巴頌就像是早就察覺了一般,輕輕一側身,就讓那人撲了一個空。
噗通,那人摔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
巴頌嘲諷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一個死人。
不過那國安隊員立即還以一個譏諷眼神,不是鬥氣,而是因爲在巴頌的身後,他的三個夥伴已經摸出槍,對準了巴頌腦袋。
“不許動!抱頭蹲下!”三把槍指着巴頌,威脅巴頌道。
抓捕這種犯人,他們很有心得。三把槍指着了,就算是他會什麼邪術,也不可能施展的出了吧?只要他一動,直接開槍,看他如何施展!
三個持槍的隊員打定了主意,不得不說他們的想法很對。只是可惜,他們只主意巴頌了,卻沒有意識到在他們的身後,一個幽靈般的人貼了上來,只見那幽靈身形一閃,連閃三下,隨即站定不再動了。
而三個持槍的國安隊員只覺背後脖頸一麻,好像被什麼蟲子叮咬了一樣,情不自禁伸手去抓,指甲才碰到後脖頸,卻見一蓬鮮血爆開,三個人的腦袋瞬間落地。
“啊!”那撲倒在地的國安成員嚇呆了,發出一聲驚恐的吼叫。
巴頌依舊用嘲諷的眼神看着他,然後手一揮,只見又是一蓬鮮血爆開,那隊員的頭顱也隨之落地。
四個無頭屍體的旁邊,則是那個面無表情的絲羅瓶。
“趕緊走,這四個垃圾的血就不要吸食了,上了山有更好的給你!”巴頌對那絲羅瓶說道。
那絲羅瓶機械的點點頭,跟在巴頌身後,緩緩往山上走去。
此刻,莊重正站在院子中,凝神以待。他旁邊是孤易跟夏小米。孤易的傷勢只好了一半,能給予莊重的幫助有限。夏小米修爲還太低,也是無法給予莊重多少支援。這一次,卻是全靠莊重自己了。
“來了!”忽然,莊重手中的道德母錢嗡一聲跳起,在空中翻轉一圈後,落回莊重手心。
孤易輕輕點點頭,忽然雙手變幻,道一聲“開”,只見雷淵大陣中騰起陣陣黑氣,卻是大陣得到了開啓。
“戴上這道令符,這樣大陣就不會攻擊你了。”孤易遞給莊重一道雷符。
莊重接過,點點頭,佩戴在身上。
全身氣勢內斂,只等巴頌現身。
“哼,故意引我來這裡,肯定是設下了陷阱!我不怕但是不代表我蠢!”巴頌冷哼一聲,想了下,驀然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罐子。
只見他將小罐子打開,裡面頓時爬出數十條毒蟲,全都身體血紅,圍繞在巴頌腳下。
“我的孩子們,給我去解決他們!”巴頌衝古堡一指,幾十條毒蟲頓時結成隊形往古堡進發。
一時間夜風中傳來的全都是毒蟲爬行的聲音,異常滲人。而毒蟲爬過的地方,全都是焦成一片,可見其毒性。
這便是降頭師看家的本領,五毒降。
五毒就是自然界的五大毒蟲,即蛇、蜈蚣、蠍子、蜘蛛及蟾蜍,這五種具有天然毒素的動物,最常被降頭師用來下降。其下降的方式,又分爲生降與死降兩種。
生降只要將這些毒物置於瓦罐內,配合對方的生辰八字唸咒,再將毒物放進受降者的家中,毒物就會找出受降者,出奇不意將其咬死。
死降則是將死亡的毒物磨製成粉,配合其它的物品及咒語後,便可混入食物中下降。下降後的發作時間不定,端視降頭師所念的咒語而定,有些會立刻發作,有些則會在兩、三年後發作。但,不論發作時間的長短,一旦發作時,中降人必定痛苦萬分、死狀悽慘。因爲他的體內會突然孵出許多怪蟲,自他七孔中鑽出,其至肚破腸流。
此番巴頌施展的便是生降。不過巴頌這些毒蟲是用特殊方法培育的,巴頌這十多年總共才培育了二十多條。
培育的方法跟苗疆的蠱蟲類似,都是將一堆毒蟲置於密閉空間內,等最後獲勝那隻出來,就將其揀出來重點培育。不過略爲不同的是,降頭術裡會使用屍油餵養這些毒蟲,使得它們天生對於人類肉體就有一種噬咬的慾望,從而方便降頭師控制他們對付敵人。
巴頌不斷髮出一種奇怪的聲音,控制着毒蟲爬行方向。不一會這二十幾條毒蟲就爬進了古堡裡。
而巴頌則閉上眼睛,跟其中最大的一條鐵背蜈蚣建立了聯繫。這是巴頌用本命精血喂大的蟲王,巴頌能夠通過它的眼睛感知它看到的東西。
“三個人?那個男人是莊重,那兩個女人是誰?不過沒關係,反正都會成爲我毒蟲的食物。”巴頌臉上閃過一抹陰狠的笑容,道。
接着操控毒蟲貼着院子裡的花草,緩緩爬近了莊重三人。
在距離三人只有十米左右的時候,巴頌忽然急切的念出一段咒語,接着就見二十多條毒蟲瘋了一般,速度變得異常快,刷刷就往莊重三人身邊爬去。
尤其是巴頌的那條本命毒蟲,鐵背蜈蚣。它在地面一劃,就像是水面上撐篙的小船,平貼着地面就往前竄去。只是三兩下,就到了夏小米的身前。
夏小米一低頭,正好看見了來到自己腳下的鐵背蜈蚣,不由驚叫一聲:“蟲子!可惡的大蟲子!”
一邊叫着,隨手就扔出一道五雷符,只見雷光閃爍,霎時炸開在鐵背蜈蚣身上。
這一下頓時將鐵背蜈蚣炸的身形一滯,附在鐵背蜈蚣身上的巴頌靈識,也是差點就被轟散。
這不由讓巴頌大爲惱怒,恨聲道:“沒想到這小女孩也是玄門中人,那我就用你的血肉餵食我的孩子!”
鐵背蜈蚣背上的紅線驀地一閃,將雷法驅散,幾百只腳在地面一彈,霎時飛起咬向夏小米雪白的脖頸。
“啊,師父救命!”夏小米嚇得哇哇大叫,跟孤易求助道。
關鍵時刻只見一把扇子伸過來,扇骨啪一聲打在鐵背蜈蚣身上,將鐵背蜈蚣拍落在地。
鐵背蜈蚣堅硬的外殼被這輕巧的扇子一拍,竟然出現了絲絲裂紋。更有隱隱電光滲入蜈蚣體內,痛的鐵背蜈蚣一陣痙攣。
“可惡!這是什麼東西?竟然將我靈識給打散了!莊重!要是我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巴頌咬牙切齒的說道。
只是,很不幸,巴頌說對了。
莊重用連山震雷扇打落鐵背蜈蚣之後,隨即扇面打開,在鐵背蜈蚣頭部一扇,但見一道雷紋從扇面中飛出,擊向鐵背蜈蚣。
鐵背蜈蚣知道危險,吱吱叫着要逃跑,莊重哪裡能讓它跑掉?蓮臺往生幡當空祭起,頓時籠罩了整個庭院。
所有進入的毒蟲都被籠罩進了往生幡內,在裡面隔絕了跟巴頌的聯繫,變得暈頭轉向起來。甚至有的毒蟲相互撞上,還以爲對方是敵人,張口就咬,一時間陷入內訌。
而那隻鐵背蜈蚣靈性明顯高於其他毒蟲一籌,它在地面一彈,躲過了莊重的雷擊,隨即鐵背震動,赫然從背上生出一對血色翅膀。
撲棱着飛上天空,就要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