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種搖搖晃晃中,莊重爬上汽車,一腳將車裡呼呼大睡的胖子踹到一邊,自己換個舒服的姿勢趴下了。
“再……再見……”王翦衝車裡擺擺手,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呼嚕聲了。
“這酒量!也敢跟我喝!下次……下次……信不信放挺你?咦,這塊地怎麼不平呢?”王翦說着,忽然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卻是腳絆在了門檻上,摔了一個狗吃屎。
燕京機場,兩個醉醺醺的男人被送上了航班,雖然接待的空姐心裡異常鄙夷,可是空姐不敢表現出半點鄙夷。
沒辦法,誰讓兩人是機場領導親自送上飛機的呢?就領導那殷勤勁,這兩人指不定又是哪家的公子哥,自己可得罪不起。
不過說實話,這個胖子旁邊的年輕人還是有點味道的,不很帥,卻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要是能夠勾搭上,那這一輩子就不用愁了。
有這種想法的空姐不由更加殷勤起來,只可惜,莊重睡得跟一頭死豬一般,對空姐的殷勤絲毫未覺,也讓空姐不住在心裡暗罵莊重不解風情。
三個小時後,飛機準時降落在明珠機場,而此時莊重跟胖子就像是約定好了一般,同時清醒過來。
這情景不禁讓空姐再次暗罵起莊重來,原來他一直在裝睡!
只可惜無辜躺槍的莊重沒能理解空姐那殺人的目光,奇怪的看空姐一眼,下了飛機。
“行了,咱們在這裡分開吧。馬如龍那邊的仇恨我也全給你拉過來了,短時間內他是不可能想着去找你,除非他先把我做掉。你愛幹嘛幹嘛去吧,只要別往燕京去就行。”莊重對胖子道。
胖子眨巴着小眼睛,有點不好意思的道:“這次連累你了啊,我是真的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要不那枚道德母錢就免費送你好了,就當是我的賠償。”
一聽這話,莊重恨不得將胖子一腳踹垃圾桶裡去。媽蛋到現在他還想着要道德母錢的錢呢。
莊重黑着臉,一言不發離開了機場。
胖子則委屈的看着莊重背影,不明白自己又哪裡說錯話了。自己都把道德母錢免費送他了,他怎麼還這樣對人家呢?
坐上出租車後,莊重先是給楊偉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中莊重直接告訴楊偉,自己想提前去香江,大概三天後就可以出發。
莊重選擇的這個時間卻是比國安預定的時間早了一週。
楊偉說聲“知道了”,表示會跟鄧建軍彙報,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而一回到喬家別院,莊重就直接喊了喬可可跟小安安過來。
喬可可見莊重這麼快回來,還有點詫異呢。
然而看見莊重一臉的嚴肅,知道莊重這次是真的有事要說,也就沒多嘴,等待莊重說話。
莊重看看小安安,到了晚上小安安的陰體變得更加明顯,雖然他服下了一粒金降丹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陰體散發,但是夜幕降臨之後,地氣蒸騰,陰氣上升陽氣下降,自然而然就催發了小安安陰體愈盛。
長此以往小安安可能不會怎麼樣,但是跟小安安相處的人,會被他陰體沾染,一點點的丟失陽元。所以莊重必須要將小安安送回清平寺了。
“是這樣的,我準備明天回清平寺一趟,我出來也半年了,還沒有回去過,想要回去看看我師父跟禪心大師。”莊重輕咳一聲,道。
“哦,這件事啊,好啊,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我也好久沒出去玩了。”喬可可一聽,自然是十分贊成。只是她有一點不明白,莊重爲什麼要板着臉呢?這種事不是開心的事嗎?
“嗯,當然,看望師父之外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喬可可警惕的看着莊重,知道重點來了。這纔是莊重板着臉的主要原因。
“我準備讓小安安在清平寺呆上兩個月。”莊重摸摸鼻子,道。
果然,跟莊重預想中的一樣,喬可可一聽就不願意了。
“爲什麼?莊重你憑什麼要把小安安放到清平寺啊!難道你覺得自己從小吃齋唸佛就想讓小安安也受同樣的罪嗎?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你以爲我想啊?小安安現在身上不停往外散發陰氣,你跟周若茜的身體都不怎麼樣,長此以往你倆必然會被侵染,落下暗疾。想要化解他身上的陰氣,就得讓他去清平寺呆一段時間,用佛光化解。”莊重解釋道。
“那一定要兩個月嗎?一個月不行嗎?”喬可可聽完,自知理虧,有點弱弱的問。
“不行,至少兩個月。”莊重板着臉,一口拒絕了喬可可的討價還價。
“那……”喬可可猶豫着,還想說什麼。
這時候小安安忽然開口了:“姐姐你放心吧,安安兩個月後就回來啦,安安不想害兩個姐姐,去那個清平寺呆一段時間也好啊。這樣以後安安就是一個正常人了。”
聽小安安這麼說,喬可可不禁有點心酸,摸了摸小安安的頭,說:“那好吧,安安你到了清平寺後一定要聽話,不要淘氣。禪心大師很嚴厲的,你一定要乖乖的哦。”
小安安鄭重點點頭,於是這件事就此決定下來。
翌日一早,莊重就帶着喬可可跟小安安去了機場。
又是數個小時的飛行,加上幾個小時的汽車顛簸,三人終於到達了清平山腳下。
莊重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覺異常的熟悉,那種稱之爲“家”的感覺剎那涌上心頭,讓莊重忍不住眼睛有點泛酸。
揉揉眼,莊重抱起小安安,道:“走,上山!”
才走到半山腰,莊重就遇見了幾個清平寺的小沙彌,幾個小沙彌一看是莊重回來了,頓時又驚又喜,一個個跑着往清平寺而去。
一邊跑還一邊喊:“莊重回來了,莊重回來了!大家快把齋錢藏起來啊。”
“哈哈哈哈……”看見這一幕,喬可可不禁大笑起來。
莊重則滿頭黑線。
以前莊重在清平寺的時候沒少幹壞事,經常騙這些小沙彌的錢,是以在這些人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而莊重一走,他們立即彈冠相慶,誰知道才半年,莊重竟然又回來了,怎麼能不讓他們驚慌?
人未至,聲先達。大概說的就是莊重這種情況了,莊重這邊還沒到達山頂呢,就見清平寺裡的和尚們都消失了,一個個如同聽見“狼來了”一樣。
咣噹,莊重推開清平寺的大門,苦笑一聲。媽的哥就這麼不得人心嗎?虧我這次還帶了禮物給你們!
好在讓莊重稍有安慰的是,方寸大師在聽見莊重回來後,並沒有跟他人一樣藏起來,而是早早的站在了院子裡,笑眯眯的等待着莊重。
“啥也不說了,爹親孃親不如師父親啊!還是師父好啊。”莊重感動的眼淚嘩嘩的,一路小跑就要上去擁抱等候已久的方寸。
只是莊重還沒抱上呢,方寸忽然攔住了莊重。
“停!”
方寸一隻手擋住了莊重,一隻手拿出一個小本子。
“小兔崽子!別以爲你在外面,爲師就管不了你!說,你這半年來背地裡罵了爲師多少次!”
“冤枉啊,師父,您就是我親生父母,我哪敢罵您?我供着您都來不及呢。”莊重委屈的看着方寸,說。
“那你的意思是我錯怪你了?”
“必須是!”
“哼,錯怪你?你自己看吧,爲師可是一筆筆賬記得清楚!你詆譭爲師一次,爲師就會打個噴嚏,半年來爲師一次不落的全記了下來。”方寸冷哼一聲,將小本本扔給了莊重。
莊重翻開小本本一看,就瘋了,這半年來方寸竟然記錄了足足五百多次!
天可憐見,莊重就是一天罵一次也罵不到五百多次啊。
莊重黑着臉,翻到其中一頁,指着那個日期問:“你能不能解釋下,五月二十三號這一天,我是怎麼詆譭了你足足三十八次的?”
方寸探過頭一看,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啥,爲師那天有點感冒……”
感冒?蒼天啊,大地啊,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好師父啊,果然是最疼愛我的人啊……
莊重欲哭無淚,不禁握住方寸的手,哽咽着唱起那首熟悉的歌曲。
“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爲什麼不說話,握住是你冰冷的手動也不動讓我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