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麗南總統的話,勘探隊長不由一笑,道:“那就謝謝總統先生了。不過我們更希望的是這個被我們發現的礦山,最終能夠由我們親手開採。因爲它就像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會認真研究,設計出一個最佳的開採計劃,而不會竭澤而漁。希望總統先生可以考慮。”
蘇麗南總統聽翻譯轉述之後,不由一笑,只是敷衍道:“隊長先生這番話讓我十分的感動,你放心,我們蘇麗南也絕對不會爲了錢就做什麼過度開採、暴力開採的事情,如果誰敢這麼做,我們會當即停止跟他的合作。”
這話,卻是一個太極,將問題給迴避掉了。
楚瑜暗地搖搖頭,蘇麗南總統簡直老奸巨猾的讓人痛恨。於是示意勘探隊長別再說什麼了,而是跟着總統繼續往礦洞裡面走去。
一邊走,楚瑜一邊道:“總統先生,回去後我跟公司的管理層重新討論了一下您說的事情,我們決定在原有的基礎上再度讓利,就算是我們給蘇麗南人民的一點心意了。”
蘇麗南總統聽了楚瑜的話,不禁眼睛一亮,暗自得意自己這漁翁得利的主意成功了,至少楚瑜已經肯提高價格了。要知道以前楚瑜可是將價格咬的死死的,絲毫沒有鬆口的跡象。
“那我就替蘇麗南人民謝謝楚總了。只是不知道楚總所說的讓利,到底是怎麼個讓利法呢?”蘇麗南總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們決定將礦山的開採權跟貴國對半平分,而前期的投入以及後期的銷售由我們吉科集團全權負責。貴國只需要坐等每年分紅就可以,這個條件夠有誠意了吧?”楚瑜道。
說實話,在說出這句話後,楚瑜的心頭還在滴血。要不是爲了如意能夠儘快面世,楚瑜絕對不會提出這種割肉一般的條件。真是便宜這個老狐狸了。
面對這種條件,楚瑜原本以爲蘇麗南總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因爲絕對不會再有其他公司開出這種條件了。
但是,讓楚瑜沒想到的是,蘇麗南總統竟然只是飽含深意的一笑,搖了搖頭:“楚總,您的條件確實不錯。放在以前的話,我會當場答應。但是現如今,你懂得。”
這話,卻是在變相告訴楚瑜,還有人出價更高!而那個人不用想,除了巴門王子不會有別人。
但是巴門王子到底開出了什麼價格呢?他爲什麼要將價格擡到如此之高呢?楚瑜十分的不解。
而眼下這個價格已經是楚瑜跟公司高層商定的最終價格了。吉思科漢集團不會再繼續出更高的價格了。
楚瑜有些失望的搖搖頭,對蘇麗南總統道:“那隻能說聲抱歉了,總統先生。我本人是很希望能夠促成我公司跟貴國的合作的。但是,公司利益不允許我那樣做。吉思科漢集團決定放棄此次的競價。”
“哦?”蘇麗南總統沒想到,楚瑜竟然直接就表示放棄了,甚至都沒有再加一次價格。這麼幹脆的表態讓他有點預料不到,也有些失望。
不過隨即想到巴門王子那邊還有更高的價格在等着自己,他就重新開心起來。
“好吧。說實話我也很遺憾,吉科集團是世界知名企業,本來我對吉科集團能夠投資蘇麗南是很期待的,但是看現在情況,只能說希望下次能夠有機會再合作。你們華夏有句話叫,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希望此次的事情不要影響我跟楚總之間的友誼。”蘇麗南總統倒是將話說得滴水不漏。
楚瑜點點頭,卻是沒再說什麼。
事已至此,再客套的話也是多餘。看來只能先從其他國家購買釹,然後再慢慢尋找新的礦產地了。
“諸位,即日起勘探小隊撤離蘇麗南,先回總公司待命,等到公司的新一輪委派。”楚瑜拍拍手,對勘探小隊的隊員道。
聽了楚瑜的話,勘探隊全都明白了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代表着他們費盡心力發現的一個釹礦,就這樣拱手讓人了!
有幾個血性的勘探隊員當即便面色一怒,忍不住想要衝上前跟蘇麗南總統理論一番,但是還沒走近,便被總統衛兵給攔住了。
衛兵蠻橫的將勘探隊員推搡回去,眼神不善的用槍指着勘探隊員,警告他不要試圖做出什麼危險行爲。
總統先生則笑着,說出一番讓楚瑜都心氣不平的話來。
“楚總,你的手下欠缺點約束跟教養啊。”
說完,蘇麗南總統就帶着衛兵往礦洞外走去。
“……”楚瑜氣的身體一顫,卻是終究忍住沒說出什麼來。
她知道,在帕拉馬裡博,跟該國的總統爭論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甚至還會讓所有人都處於危險之中。
“收拾下東西,我們也走吧。”楚瑜嘆口氣,道,猶豫一下,接着又道。“電子資料全都整理好即刻傳輸回公司,傳輸完畢全部銷燬!”
勘探隊員們聽了楚瑜的命令,先是一愣,接着全都笑了起來。
“楚總說的對,絕對不能給這羣王八蛋留下一點資料!”
“對,讓他們重新勘探去吧!什麼玩意,呸!”
楚瑜示意大家小聲點,卻仍是覺得心頭有些不快。這一次的蘇麗南之行,可以說是全盤皆輸。不僅一點收穫沒有,就連勘探礦山的前期成本也白搭進去了,而這個成本顯然不可能討要回來。蘇麗南總統未必不承認,但是承認了又能怎麼樣?八成會拖着,一直拖到吉科集團不再對這筆錢有什麼想法。
片刻後,勘探隊長指揮着隊員將東西收拾好,準備回帳篷取出其他資料,就撤離這裡。
然而衆人才剛走出礦洞,忽然就聽見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
起先只是鞭炮般的脆響,後來乾脆成了炒豆子般密密麻麻的聲音,足見火力之密集。
“什麼情況?”楚瑜面色一變,問道。
莊重慎重的攔在楚瑜身前,道:“所有人先回礦洞內隱蔽,暫時不要出去。”
聽了莊重的話,楚瑜一揮手,所有吉科集團的員工都返回礦洞深處,只留下莊重跟幾個保鏢站在洞口,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槍聲響過之後,接着便陷入一陣短暫的寂靜,然後就見遠處幾個人影蹣跚而來,一邊往這邊跑,一邊朝後面射擊着。
看服飾,似乎是蘇麗南總統一行人。
還沒跑進礦洞裡,就見一顆子彈呼嘯而來,將殿後的一名衛兵擊斃了。
此時護衛在蘇麗南總統身邊的衛兵不足五人,而且還有一個帶傷的。要知道之前總統先生的衛兵可是足足有十多個。這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了個位數的這幾人。
“救我!救我!”蘇麗南總統看見了站在礦洞門口的莊重,立即大聲喊道。
他知道莊重的身手非常高,那晚教訓巴門王子的時候,自己的衛兵連反應都沒有。所以他向莊重求救道。
翻譯生怕莊重聽不懂,也大聲跟莊重呼救着。
莊重卻是抱着胳膊,冷笑道:“總統先生剛纔不是說我們缺乏約束嗎?不好意思,剛纔楚總已經教訓了我們。讓我們沒有得到她的指示不準有任何私下舉動。爲了避免再次被總統先生嘲笑,我們只能遵從楚總的命令。”
當翻譯把話說給總統之後,總統先生的面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
他萬萬想不到,剛纔一番無心的話竟然被莊重記在心裡,並且在這關鍵時刻還擊了回來。
這大概就叫做自作自受吧?
“莊重,讓他們進來吧。”這時候,楚瑜出現在礦洞口,對莊重道。
莊重聳聳肩:“隨便。”
他倒是沒有真的想將蘇麗南總統拒之門外,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而已。
“總統先生,進來吧,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楚瑜道。
聽到楚瑜允許他們進去,蘇麗南總統不禁喜出望外,趕緊跑進洞裡,慌張的道:“我們剛剛出門,就遭遇了伏擊,是摩梭的人!”
“摩梭?”
“摩梭就是反對派,他組織了一支軍隊一直騷擾政府軍。但是他的活動範圍明明不在這片啊,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蘇麗南總統不解的說道。
連他都不明白,那其他人更加不明白了。
“他們有多少人?”楚瑜問道,這個纔是關鍵問題。
人少的話,還可以利用礦洞的地理優勢阻擋一陣,等待政府軍隊的到來。但是人多的話,恐怕就難以抵擋了。
“不知道。”蘇麗南總統卻是搖了搖頭。“我們只聽到了槍響,以及遠處隱約的人影。說實話到底埋伏着多少人我根本沒看清。”
蘇麗南總統也知道自己這個回答有些不負責任,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死了一半多的衛兵,竟然連敵人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實在是有些可笑。
“那你通知當地軍隊了嗎?”楚瑜又問道。
“通知了,但是……”蘇麗南總統面色發白的道。“最近的一支駐紮軍隊距離這裡也有二十分鐘的路程,加上路上泥濘耽擱一些時間,恐怕至少得半個小時以後才能到來。”
“……”
聽了蘇麗南總統的回答,楚瑜簡直要被氣死了。一問三不知,這傢伙簡直就是該死!
無奈,楚瑜只能看向莊重:“莊重,接下來怎麼辦?”
莊重有些擔憂的道:“不好說。因爲不知道對方到底多少人,而且也不確定來的路已經被人堵死了。我即便逃出去也有可能是自投羅網。我的意見是,暫時呆在礦洞裡不要出去。礦洞的縱深可以掩護我們,另外咱們的槍支有些不夠,得把死去衛兵的槍都撿回來,人手一隻武裝起來。”
“好,就按你說的辦。”楚瑜點點頭。
而勘探隊的幾個人聽了莊重的話,主動站出來:“我們跟你去撿槍!”
蘇麗南總統剩餘的幾個衛兵,也主動站出來,道:“我們也去!”
莊重掃視一週,道:“好,我們快去快回。順便偵查下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
說完,莊重則帶着這些人往外衝去。
幸好礦洞周圍有挖出的山石土渣堆積,形成一個絕好的掩體。不然一馬平川,真的無法隱藏身形,只能成爲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