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發生騷動不遠的城樓上,有一個城衛軍指揮所,裡面的兩個男人靜靜的看完下面的這場戲,然後默然對視。
“如何?”身形消瘦的男人坐在鋪着皮毛的太師椅上,想到剛纔驚鴻撇過的火紅,眸底閃過興味。
“這……很難說!”被問道的那個男人,白面無鬚,謙謙公子的模樣,低頭把玩着手裡的摺扇,淡淡道,“他讓我感覺不出真切的實質,這是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消瘦男人的燕京中閃過駭人的厲芒,在湖南的房間中如同劃過黑夜的閃電,“看來,這個男人會是一個很有趣的對手,居然連你都無法看透。”
“也許,和他多接觸幾次,就可以知道了!”玩扇子的男人遲疑了一下,蒼白病弱的臉上閃過陰狠,“這個男人如果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大白癡,就是一個城府極深的老狐狸,沒想到,邪帝身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才!”
“哦?爲什麼這麼說呢?”消瘦的男人擡頭,頗感興趣的望着站起的男人,那蒼白病弱臉上的神采,讓他眸光越來越亮。
這個男人的智謀,已經不止一次的讓他心悅誠服,這次,他會給自己一個,怎樣讓自己震驚又佩服的答案呢?
他,有些好奇!
“如果是你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做?”手持摺扇的白麪男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淡淡的看他一眼,略有些蒼白的脣輕啓,淡然反問。
“這個嘛……”清瘦的男人想了想,抿一口清茶,眼底倏然閃過狠戾之色,“如果是我的話,我絕不會繞過那個仗勢欺人的傢伙!”
“對了!”白麪清秀男子用扇子敲了下自己的手心,興致勃勃道,“如果是我,則會不和這些下人一般見識,昂然進城,因爲已經是戰爭的英雄!而這個男人卻做出了這般奇怪的舉動……”
“你這麼說的話……”消瘦的男子面露古怪,沉吟道,“這個男人這樣的做法,還確實是,有點兒奇怪。”
“塗若他的做法都是這樣出人意料,那麼就絕非一般的人。”白麪男子的眉頭微鎖,“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和這種不按照規矩出牌的人,玩牌了,那樣會讓我老十年!”
“算了!”清瘦男子站起身,想了想道,“邪帝手下有這麼深藏不露的人才,確實不是賞心悅目的事兒,等他們安頓下來,我們上門拜訪一下,順便探探那位新王妃的來歷吧!”
“也好!”男人打開了手中的摺扇,白色的扇面上,赫然畫着三個咕嚕頭,帶着死亡的冰冷氣息,讓人卻步。
這個時候,城樓下面圍觀的人羣已經漸漸散去,其中也有兩個男人攤着同樣的話題,只是結論,和那兩人略有不同。
一個額頭高廣、白面無鬚的中年男子對身邊風度翩翩的青年,下着這樣的結論,“飛鷹衛隊裡面的侍衛真不簡單,如果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而輕視他,將來一定會吃到想象不到的苦頭。”
他那面容俊美,和他有八分相似長相的同伴,卻根本不同意這個觀點,他只是冷冷的凝眉,“一個爲了女人而強出頭的男人罷了,看他這麼明目張膽的抓着那女子招搖過市,就知道他的好色的本性了!”
“不,你錯了,他能直指問題的忠心,就說明他是個可怕的男人!”中年人看他並不理會,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邪帝已經讓人頭疼,他手底下如果都是這樣的角色,那我們,就又多了幾個強勁的對手!”
“爹,這個邪帝,真的有那麼難應付嗎?”青年白淨的臉上閃過不信,“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而已,兒子自信可以應付!”
“你懂什麼?”中年男人突然怒了,冷冷橫一眼青年男子,眉宇之間帶着隱匿的霸氣,“鳳君邪年紀輕輕就獲得‘邪帝’稱號,不僅僅是因爲他是皇上的親兄弟,還是因爲他性格怪癖、行事古怪不可捉摸,任何對手都摸不透他的路子!”
“爹,你的意思是,這樣深不可測的男人,纔是最難對付的?”青年男子眸底閃過厲色,沉吟道。
“嗯!”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橫他的一眼,頗具威嚴,“好了,別在想這些事情了,走,陪爹去喝一杯!”
說完,他率先向雲都最大的酒樓“明月閣”走去,袍袖飛揚,滿身的威儀。
“是!”看着男子威風凜凜的背影,青年眼底閃過異樣流光,拳頭緊握幾次又放開,最終甩了下褐色衣袖,邁步跟上。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處處留情的邪王殿下帶了一名女子,還頂着王妃頭銜同邪王殿下一同坐馬車去了王府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雲都。
雲都半數以上的女子,放聲大哭,爲這男子娶親而失望落寞,難過不已!
而那些女兒在邪王府中的達官貴人則滿臉憂愁,王爺出行不過數月,便帶了位神秘的王妃回來,他們的女兒日後在王府,可就舉步維艱了。
連忙吩咐心腹,將無數珠寶和金錢送向邪王府,好好巴結這位新來的王妃,人家如今可是根正苗紅,榮寵正盛呢!
一時間,雲都風起雲涌,各派勢力蠢蠢欲動,然他們沒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已經通過無孔不入的暗衛,傳入梧天帝風君梧耳中。
御書房看着各處傳來消息的男人,妖孽臉上閃過詭笑,邪,你找一招真高明啊,就城門口那一鬧,已經讓不少人按捺不住。
朕,有些期待你的新王妃,帶給朕的震撼了,希望真如你所說,不會讓朕失望,如那個小女人一般,帶給朕不一樣的視覺衝擊!
想到那個掉到自己御書房門口昏迷不醒,自己意外的照顧三天,那小女人醒來不但不感恩,反而長牙五爪的嚷嚷着詛咒自己不能人道的奇特小女人,他嘴角勾起一抹類似寵溺的笑。
星兒,呆呆的看着手腕上女人癲狂一般留下的牙印,他無奈嘆氣,希望,你能和邪的這位奇葩的王妃,能玩到一塊兒去。
邪王府作爲當今聖上親弟的府邸,其建築佈局規整、工藝精良、樓閣交錯,充分體現了皇室輝煌富貴的風範和民間清致素雅的風韻。
環抱邪王府的圍牆,又大理石堆砌而成一條長長不見彼端,固若金湯的護翼。
牆內,清一色爲紅瓦白牆,紅色晶亮的琉璃瓦,與精工磨成的白色大理石相映而成,大門亮色的石柱上雕着巨龍,凌空步雲而升,姿態惟妙惟肖,傲然不羣。
邪王府裡有數百名傭人和三百侍衛,除了專門打理各院的傭人都睡在客房的小房間外,其它的全睡在四樓後的房舍中,分成男傭、女傭、家人三區。
王府的佈局在來的路上已經聽鳳君邪說過,可是墨瞳並沒有具體的概念,直到巨大的王府真是出現在眼前,侍衛、傭人、女眷列在兩旁,黑壓壓一片恭迎着,她才咋舌不已,這兒簡直大得離譜。
她知道這個男人很有錢,可特麼的這也未免福得太……驚世駭俗、人神共憤了吧?這讓那些天天在街上拎着破碗乞討的人,怎麼活啊?
被鳳君邪拉着下馬車的時候,她還在咋舌中,嘴巴張了忘記合上,甚至腳下一滑,差點丟人的摔了個四腳朝天。
“不舒服嗎?”按照禮法,鳳君邪是應該放開這個絕色人兒的,可現在這個人兒看起來有些不舒服,所以他的手,依然摟在她纖細的腰間。
“還好!”墨瞳嬌俏吐舌,低垂着頭看自己的腳尖,總不能說自己見到這個場面很想笑場吧?汗顏哪!
這黑壓壓的跟趕集似得一大幫男男女女,男的也就算了,那女的都是千嬌百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風月場所門口攬客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話說,鳳君邪,你是回家呢,還是尋花呢?
“王爺旅途顛簸,一路辛苦了!”一個年近五旬,白面無鬚,眉目之間卻帶着冷峻的中年男子上前,在鳳君邪身側站定,拱手行禮。
“錢總管,這幾個月來辛苦你了。”鳳君邪點了點頭,將墨瞳往身邊拉了拉,“對了,這是瞳兒,本王的王妃。”
原本站在後面滿臉期待的女子聽到這話,頓時譁然,射向墨瞳的目光充滿嫉妒,恨不能將她大卸八塊,才能泄恨。
“奴才錢德開,參見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兩道充滿好奇的冷銳眼光看向墨瞳,隨即躬身行禮,聲音很奇特。
墨瞳也趁着他行禮的機會,以好奇的眼光看着這位久仰大名的錢德開,鳳君邪王府中的好幫手,大總管。
身材清瘦但雙眸帶着睿智,白面無鬚,和電視上看到的太監有點兒不一樣,也挺順眼的,她嬌媚一笑,脆生道,“錢總管不必客氣,墨瞳初來乍到,未來還要蒙您多照顧。”
“奴才不敢!”又行了個禮站起,錢德開眸底冷銳散去,換上謙恭的表情,眼神平淡,嘴角含着友好而親切的微笑。
王爺說,王妃是他在意的女子,數日後便要大婚,更要接機將那些心懷叵測的女人給一一除去,方便皇上穩定朝綱。
這王妃,就是王爺的自己人,他沒有必要如此探究,王爺那銳利的目光更是一直盯着自己,如果再看下去,他可不保證,王爺不會一腳踹過來,把他變成殘廢中的殘廢,簡稱:廢中廢!
墨瞳俏皮一笑,便讓鳳君邪、追風追影追雲等人與錢德開及王府中的各個侍衛打招呼,她的注意力,被錢德開身後的少女給吸引住了。
這少女十分清秀,穿得不像鳳君邪那些侍妾那般花枝招展,卻也是好料子的衣服,特別的氣質更不像後面那一羣女傭。
站在錢德開這個太監總管身後,顯得更是突兀,似乎身份特殊!
那雙不老實的眼睛充滿輕浮的一直盯着鳳君邪妖孽的臉看,雙頰浮着興奮的暈紅,她挑了挑眉,魔魅眼底閃過一抹了然,嘴角勾着一抹笑,小手扶着額頭,佯裝虛弱的依向鳳君邪寬闊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