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的意思是,讓本王啓用夢兒這顆棋子?”書房內,趙王看着鬚髮皆白的智囊,眉頭的皺紋都攏到了一起,顯然是碰到了難題。
夢兒,他的二女兒,從小就喜歡鳳君邪那個邪魅風流,看似多情卻冷酷無情又殘忍的男人,鬧着吵着要嫁給邪王。
溪兒求得皇上指婚,邪王殿下卻當場拒絕,揚長而去,將夢兒的心狠狠摔在地上,傷了個通透。
從那以後,夢兒便變了好多,沉默寡言又自卑謙恭,這不是他想看到的,面對自己從小寵愛的女兒從天真活潑變得自卑懦弱,他心疼不已。
幾個月前,那孩子卻好似想通了一般,帶着侍衛和侍女出遊,有那幾個自己特意聘請來的高手保護,他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平安無事。
一個月前,夢兒寄回一封信,一封帶着秘密的信,說她已經成功潛伏到那個危險的男人身邊,正在爲自己的幸福而努力。
現在,他要破壞女兒的幸福,將女兒當做棋子利用,然後達到自己的目的,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二小姐現在犧牲點兒色相併不算什麼,等將來她成了公主之尊,還有誰會在乎她是不是完璧之身呢?”李先生點頭,六十多歲的臉上閃過陰狠、毒辣、決絕……
“這事本王需要再考慮一下,畢竟夢兒現在很快樂,女兒的快樂,做父親的,又怎麼捨得剝奪?”重重嘆了口氣,趙王臉上的皺紋彷彿又多了幾條。
再怎麼當棋子用,但好歹是自己的女兒,血濃於水的孩子,小時候也帶給他不少爲父親的快樂,他又怎麼捨得……
“王爺,現在不動手,等被他們發現,小姐的處境可就危險了,而且……”李先生捋着花白的鬍子,搖頭晃腦的開口。
“不必再說了,此事押後再議,時辰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擡手打斷他的話,趙王揉了揉額頭,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額頭上這麼多的皺紋,一定不是因爲年歲到了纔有的!
“是,屬下告退!”見他一臉堅定,李先生便不再多言,拱手行禮後躬身退下,出門時還順手將房門關了個嚴實,以免冷風灌到裡面的人。 шшш тTkan ¢O
“既然來了,怎麼還不出來?”李先生剛剛離開,趙王臉上的表情便變得陰狠許多,對着虛空中的某處冷冷開口,刻意壓抑的聲音帶着沉冷的怒,讓人毛骨悚然。
隨着他壓抑的聲音,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書房裡,秀氣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長長的黑髮,五官和身一樣,都包裹在黑色的布料中。
“王爺,屬下回來了!”出現在房中的黑影對趙王躬身行禮,聲音清脆悅耳,黑紗下的五官看不清,但可以看出是名女子。
“什麼事?”看到黑衣黑紗的女子,趙王陰森的目光斂了許多,重新在太師椅上坐下,右手提起硃砂筆,左手翻開一本往來的賬本。
“王爺,屬下在邪王府潛伏屬於,發現邪王對邪王妃的感情不像假的,而那邪王妃的身份卻非常可疑,說她是墨家流落在外的女兒的話,爲何只有她出嫁時墨家大少爺墨宇出現,其餘墨家人都毫無蹤跡?包括她的親生父親墨陽?而且……”黑衣女子想了想,重新單膝跪地,恭敬回稟。
趙王妃當然不知道趙王和李先生、黑衣女子的對話,但第二日開始,她明顯的發現趙王的心情好了很多,不再憂心忡忡,不再隨意發怒。
王府的侍女僕從都明顯的覺得,王爺的脾氣貌似被誰給安撫了下來,每日裡優哉遊哉的聽聽戲、喝喝茶,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他們也輕鬆了很多。
而同一時間,被邪王殿下強行拖到邪王府的墨瞳姑娘正關着大門,把自己整個人摔在牀上,大紅鴛鴦戲水錦被裹着身體,糾結的在牀上滾來滾去。
冷魅和趙萌面面相覷,不知道素來大氣利落的女子,爲何會出現這等糾結的模樣。
“小姐,您和邪王殿下跑出去玩了十幾天,怎麼回來卻這個模樣,還將邪王殿下拒之門外?”出乎墨瞳意料之外的,忍受不住沉悶氣氛,最先開口詢問的,竟然是手持青鋼劍、面無表情的冷魅。
她一直以爲,最先忍受不住的應該是趙萌呢,她這個一直隱藏在自己身邊的,卻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女人。
“我爲什麼不能將他拒之門外?”墨瞳的聲音悶悶的,在牀上滾來滾去,小嘴撅得老高,“說好的事情完了讓我出去玩,特麼的還把我扛回來是幾個意思啊?”
邪王府現在風平浪靜,特麼的說好的讓她出去浪幾圈的話,在孟氏夫婦回家之後,就被那腹黑的貨當個屁放了。
特麼的幾個意思啊?
人家放個屁還能聽到聲音,聞到臭味呢,這貨卻說話還不如放屁的,哧溜溜跑了個乾淨,他奶奶的讓人氣炸了肺有木有?
“扛回來?”想到昨日邪王殿下將某女扛在肩上,邁着優雅從容的步伐緩緩走進隨園的情形,她冷豔臉上浮現一抹笑。
原先以爲是小姐鬧脾氣,現在看來,小姐不是鬧脾氣,而是閨怨了,只是不知道邪王殿下做了什麼,竟然讓小姐如此記恨,到現在還將人關在門外吹風呢。
敲門聲咚咚咚的響着,趙萌看了眼把自己裹成糉子的某女,撓撓頭,分外無奈,“姐姐,人家夫妻都是牀頭打架牀尾和,王爺在外面也怪可憐的,你還是開門讓他進來吧,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談談呢?”
“瞳兒,快開門,我有事和你說……”敲門聲沒了,邪王殿下無奈的聲音卻飄了進來,墨瞳錦被下的小嘴撅得高高的,倏然掀開被子坐起,對着門縫直嚷嚷,“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孃忙着呢。”
“瞳兒……”邪王殿下的聲音很無奈,他又不是故意的,這小妖精在雪地上玩上癮了,風寒還沒好呢,他能那麼縱容她麼?
無奈,只能點了穴道,將人直接拖回來,放在無邪宮的牀上,強行將太醫開的治療風寒的藥給她灌了下去。
想到太醫說的,要她多發發汗,多運動運動,會好得更快的話,他腹黑的將她吃幹抹淨,要了一次又一次,聽着她嚶嚶的告饒和極其情動時,軟軟叫着的的“邪”,他體內邪火更盛。
從昨日下午到今日早上,他才徹底的將左右的渴望發泄在她身上,而她,也累極的沉睡了過去。
但,萬萬沒想到,這小妖精就睡了一個多時辰便將體力恢復,然後活蹦亂跳、生龍活虎的回到了隨園,還……將他關到了門外。
看來,昨晚他還不夠努力,竟然讓她有力氣跟他生氣!
陰森森的想着,他又用力拍了下門板,聲音陰森森的夾雜了冷,“瞳兒,你真的不開門?你不開門我破門而入了,到時候你門壞了,你就只能到無邪宮……”
話音未落,房門便被人用力拉開,墨瞳絕色傾城的臉蛋出現在眼底,表情惡狠狠的帶着怨,“你丫的,有話滾進來說,你敢破我的門,老孃破拆了你這破王府。”
“瞳兒,還生氣呢?”擡腳進入,鳳君邪看着她張揚的紅衣,嘴角勾起妖孽的笑,根本不顧別人在前便衝到她跟前,大刺刺的將她攬入懷中。
冷魅和趙萌則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含笑退出房間,出門後一個向東,一個往西,冷魅在拐彎後停下,豎起耳朵聽着東邊傳來的動靜。
小姐說,趙萌姑娘不是自己人,需要多留意,現在小姐和邪王殿下在談事情,難保身爲別人安插在小姐跟前的趙萌,不上前偷聽。
趙萌沒有絲毫武功,只要她有絲毫動作,她就能準確無誤的探知,這也是她爲何走到這裡才停下,並且抱劍沉思的原因。
隨園除了趙萌和小紅,就只有冷魅一人,所以冷魅一點兒也不擔心會有人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放心的將注意力,全部放在趙萌身上。
房內,墨瞳瞪大眼睛看着鳳君邪,詫異的驚呼,“你說什麼?你要把衛清兒、粱夢穎等人統統送走?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捨得?”
“有了你,我就不再需要她們了!”鳳君邪微微一笑,親暱的蹭了蹭她白裡透紅的臉頰,邪笑着往她脖子裡吹了口氣,“瞳兒,還在生氣呀?”
“我不該生氣嗎?”扭着腰躲着他的使壞,墨瞳嘴巴撅得高高的,垂眸看着他纏在自己腰上的手,魔魅的眼珠轉了轉,倏然道,“你這樣把她們送走,會不會被人懷疑什麼?”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靠瞳兒你了!”再次往她脖子裡吃了口邪氣,鳳君邪邪魅而笑,低沉沙啞的聲音透着一股子戲謔。
“靠我?”瞪着無辜的魔魅大眼,墨瞳不解,“靠我什麼?你要送走你的枕邊人,關我什麼事兒啊?”
“要瞳兒你出點事兒,我纔能有名正言順的理由,讓她們離開,不是嗎?”握緊她的小手放在心口,他微笑的模樣非常勾人。
美男計妥妥的誘惑着外貌協會的墨瞳姑娘。
“人家都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只有你這麼看似多情實則無情冷酷的男人,才做得出這種事兒吧?”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張一合的脣和精緻妖孽的臉,墨瞳忍不住吐槽。
“殘忍又如何?只要不是對你殘忍,你又何必介意?”鳳君邪滿不在乎的摟着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香肩上,閉上眼睛享受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沁人馨香。
“……”墨瞳沉默,是啊,只要不是對她殘忍,她有何必管,他對誰殘忍無情啊?
這話說得夠護短的,但,很溫暖、很貼心,她,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