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幾日前的商議原本不同意,但現在能假扮趙紫溪入邪王府的,只有墨瞳、墨星兩姐妹,風君梧看着被鳳衛攙扶到後殿的趙紫溪,眉頭皺得更緊,“星兒,你如今懷有身孕,我……”
“不行,要假扮趙紫溪深入虎穴,我必須去!”墨星滿臉堅定的看着他,冷靜分析,“風君梧,我們四個之中,對機關最瞭解的是我,我去找,更有勝算!”
“可是你現在懷有身孕,趙王又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我怎麼能放心讓你深入虎穴?”鳳君梧凝着眉,滿臉的不贊同,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都是事實。
在座的四人之中,他對機關完全是一竅不通,而君邪是他的雙胞弟弟,他知之甚深,也沒有研究過那些東西。
而墨瞳,這個大大咧咧、豪邁灑脫的女子,一看就是粗枝大葉,從來不在乎小節的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平靜的心態,去學繁瑣的機關?
她就不一樣了,生性謹慎,心細如髮,學機關之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她現在懷有身孕,他又怎麼捨得,她帶着孩子去涉險?
“你不放心也得放心,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撇他一眼,對他的如臨大敵不以爲然,墨星甩了甩烏黑長髮,明媚一笑,“再說了,我和小瞳瞳都默契十幾年了,這次的任務交給我們,保證給你辦得妥妥帖帖,你就安心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豪爽的一拍他的肩膀,她臉上的笑容明媚而張揚。
“可是……”風君梧正要再說什麼,卻被墨瞳不耐打斷,她豪爽的揮舞着自己的小手,風情萬種的灑脫道,“別可是了,阿星不用去!”
“小瞳瞳!”墨星的目光落在神采飛揚的人兒身上,擔憂輕喊。
“阿星,別忘了你是師傅的得意弟子,我也不差哦!”調皮的對她眨了下眼睛,墨瞳眼神分外挑逗的媚笑出聲,“雖然我對機關了解得並不深,但你別忘記了,我是狼女,嗅覺比狗都靈,那老狐狸雖然藏得深,他也逃不過我的鼻子。”
得意洋洋的丟給鳳君邪一個嫵媚挑逗的眼神,她笑得得意。
商議許久,最終墨星留在皇宮,墨瞳假扮趙紫溪,深入虎穴,取得他們都想要的東西。
半個時辰後,溪妃趙紫溪帶着貼身侍婢,高傲的走了出來,鳳棲宮中來往的鳳衛務必詫異,皇后娘娘不是說……
第二天,宮裡就傳出皇后臥病的消息,當今聖上鳳君梧召所有太醫入宮爲皇后診脈。
與此同時,溪妃趙紫溪以身體不適、思念父母爲由向當今告假,因皇后墨星生病而煩躁不安的男人思前想後,同意了她的要求。
趙紫溪大喜謝恩,回宮之後不過半個時辰便收拾出一個小包袱,看外觀不過自己三五件換洗的衣物。
隨行侍女雖然詫異,礙於她的脾性並沒有多嘴,只恭敬的送自己的主子出宮,後回到宮裡便被墨星派來的鳳衛控制,這些則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溪兒,怎麼這個時候回來?”看到女兒只帶了貼身婢女回來,趙王趙影眸底詫異一閃而過,隨即上前握緊女子的小手,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關懷和慈愛,“是不是皇后在皇上面前嚼舌根,讓你受了委屈?”
“父王多慮了,女兒只是在宮中傷感,想念父王和母妃罷了!”“趙紫溪”搖頭,雙眸帶了傷感,小手攀着慈父的手臂搖晃了下,紅脣微嘟,“父王,女兒在宮裡已經很爲難了,怎麼回來,您也要審問?”
這苦中作樂一般的撒嬌和臉上明顯的傷感勾起趙王心底親情,他摸了摸女兒的長髮,輕笑開口,“好好好,父王不問,不問了,這裡是你的家,你隨時可以回來。”
“謝謝父王!”“趙紫溪”甜甜一笑,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對身後跟隨的侍衛道,“祁陽,跟我去見母妃。”
“是,小姐!”“祁陽”恭敬的點頭,上前單膝跪地,對趙王行禮,“屬下祁陽,參見王爺!”
“起來吧!”趙王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又看了看溫婉的女兒,最終嘆口氣,“你這幾日在宮裡受苦了,見過你母妃之後,便回去好好歇着吧!”
“是!”
“爲父和林先生還有些事情需要商議,就不陪你了,有祁陽在你身邊保護,爲父放心。”深深的看一眼祁陽,趙王甩袖離開。
“麻痹,這老狐狸什麼意思?”直到他走遠了,院子裡也確定沒有人在聽牆角了,趙紫溪,哦,不,應該是帶着趙紫溪麪皮的墨瞳忍不住爆粗,翻了個很不文雅的白眼,“死王爺,我們要怎麼辦?”
“既來之則安之,瞳兒何必着急?”趙紫溪既然不是趙紫溪了,那祁陽也是人假扮的,而假扮這個侍衛的,自然是對自家娘子不放心,捨不得她孤身犯險的邪王殿下鳳君邪了。
他寵溺一笑,眸中卻閃爍着腹黑冷冽的寒光,“既然來了,我們就要好好查找一番,說不定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穫呢!”
“真的可以嗎?”想到趙王臨走之前充滿警告的犀利眼神,墨瞳心裡有些發毛,她並不是害怕趙王,而是害怕被趙王發現他們的身份,有損鳳君邪兄弟二人的名聲。
“當然,瞳兒不信爲夫嗎?”邪魅一笑,見無人窺探,鳳君邪擡手將她拉入懷中,輕吻她的額頭,安撫道,“不要擔心,一切由我。”
她的擔心,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就是因爲知道,所以他纔不放心她一個人到這裡來,就算易容成侍衛,也要跟在她的身邊,和她在一起,隨時隨地安慰她。
他驕傲的妻子呵,如今事事以他爲先,他又怎麼捨得讓她一人犯險?
他是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
“嗯!”悶悶的點了點頭,帶着趙紫溪面具的墨瞳感激的啄了下他的脣,低聲道,“我信你,我們走吧,爭取早日把這裡的事情完結,我們也好去逍遙快活。”
“嗯!”看着她不過瞬間便恢復了之前神采飛揚的模樣,鳳君邪微微一笑鬆開她的細腰,後退兩步。
墨瞳瞭然微笑,優雅邁動蓮足,以曼妙優美的姿態往後院走,來之前特意熟悉了這裡的環境格局的她,假扮起來趙紫溪,得心應手。
“溪兒,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正打量着花園中千嬌百媚的芙蓉,男子驚詫的聲音傳來,接着偉岸的身影已經到了跟前。
“哥哥!”看到趙孜昔,墨瞳眸底傷感一閃而過,學着趙紫溪的溫婉樣子打招呼。
“嗯!”趙孜昔點了點頭,看她沒有異樣,身後不遠處還跟着從家裡出去的侍衛祁陽,忍不住蹙眉,“翠兒呢?怎麼沒讓她跟着伺候?”
“翠兒這幾日不舒服,我讓她留在宮裡好好休息,順便處理一些事情了。”面對魂穿過來,如今已經和自己站在對立面的老朋友,墨瞳心裡有些傷感。
時間,真的能改變很多!
他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加的心狠手辣、六親不認了!
他變了,變得汲汲於利益,喜歡玩弄權術了。
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他,她又何必,總想着當年的情分,不敢動手呢?
“在宮裡你也不快樂,回來住也好!”深深看一眼墨瞳,趙孜昔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你知道府裡的規矩,我就不多說了,如果惹父王不快,我也幫不了你。”
說完,他將目光落在祁陽身上,“小姐在宮裡受了委屈,回來心情也不會快樂,你保護好小姐,不要讓她闖禍。”
“我知道了,謝謝哥哥!”學着趙紫溪在人前的樣子,溫婉的行了個禮,墨瞳笑得乖巧,“哥哥每日出去也注意安全,畢竟還有嫂子在家裡等着呢。”
說完,理也不理他突然低沉的目光,帶着鳳君邪揚長而去,身後的男子望着兩人的背影,深邃目光中充滿探究。
是她嗎?
靈魂來到這裡兩年多,和這位妹妹交流的時候雖然不多,但每次給她傳遞爹爹的命令,都是他親自過去的,對她的瞭解雖然不深,卻也比外人多了很多倍。
那個表面溫婉可親、賢良淑德,內心裡陰狠毒辣、心比天高的妹妹,根本不會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畢竟在自己跟前,她還是帶着那僞善面具的。
是什麼,改變了她?
還是,她,已經不再是她?
若有所思的望着墨瞳和鳳君邪離開的背影許久,沒有看出絲毫破綻,他皺了皺眉搖頭,或許,只是他多慮了吧。
瞳瞳現在在邪王府,被鳳君邪好好保護着呢,怎麼可能出現這裡呢?
按照邪王殿下霸道又強烈的佔有慾,他也不會允許,瞳瞳出現在自己面前,不是嗎?
畢竟,他和瞳瞳之間的關係微妙,雖然是舊識,卻並沒有太頻繁的來往,但那十幾年一起生活磨礪出來的默契,是無法抹去的。
按照鳳君邪那樣的性格,又怎麼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呢?
他已經有了樂瑤,又怎麼能總想着瞳瞳呢?雖然最先愛上的是瞳瞳,可現在樂瑤纔是他的妻子,是他要呵護、疼愛一生的女人。
他不能再留戀過去,讓樂瑤心神不寧了!
愧疚之餘又有些擔憂,按照他對墨瞳的瞭解,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趙影一次刺殺不成,也會生第二次,在這雲都的風起雲涌中,她能獨善其身嗎?
搖頭將腦海中繁雜的思緒甩開,他俊朗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瞳瞳,別了,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