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危險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難道是……
趙虎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不敢想下去了……
當然,他也是經歷過無數風雨的猛人,心裡驚濤駭浪,臉上卻如同古井不波。
紀寒風放下茶杯,順勢捏了捏身邊女侍的兇器,然後仰躺在高背椅子上,兩手交疊於胸前。
他目光柔和,由左至右的緩緩掃過趙虎的臉,又由右至左掃回來,神態一直是十分的和悅。
然而,趙虎面對着這種目光,心中危險的感覺更加濃烈,甚至兩腳忍不住微微顫動。
“趙兄,說說這段時間,你都去了哪些好地方玩啊,害的小弟想找您喝杯茶,都找不到人。”紀寒風似乎看出了趙虎的緊張,忽然笑了,室內那一絲不協調的氣氛瞬間消散。
趙虎聽到這話,雙腳不禁抖得更兇,就連全身都開始搖晃起來。
他全身冷汗全冒,雙膝一軟,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說不定就倒下去了。
放在以前,趙虎、錢涯,李庭,孫河等四人,與紀寒風確實以結義的五兄弟,趙虎是老大。
紀寒風原本是小五,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表現出遠超其餘四人的實力。
等到風雷堂剿滅紅樓會,取而代之,紀寒風功勞最大,如日中天,以功勞排座次,他當之無愧是風雷堂的總鏢把子,當初結義的四兄弟,反而分別成爲紀寒風手下的四員心腹猛將。
自從那時起,紀寒風就再也沒有在任何場合,以“大哥”稱呼趙虎。
現在突然這樣一喊,真是喊得趙虎心膽俱寒。
趙虎突然從椅子上起立,整個人在紀寒風面前跪了下來,抖着嗓子道:“堂主饒命!”
紀寒風眼睛圓睜,怒叱道:“大哥快快請起,你這是要折煞小弟啊,今晚咱們只談舊情,不論公務,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叫你一聲大哥。”
趙虎心裡打鼓,不確定的看了紀寒風一眼,見他不似說假話,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但只要紀寒風有半點不愉快,趙虎必將再次跪下磕頭。
當初一起打天下的衆位兄弟裡面,近年來,風雷堂的場子越來越多,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居移氣,養移神,紀寒風的威權氣勢,也是越來越重。
此時的趙虎,再不是別人眼中叱吒風雲的大佬,而是見了老鼠的貓。
他坐回椅子裡,戰戰兢兢道:“我前些時間遭遇了些意外,但是事出有因,從一個朋友嘴裡聽到消息,說是市裡準備開發城中棚戶區改造,剛好有個小弟在棚戶區有棟老房子,便動了心思,想先低價盤下那棟房子,然後收購周邊的房子,等到開發正式開始時,如果我們的公司能夠拿下開發權,自己的房子拆遷起來方便很多,即使拿不到開發權,也能賣個高價。”
“嗯,這個方法確實不錯,成了嗎?”紀寒風點點頭,認可趙虎擁有長遠的目光。
“後果……我是在不好意思說啊!”趙虎回想起一連串的失敗,確實沒臉見人。
如果栽在一個成名大佬的手下,那也罷了,
可是對方卻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在中海市毫無根基,僅憑藉單槍匹馬,屢次挫敗自己的圖謀,更是差點連自己的小命都沒保住。
“哈哈,咱誰跟誰啊,說吧,你是不是把我當外人了?”紀寒風依然笑眯眯的說。
但是神色之中,卻顯露出一絲不愉,只是不清楚是因爲趙虎的失敗,還是因爲趙虎對他的態度。
“是,我這就說。”趙虎原本就沒打算隱瞞,他只是先埋一個伏筆。
“這還差不多,老實講,能讓我風雷堂屢次吃癟的年輕人,我可是很有興趣見他一面。”紀寒風說完揮揮手,伸了個懶腰。
“那人叫邵光,有個不是異父異母的弟弟,叫趙鐵剛……”趙虎一點點,把他與邵光交手的過節說了出來。
“原來那人叫邵光啊?”紀寒風很有耐心的聽完,臉上未現怒色,感概的說:“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幾十年啊,虎哥,你覺得,咱們是不是老了啊?”
“年紀是大了,但是虎老雄風在。”趙虎說完,忽然面色微變,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幸好,紀寒風似乎沒有注意到他話中的不妥之處,眼中射出追憶的神色,回憶起了過去的光輝事蹟。
“人老了,就容易軟弱,總是不經意的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尤其是當年初出道時,我們兩個人單挑紅樓會幾十個人的圍攻,我大腿中了一刀,血流不止,是你不顧性命,抱着我浴血殺出重圍,然後狂奔十幾裡,趕到醫院,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如果沒有你,我早死了好多年呢。”紀寒風說完,臉上忽然露出悲哀之色。
他起身走過去,緊緊抱住他,臉上一片真摯,令人悚然動容。
趙虎也露出追憶,心裡熱乎乎的感動,兩人彷彿回到十幾年前那個同生共死的年代。
他哽咽道:“謝謝堂主還記得當年的小事,我曰後必定赴湯蹈火,爲風雷堂拚死拚活,爲您效死命!”
紀寒風點點頭,可是卻突然一拳搗在趙虎肚子上,打得他口吐鮮血,臉上神色瞬間冰冷:“敘完舊了,現在告訴你一件事,你死後,我會厚葬你的!”
趙虎瞬間從天堂墜入地獄,滿臉都是死灰,眼中射出不敢置信之色。
雖然明白不是紀寒風的對手,但是事到如今,也得拼死一搏。
倒地之際,他甩出手中的茶杯,射向紀寒風。
紀寒風同樣扔出自己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兩個茶杯在空中撞的粉碎。
與此同時,紀寒風突然欺進,就在趙虎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瞬間,一腳踹在趙虎的胸口。
“咔嚓!”
肋骨斷了,撕裂的疼痛,讓趙虎幾乎忘記了自己被踹飛的事實。
可是他立即就反應了過來,求生的慾望,令他手腳並用,衝向窗口。
“想跳樓?做夢!”
紀寒風冷笑着撥出手槍,對住趙虎背心就是一槍……
邵光和藍鳳凰來到別墅的地下室,用指紋打開彈藥庫。
只要是鷹組的成員,控制中心錄入了指紋,都
能進入對他們來說不是秘密的彈藥庫和訓練室等地方。
兩人補充了彈藥,披掛整齊,直接去地下車庫取車。
邵光走向在他過來的越野車,這臺車的性能,讓他相當的滿意。
藍鳳凰跨上一臺超大排量的雅馬哈越野摩托車,引擎啓動聲猶如雷鳴。
她帶上防彈頭盔,黑超護目眼睛,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朝邵光勾勾手:“上我的車!”
邵光沒有猶豫,立即轉身,坐上了雅馬哈摩托車的後座,雙手自然而然的摟住了藍鳳凰的小蠻腰。
“轟!”
藍鳳凰油門擰到最大,摩托車前輪擡起,汽車與地面成四十五度角撲出去,如同一頭咆哮的獵豹。
大廳內,溫青蜓和夏輕荷披上衣服,急匆匆出來,詢問邵光在哪裡。
聽到震天動地的摩托車聲音,夏輕荷快步走出大廳,剛好看到遠去的摩托車。
在夏輕荷心中,保護邵光,纔是第一要務,這是頂頭上司段華明局長親自交代的重要人物。
而對溫青蜓來說,她內心裡不相信除了邵光之外的任何人。
警察有可能被收買,特工有可能會叛變。
因爲她深知那張大網裡的人,有很多政府高官,億萬富豪。這些人隨便拉一個出來,都具有巨大的影響力。
而在鉅額的財產面前,誰都可能會把溫青蜓交出去。
只有邵光,不但有能力,而且是真心的幫助他,這是她的直覺,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也只能相信直覺了。
今天晚上便是最好的證明,如果邵光晚出現幾秒鐘,也許她就魂歸地府了。
兩個女孩看了談天授等人一眼,忽然默契的笑笑,居然擡腿去追摩托車。
“站住,你們要去哪裡?”陳英和石巖一人擋住一個。
“閃開!”溫青蜓和夏輕荷異口同聲,俏麗的臉蛋,滿是堅毅的神色。
“大家都上車,一起去追他們。”談天授下令道。
他這句話很管用,夏輕荷和溫青蜓立刻催促着許大開去開車。
談天授陪着溫青蜓和夏輕荷,陳英和石巖則去補充彈藥。
夏輕荷是警察,真到了這個時候,她忽然預感到要出大事。
趁着衆人不注意,她來到一個角落裡,拿起手機,撥通了段華明的號碼。
此時段華明已經睡覺了,正在做升官發財的美夢,被電話吵醒,心情極度不爽。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刻有電話找他,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尤其看到是夏輕荷的號碼,整個人頓時一個激靈,難道邵光出事了?
“段局長,我小夏啊,這裡有個緊急情報,那個關鍵證人夏輕荷已經找到了,但是我們在前往隱蔽點的路上,遭遇襲擊,到了地頭後再次遭到襲擊,現在邵光已經衝去報仇了。”夏輕荷爆痘子般的把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段華明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鬧市槍戰,不管最後如何處理,他都裡外不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