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險地

隨着阿奎一聲令下,昌巴河岸驟然響起槍聲。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槍聲不是出自阿奎人馬手中的步槍,而是從四周慄樹林那茂密的枝葉間內傳來。

阿奎的人幾乎都面向昌巴河,露出了毫不設防的後背,從樹林裡射出的子彈,真的就像打活靶一般容易。僅僅幾分鐘時間,阿奎的人傷亡不下二三十,更爲麻煩的是,這些遭到突然襲擊的士兵已經被嚇破了苦膽,根本沒有開槍還擊的意識。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芭姆娜公主有月神保佑,大家趕快逃命,留下來死路一條!”

這一喊,足以摧毀阿奎人馬的意志,衆人眼下顧命要緊,阿奎許下的重金諾言此刻比狗屁還不如。霎時,活着的百來名士兵如鳥獸散,亂糟糟潰散在慄樹林內。

剩下的阿奎和他的幾名心腹,見大勢已去,只得狼狽逃走。好在,芭姆娜公主沒有趕盡殺絕,率衆追擊他們。

其他散兵遊勇放過則罷,芭姆娜沒有追擊阿奎和他的幾名心腹,確是有原因的,要知留下阿奎始終是個後患。不管怎樣講,芭姆娜公主指揮的這一次伏擊,實在幹得太漂亮,二十來人攻擊數倍於已的敵人,且將對手打得四散逃竄,這可不是紙上談兵就能辦到的。

讓駝隊在昌巴河慢騰騰涉水,這是芭姆娜公主故意設下的圈套;那一聲石破天驚之喊,自然也是她的傑作。看來,阿奎真不是芭姆娜公主的對手,如果不是兵力太過懸殊,阿奎今天休想逃過這場厄運。

匆匆打掃戰場後,芭姆娜與庫勒爾就率領大家趕緊渡河,他們要趁着天黑前渡過河去,最好能走出這片慄樹林。

駝隊今天走的這條道是亞丁提出來的。亞丁就住在昌巴河渡口以東的農村,他熟悉這兒的地形。據亞丁介紹,昌巴河渡口這兒人煙稀少,除了因爲這兒是片森林,不適合農作物生長,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在這片慄樹林中,藏匿着一種魔鬼般的野獸。是什麼野獸他也不太清楚,總之過往之人必須成羣結隊,而且絕對不能在慄樹林內過夜。曾有膽大不怕死的傢伙留宿在慄樹林,可第二天,那人就再也不見了蹤影,別說遺留衣物骨頭,就是地上一滴血也沒有,彷彿人就憑空蒸發了一般。

亞丁是芭姆娜設計擄來當內線的,雖然一直都不是心甘情願爲她辦事,但在後來接觸中,她發覺亞丁這人是位極重情義的漢子。所以,在樓垛廢城亞丁懇求別殺桑迪的手下,她不但答應,而且還留下淡水和糧食甚至還有兩匹駱駝,這就讓亞丁消除了對她的敵意。特別是胡安離開時,芭姆娜公主不失諾言,按預先說好的份額分給胡安金銀幣,讓亞丁對她產生了信任。雖說那胡安忒不是個東西。

儘管芭姆娜催促着大家趕緊渡河,爭取在天黑前走出慄樹林,可最終還是滯留在了慄樹林。伏擊阿奎時,天就接近黃昏,渡河時又耽誤了一些時間,大家過了昌巴河天色就開始暗了下來。留在慄樹林過夜有危險,但夜間在慄樹林行走危險更大。權衡利弊,芭姆娜決定渡過河干脆就不走了,露宿一晚,天明再走。

宿營河岸是最明智的選擇。亞丁說這慄樹林藏匿着魔鬼一樣的兇獸,但那也畢竟是野獸,野獸再兇狠也狠不過手中的步槍。倒是那些被打散了的士兵,須要提防。如果阿奎將他們重新糾集起來,他們的人數依然多出幾倍,真的硬碰硬對拼,優勢還在對方。

在河岸露宿,並以河岸爲防線,就不怕阿奎他們人數衆多了,憑現在二十多個弟兄(現在,阿錄與幾名俘虜已經投誠),可以輕而易舉將阿奎的人馬擋在河對岸。

於是,庫勒爾選了一棵老慄樹,吩咐大家在下邊露營。這老慄樹有兩三人合抱之粗,黃夢樑也聽到亞丁的提醒,他得瞅瞅這老慄樹上是否有那魔鬼般的兇獸。魔鬼般的兇獸沒看見,在樹葉深處,倒是有幾十只狐猴。狐猴擠擠捱捱,拖家帶口,藏在裡面過夜。狐猴是特別機警的動物,有它們在樹上就排除了其他兇狠的野獸。

當然,此時天色漸昏,能瞧清楚老慄樹濃密樹冠內部情形,非黃夢樑莫屬,只有他纔有一雙穿透黑暗的眼睛。

在河岸老慄樹下宿營,是不能點燃篝火的,火堆能驅趕野獸卻會招來敵人,野獸再兇狠也比不過拿槍的敵人。庫勒爾放了哨兵,同衆弟兄胡亂吃罷乾糧,背靠老慄樹休息睡覺,畢竟大家行軍一整天,適才又打了一仗,都疲憊不堪。

晚上,芭姆娜卻沒有睡意,今天她指揮打的這一仗可說是生平僅有,而且漂亮之極,以二十來人一舉擊潰百多號敵人,她心裡自是興奮不已。睡不着覺,芭姆娜就叫上黃夢樑陪她在昌巴河岸去坐坐。黃夢樑自然樂以奉陪。

昌巴河是印度一條不出名的小河,寬不過百米,屬恆河的支流。芭姆娜坐在河岸,望着隱約閃爍的河面與河對岸黑魆魆的樹林,一時入了神。黃夢樑本就口訥,挨她身邊坐着,亦默默無言陪她。

這幾日,黃夢樑與芭姆娜朝夕相伴,對她的感情日漸濃深。最初,是芭姆娜對他照顧,處處顯露出對他母性的呵護;後來位置調了個,變成黃夢樑保護芭姆娜,每當芭姆娜有危險時,他就會奮不顧身挺身而出。這些微的變化,黃夢樑沒去細想,但細心的芭姆娜卻貼實體察到了。

不知何時,天空浮出一芽新月。月芽雖然纖細,卻甚是明亮,在幽雲裡穿梭前行,彷彿一葉小舟盪漾在萬傾漣漪中。

“夢樑,過幾天就要到西郡了。到了西郡,情形會更險惡。堂叔軟禁了我父親,西郡的兵馬全都在堂叔手中,我們這點人回去恐怕是飛蛾投火,凶多吉少——我想了好久,你還是不要跟我回西郡,過兩天……”

“不!我就跟着你去西郡,你別趕我走——”黃夢樑話語不多,態度卻十分堅定。他人有時有些傻傻的,可在關鍵時刻,他忠誠執著的本性總是頑強表露無遺。

芭姆娜聽了,又是寬慰又是歡喜,不禁嗔怪說道:“你呀你!真是個傻得可愛的犟小子,難怪有那麼多女人死心塌地喜歡你——我身子有點冷了,你抱着我。”

黃夢樑略一猶豫,伸手攬摟住芭姆娜的肩膀,芭姆娜便順勢倒在他的懷內。

月芽兒的光輝灑到河岸,給河岸鋪上一層薄弱的銀灰。黃夢樑摟抱着芭姆娜,手心感覺到她柔軟的胸脯在起伏,又看見她那雙深情的眼睛,忍不住俯下臉去親吻她——

倏地,河對岸傳來兩聲槍響;緊接着,對岸樹叢中又是幾下人的淒厲慘叫。黃夢樑與芭姆娜應聲而起,抓起身邊的步槍,“嘩啦”上膛。

“夢樑,你瞧瞧對岸出了啥事?”

“好像是阿奎的人在往河這邊跑——等等,這些人的後邊有什麼東西在追趕,是蛇,是幾條好大的蛇!”黃夢樑描述着他看見的情形,口中的語音流露出一絲慌亂。

須臾,對岸樹林裡的人像是被驚擾了的青蛙,紛紛鑽竄出來,“撲嗵”跳進昌巴河,拼命朝東岸游來。

昌巴河面在月光照耀下,景物相對清晰一些,就是芭姆娜也能看見河面驚逃之人。當她的視線從那些拼命逃竄的人頭上移過時,一個令人魂飛魄散的場景闖入眼簾,頓時芭姆娜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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