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是我繡的,希望你能喜歡。”她輕聲喃道,眼神純澈似水。
令狐蕭攤開掌心,看見荷包上繡着精緻的白色字體----夫君令狐蕭。
深邃的眼底,閃現出濃濃的柔光,“這也是給我的?”
“嗯。”她的臉龐又紅了。
令狐蕭的目光更柔了,大手緊緊握着小手,把她輕輕地擁入懷中,下巴抵着她的髮絲,輕聲柔道:“謝謝你。”他的眸底滿是化不開的濃濃愛意。
王綺珍紅着臉,不知所措,只是靜靜地躺在他懷裡,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良久,一陣緘默。
她離開他的懷中,伸手將同心結輕放入繡的荷包裡,然後露出燦爛一笑。
“時辰不早,怕是王叔該等急了,我該出發了。”令狐蕭說着便轉身離去。
“嗯,早些回來!我等你!”
她前進幾步,靜靜地望着他進入馬車內,微笑和他道別。
驀然間他轉過身來朝她揮手:“等着我,我很快便會回來!”
她戀戀不捨地從馬車的窗子注視着他的側臉,直到那輛馬車揚長而去,逐漸消失在她的視野之中。
看到馬車越來越遠,她不禁輕輕地撫摸着右腕上的紅繩,兩心相連的同心結-----取“永結同心”之意,象徵着她和他之間的堅貞愛情.......也象徵着,她的心繫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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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公子,老奴胸口突感一陣疼痛,頭也有些昏沉,不妨停下來小憩片刻?”王全勇喘着粗氣,焦急如火地問道。
“也好,既然累了,索性休息片刻之後再啓程也無妨!”令狐蕭看到他難受的神色回道。
馬車以均勻的速度奔馳了一會,穿過樹林,便在林間一角停下歇息。
下了車,令狐蕭靠在一顆大樹下緩緩地閉上雙目,聽着林間沙沙吹過的徐徐清風,風盈滿全身,感受清新美好的空氣,一如他此刻愉悅的心情。
“早些回來,我等你!”------他想起綺珍的柔情蜜語,嘴角立即就勾起了深深的弧度。
真是幸福啊,以後都要過這種溫柔似水甜如蜜的幸福生活嗎?他不禁微笑地低下了頭;等風聲鬆下來,把父母也接來一起生活,想着想着,他漸漸地陶醉在這美好的憧憬當中。
“主人---”幾個武功高強的黑夜男子藉着茂密樹林陰影的掩蔽,急速飛竄!
“他們就快要來了。”
“很好,令狐蕭武功高強,快把前方人馬全部調來----”
“是——”
正當令狐蕭屏息凝視的幻想時,以至於連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都沒察覺到!
“令狐蕭,快些納命來!”
隨着一聲厲喝,奪命的銳劍朝他迎面刺過來。
令狐蕭陡然驚醒過來,頃刻間,反射性地向一旁滾開,又霍然利落猛地翻身站起,這才發覺他身邊不知何時多了許多黑衣蒙面人。
“來者何人?你們想幹什麼?”他左手拔出腰中的長劍,警戒地盯着面前衆多滿是敵意的目光,他冷冽地吼道。
突然他又好似想到什麼,繼而便焦急又慌張地大喊出聲:“王叔,小心有刺客!”
而此時,王全勇早已不知所蹤,見此令狐蕭心中一陣慌亂!
“你已是甕中之鱉,根本就沒有權利知道!”最前面的一個黑衣人持劍向他衝來,但令狐蕭卻輕巧地一個回步,那黑衣人的攻擊便落了個空。
這時,又有許多如潮般的黑衣人不斷地涌來,其中還有很多弓箭手,轉眼間已將令狐蕭團團圍住!。
劍拔弩張之際,令狐蕭眯眼沉喝:“我跟你們素來無怨無仇,爲何如此相逼?我再說一次,報上名來。”
“你.........”當中一個黑衣人大聲斥喝:“好,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你搶了我們將軍的女人,所以必須得死!”
“你們是雷均派來的?”令狐蕭緊蹙眉頭,大聲質問道。
“一點也沒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笑話!他的女人?要不是他,綺珍早已成爲我的妻子了。”令狐蕭低笑出聲,“我還沒有報奪妻之恨,他反倒打一耙了。”
“廢話少說,今天就是來取你狗命的!”一羣黑衣人全手持長劍,露在面罩之外的雙眼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哼。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令狐蕭冷笑道。
“納命來!”
令狐蕭急轉身,巧妙地避開當中一個黑衣人猛烈的攻擊,但大腿上還是被長劍劃開了一道血口。
“啊!”令狐蕭痛叫道。便強忍着疼痛,猛烈揮劍砍斷了那黑衣人的右手,匆忙地往樹林深處飛去。
“快射!”
“啊-----”一聲疼痛地慘叫,令狐蕭的面前立刻迎來了疾雨般的飛箭,縱然憑着本能避過要害,但銳刺的錐痛還是由右肩傳來!
令狐蕭緊咬着牙,忍着拔下右肩的中箭,大腿上出血實在是太多,而後面的黑衣人們又在窮追不捨。
漸漸地、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疲累,因失血過多早已頭昏眼花,體力嚴重不支。
接着他又死命繼續往前飛跑,跑着跑着來到一顆大樹下,定睛一看,樹的後面就是萬丈懸崖,跌下去定會粉身碎骨.
不好!他心中一驚,心重重一沉,他又回頭看了一下,成羣的黑衣人已追趕過來,左右都是絕路。
莫非.........他今日真要命喪於此了嗎?
“令狐蕭,你現在就是個強弩之末,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令狐蕭看了一下身後的懸崖,此時別無選擇,便縱身而躍,他的整個身子加速往山崖下墜去,在往深淵墜落時,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嫣然巧笑的容顏,使他留下了痛苦的眼淚。
“綺珍,我愛你、我愛你,再會,綺珍..........”
“這個令狐蕭必死無疑!絕無生還之機。”一羣黑衣人望向深不見的底的懸崖說道,
“我們快撤!”
“不行,公子說了活人見人,死要見屍!”當中的一個蒙面黑衣人呵斥道.
衆人皆慌忙領命前去尋找屍體,山崖底下,黑衣人兵分兩隊人馬,分別尋找令狐蕭的屍體。
可是,怎麼找也沒找到屍體。
“主人,懸崖下便是潺潺不斷的溪流,從這數百丈的懸崖高度墜下,這下面都是銳利的尖石,他定是被這些尖石先刺穿身體而絕命,然後隨着洶涌的溪流飄向下流了,料想他絕無生還可能。”
“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屍體肯定飄到下流了,我們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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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深夜,伸手不見五指,卻下起了狂風暴雨,一道道閃電劃過漆黑的夜空,漆黑的小木屋頓時一片閃亮,陰霾的大雨就像着孤魂的野鬼,紛紛地砸在小木屋的窗戶上,一點也沒停止的意思,這種陰晴不定的天氣總是令人惶惶不安,安靜的小木屋裡此時卻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好似預示着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睡着的王震飛被一道雷鳴猛然驚醒,他緩緩地睜開睡眼便看到木製的小窗已被強風撞開了,被吹得"啪啪"作響。
他便將妻子枕在他手臂上的手輕輕挪開,輕手輕腳地下牀想把窗戶關上,就在他關上窗戶時,幾個蒙面的黑衣人的詭光怪影閃現出來,立即吸引了他的視線。
“你們想要幹什麼?”
“想要你的命!”當中的一個黑衣人怒聲吼道。
話落,幾個黑衣蒙面人手中長劍劃地,把王震飛團團圍住,中當一位縱身旋飛再起,詭異的身形伴着濃厚的煞氣撲面而來,頓時,一道道凌厲長劍向王震飛襲擊劈來。
王震飛身着褻衣,手無兵器,一看這架勢,悚然一驚,驀然領悟,決戰即將到來,看着迎面而來的銳利劍光,利落地往旁邊一閃又一閃,恰好閃過其中的黑衣人的一劍,黑衣人們一看撲了個空,立即惱羞成怒,更加凌厲地襲來。
寡不敵衆的王震飛瞬間被利劍直直地刺入腹部,鮮紅的血液沿着長劍一滴一滴地流到地上,頓時地上一片血水。
打鬥的聲響一下子就驚醒了睡着的王夫人,她驚得身子都不住地顫抖,驚慌又恐懼地奔到丈夫的身邊,放聲大哭叫:“你們是些什麼人啊?你們爲什麼這麼狠心啊,爲什麼殺了他?...........”
“你也活不過今夜,告訴你也無妨,你丈夫死有餘辜,殺了我們將軍一家幾十條人命,所以你們全家必須得死!”
“你們是雷均派過來的?”王夫人憤怒地質問道。
“廢話少說,我們今天就是來血洗你們全家的,以慰我們將軍死去的家人在天之靈!”
王夫人頓時哭罵出聲:“你們真是太狠了,我跟你們拼了.............”
正文 第八十三章(殘酷冷血的雷均,喪盡天良,我要報仇,我一定要殺了他)
爲首的黑衣男子見她衝過來,一不做二不休,立馬氣急敗壞舉起長劍往她胸口一捅,她便慢慢地倒下身子,頓時,鮮血四濺,止不住的疼痛漫布了她的全身.........
跌坐回地面上,疼痛難當的王夫人用虛弱的聲音哀求道:“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女兒,她是無辜的,再多的罪孽都和她無關!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丈夫造成的,求你們放過她吧!”
轟天的雷聲響個不停、狂風暴雨急驟,一羣喪心病狂的黑衣男子像是殺紅了眼,還談什麼良心不良心的,爲首的黑衣男子手裡握着那沾滿鮮血的長劍,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王夫人說道:”我們雷將軍說了,你們全家都得死。”
王綺珍突然聽見打鬥聲和哭叫聲急忙奔跑出來,便看見眼前的慘象,她先是嚇得呆呆地愣住了,繼而才注意到父母已倒在了滿是鮮血的地上。
“不.......不......爹孃......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個夢.”王綺珍雙腿發軟、渾身不住地顫抖,踉蹌地奔跑過來,一不小心摔倒了,雙手在地上艱難地向前爬行,好不容易爬到父母面前,便緊緊地抱住他們滿是鮮血的身體,放聲泣血地大哭吼道。
“綺珍,快逃,快逃,他們是雷均........”王夫人話還未說完,就吐了好幾口鮮血,便一命嗚呼。
“這到底是怎麼了?老天啊,你爲什麼這麼殘忍,爲什麼這麼對我?爲什麼?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暴戾恣睢的人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竭斯底裡、痛不欲生、肝腸寸斷,她兇狠地擡起頭來恨恨地瞪住面前的一羣黑衣蒙面人,瘋狂痛恨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你們爲什麼要殺我父母?”她咬牙切齒地出聲大問:“爲什麼?”
“你問爲什麼?你父親殺了我們將軍家幾十條人命,難道還不該死嗎?”當中的一個蒙面黑衣人惡狠狠地嚷道。
“所以雷均就派你們前來殺了我父母?”她想到以前是那麼的愛那個男人,愛的如此之深,沒有自我,王綺珍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起來。
王綺珍啊!王綺珍,你以前愛上的到底是什麼人?那麼狂熱地愛上的男人居然如此狠心、毒辣!你愛上了是什麼人啊?
她癲狂大笑不止,笑得眼淚紛飛、笑得泣不成聲,簡直沒有比這更可笑更荒謬的事了。
笑完後,她陡然衝向前面的黑衣人,兇惡地瞪着他,衝上去抓住他握着劍的手。“我要殺死你們,我跟你們拼了!”
黑衣人卻毫不費力地巧妙地閃開了,“就憑你還想殺我們?哈哈......簡直是癡人說夢話!笑死人了!”
“小姐,快,快跟我走。”一旁閃過來的冬菊硬拉着王綺珍,沒命地用力往門口方向跑去。
兇殘的黑衣人們一下就注意到她們妄想逃跑,馬上便低聲大吼:“想逃?沒有那麼容易,快追!”
冬菊一直拼命地向前跑、一直跑,綺珍更像個了無生氣的木偶娃娃一般任由她拉着,可是兩個沒有絲毫武功的柔女子哪能跑多遠?剛跑到小木屋前不遠的樹林裡,便被這羣黑衣人追上了,頓時給團團圍住了。
一心護主的冬菊緊護着傷心呆住的王綺珍,煞白的臉,顫抖地說不出話來。
黑衣人們見她們害怕的模樣,忍不住狂笑出聲,“等殺完這兩個,小木屋內的人就全部解決了,我們便可以回去向將軍交差啦!”
全部解決了?!怔住的王綺珍,頓時驚醒過來,她的心更加痛楚冰涼。
這代表蕭和王叔……全都死了?
“雷均爲什麼那麼殘忍啊?令狐蕭和王叔跟他何冤何仇?”王綺珍悲憤地吼哭出聲。
“哈哈.........哈哈........”一旁的黑衣人們笑得更加張狂。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死到臨頭還廢話連篇。”話落,當中的一個黑衣人便舉起手中的長劍向她們刺來。“快快納命來........”
“小姐,要小心!小心.”一旁的冬菊眼看情形危急,用力地將王綺珍往旁邊一推。
經冬菊這麼用力一推,王綺珍滾向了一旁,但冬菊自己的背後卻硬生生地給插了致命一刀。
“啊.......”冬菊一聲慘叫,鮮血立刻有如噴泉一般涌出。
始料未及的王綺珍瞪大了雙眼,眼皮底下發生的恐怖使她來不極做何反應,忽地當冬菊熱呼呼的血液濺到她的臉上時,她才茫然地回過神來。
“冬菊......冬菊.....”她顫抖地抱着渾身是血的冬菊,淒厲地慘叫哭出:“你不要死啊,不要啊──”
“雷均,我恨你,我恨你!我王綺珍發誓只要活着定要你償命,我發誓會殺了你!”她仰天狂吼道。
“死到臨頭還妄想殺我們將軍,下輩子吧.......”說完,一個黑衣人的劍頭便刺進她右臂上,鮮血頓時染紅了她的白色衣裳,觸目驚心。
她低頭看了一下身上染紅的鮮血,銳利的長劍已深深刺入胸口上的右臂上,可她卻不覺得痛,她的視線意識逐漸模糊,但耳邊的雷雨聲卻越來越響.......
“任務已完成,我們快撤!”說完,一羣黑衣便縱身躍下樹林中,一晃眼,都沒有了蹤跡。
她怎麼感覺好冷啊!也好痛,她握住胸口上的那把長劍,虛弱地癱倒在地,黑衣人們已不見蹤影。
仍舊下得很大的雨直直淋到她的身上和臉上,她虛弱地睜着痛苦的雙眸,想到昔日的柔情話語:“均,我愛你,愛你,好愛好愛你.......”直覺得一陣諷刺和難過不值。
好冷......好疼....王綺珍疲倦的閉上雙眼,她不甘心就這樣沉睡死掉,不能倒下,千萬不能死去,不能.....不.....她一定不能死,她要報仇。
也許是報仇求生意志太強,她強迫自己甦醒,不可以睡過去,慢慢地雨越下越小,過了一會便停了下來。
她因失血過多而變得很虛弱,她困難地爬了起來,好在長劍刺入是的胸上的右臂,身上的白衣全都染滿了紅血,回頭看了一眼冬菊的屍體,她心中一陣劇痛,繼而轉身慢慢爬向小木屋,倒在血迫中的父母的屍體便映入了眼簾.
她此時早已哭不出來了,淚已流乾,心已痛得麻木,滲入肺腑的疼痛還是讓她發出聲來,險些又讓她昏厥過去。
不,她絕不能昏倒,她一定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她在心底吼叫着,一定要活下去。
可是她的意識視線還是慢慢的模糊起來,神情已經慢慢恍恍惚惚,突然她好像聽到一陣馬蹄奔跑聲,這聲音越來越接近,又彷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她走來,越來越近......
“王姑娘,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王子俊一臉焦急關切的神情
“雷均殺了我父母,我發誓要殺了他.....要殺了他,殘酷冷血的雷均,喪盡天良,我要報仇,我一定要殺了他........”王綺珍迷迷糊糊地吼叫道。
“報仇以後再說,你傷得不輕,先醫冶再說!”
王子俊輕輕地抱起她躍上駿馬,輕柔地將虛弱的她靠在胸前,雙腳踢馬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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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診治過她之後,開了許多療傷止血的藥方。
王子俊緊蹙劍眉看着那些藥方,心裡有些放心不下。
“你們一定要把她給我醫好,醫不好你們的腦袋就只好搬家了!”
聽了王子俊的話後,大夫們個個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大夫慢慢說道。“公子,這位姑娘的傷並無大礙,只是.......”
“只是什麼?快說,什麼名貴的藥材和錢都不是問題!”王子俊氣得怒吼道
“我行醫這麼多年,剛剛診過她的脈象。她的血氣憂鬱乏力,脈搏緩慢虛弱無比,外傷好治,但這內傷我們就無能爲力了,她的心中積累了深深的怨氣,難以排解,這必須得靠她自己走出來!”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先就退下吧!”
王子俊面無表情地說道.
“公子,我們先下去了”大夫們齊聲說道。
衆大夫紛紛連忙收拾藥箱,公子的脾氣變化多端,他的手段極其殘忍,要是一不小心把他惹火了可就麻煩了。
王子俊靜靜地站在她的牀邊,一雙眼眸深深地凝視着王綺珍安靜的睡顏。
突然,她痛苦一聲申銀,傷口的疼痛使她側過身子,凌亂的的青絲散落在她毫無血絲的臉龐上,王子俊愛憐疼惜地伸手輕輕爲她攏到耳邊。
“我不會讓你死的,以後我會陪着你,讓你幸福!如果你敢死,那麼我會陪你一起死.我不會讓你孤單的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他低聲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