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5月7日晚上大約8點30分的時候,蘇聯紅軍步兵第4軍的炮兵偵察連長索爾仁尼琴同志在吐!
吐得非常厲害,連膽汁都快嘔出來了。他嘔吐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爲吃壞了肚子,而是由於看到了不應該看的東西,聞到了不應該聞的氣味。
原來他所在的部隊在5月6日傍晚的時候,後撤到了位於第聶伯河北岸,斯摩棱斯克城西大約20公里的卡廷森林一帶。這裡是斯摩棱斯克城西的門戶,如果被德軍佔領,那麼下一個戰場就該是斯摩棱斯克市區了。
因爲在卡廷森林和斯摩棱斯克市區之間是大片的麥田,德國人的坦克可以直接碾壓過去!所以紅軍第4軍得到了斯摩棱斯克集羣司令員葉夫列莫夫上將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堅守卡廷森林。
而德軍的一個裝甲集羣(由第3裝甲擲彈兵師和第3裝甲師組成)則在5月6日夜晚的時候一路尾追撤退的蘇軍打到了卡廷森林。
於是雙方就在卡廷森林西部邊緣地帶展開了激戰,而戰場很快就從卡廷森林的西部轉移到森林中部,因爲卡廷森林的地形不利於德國裝甲部隊發揮威力,所以雙方就在森林中部地區打成了膠着,都開始挖掘戰壕構築工事(卡廷森林因爲經過多年的砍伐,所以樹木不是特別密集,中間還有一些空曠地帶)。
而索爾仁尼琴所在的部隊就分到了一片散發着古怪臭味的空曠地帶,結果一番挖掘之下,居然刨出了嚴重腐爛的人的屍體,而且不是一具兩具,而是很多很多……
“連長同志,他們好像是波蘭人……”一個參加過1939年蘇波戰爭的排長對剛剛吐完,臉色鐵青的索爾仁尼琴說,“這些死人身上穿着的就是波蘭白軍的軍服!他們一定是波蘭戰俘,我們那次抓到了很多波蘭戰俘,有好幾十萬呢!”
“你在胡說!”索爾仁尼琴這些日子一直兼任政治副連長,覺悟那是蹭蹭的往上漲,當然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說了就要去懲罰營。
那個大嘴巴排長看到索爾仁尼琴的反應愣了一下,接着又開始放厥詞,“連長同志,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人都是波蘭戰俘,他們穿的都是波軍的服裝,而且……”
“別說了!你一定是喝醉了……”索爾仁尼琴強忍着嘔吐的感覺,大聲呵斥,“這些人不可能是戰俘,一定是在前線被打死的波蘭白軍,被運到這裡掩埋的!因爲我們紅軍從來不會虐待俘虜,更不會殺害他們,這種事情只有納粹鬼子和波蘭白軍才能乾的出來!”
被索爾仁尼琴這麼一說,那個胡說八道的排長頓時也驚出一身的冷汗。他剛纔的言論的確出格了,是在說偉大的蘇聯紅軍屠殺戰俘,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除了反g命分子,誰還會說這樣的話?
……
“天哪,我們是在地獄打仗嗎?怎麼會有那麼可怕的事情?蘇聯人怎麼可以這樣?”
在距離索爾仁尼琴同志大概只有3000米遠的德軍前沿陣地上,熱愛和平的社會黨人勃蘭特也正捂着鼻子在說胡話。
他所在的部隊也在卡廷森林裡挖到屍體,而且也馬上有老兵從其中一些屍體穿着的破爛不堪的軍服認出了那些是波蘭軍人,不過和索爾尼琴看到的情況不同,這裡的屍體並不都穿着軍服。
還一些屍體是穿着平民衣服的!顯然不是軍人,很可能是和波蘭白軍一起被抓走波蘭平民——應該是西白俄羅斯土地上的各種波蘭族反動分子。他們也和被俘的波蘭軍人一樣,被蘇聯當局處以“最高保衛措施”了。
“赫伯特,別大驚小怪的,不過是些波蘭人。”勃蘭特的上司施密特中士出生在西普魯士,還是嬰兒的時候和家人一起被波蘭人驅逐,自然對波蘭人沒有任何好感,巴不得他們死絕。
他說:“我看俄國人這次總算做對了一些事情……這下省了我們不少麻煩,要是我們的大人物也有這樣的決心就好了!”
因爲採取了共君聯盟這種比較溫和的手段來吞併波蘭,所以波蘭人對目前的德國而言還真是個麻煩。只能分散(利用戰爭的名義分散到歐共體各國安置)、懷柔和緩慢同化的手段處理,而且在近2000多萬波蘭人中還有不少波蘭民族主義者……
“你怎麼能這麼說?這些都是人吶!”勃蘭特嚷了起來。
“都是死人!死了的波蘭人!”施密特中士瞪了勃蘭特一眼,“如果你被蘇聯人抓到,也會和他們一樣的!如果不想和他們一樣,那就趕緊去找個合適的伏擊陣位,多打死幾個布爾什維克!”
勃蘭特點了點頭,這一次他居然覺得打死布爾什維克是非常必要的!他還想道:“絕對不能落在布爾什維克手中,那太可怕了!比戰死沙場還要可怕……”
……
“不能落在布爾什維克手裡!絕對不能!”
一邊吃着熱乎乎的晚餐,帕夫柳琴科榮譽中士一邊在心裡面暗自下着決心。同樣的想法不止她一個人有,黨衛軍第17烏克蘭騎兵師中所有的烏克蘭族官兵都和她一樣,有着寧死不當蘇聯俘虜的決心。
因爲他們所有的人都知道,被俘就等於死亡,而且還會死得很慘!
在這個時空,蘇德戰場上的蘇聯人和德國人還遵守着一些“紳士戰爭”的原則。但是烏克蘭人(西烏克蘭和右岸烏克蘭)和蘇聯人之間卻打出了血海深仇。
德國國防軍中的烏克蘭人絕對不會抓紅軍俘虜,都是看到一個殺一個,哪怕對方是傷兵!
而被紅軍俘虜的烏克蘭族德國國防軍和西烏克蘭防衛軍官兵,也不會被當成戰俘對待——他們會被當成蘇聯的叛徒,適用《刑法典》58條。
至於黨衛軍中的烏克蘭人,那被抓到後肯定死得很難看了!
所以知道自己不會被輕饒的黨衛軍第17騎兵偵察營的官兵(烏克蘭族),全都爲自己預備好了氰化物。可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是用不着這些毒藥的,因爲蘇聯紅軍的盧金上將已經爲他們準備好了足夠的大炮和坦克。
除了在5月7日傍晚打埋伏的那些坦克和機械化部隊,蘇聯人在這個晚上似乎還在源源不斷調兵!
至少在帕夫柳琴科和她的戰友們“聽來”就是如此!整整一個夜晚,包圍了克利莫維奇市第13集體農莊的蘇軍並沒有發起進攻,而是繼續集結兵力,坦克和汽車馬達的轟鳴不停的從附近的公路傳來!
很顯然,蘇聯人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調來了大羣的坦克和汽車!這回黨衛軍第17偵察騎兵營遭遇的看來是一支相當龐大的蘇聯坦克集羣了。
“司令官,看來蘇聯人的坦克集羣就在我們的北面!”
德國國防軍第1裝甲集團軍的參謀長胡貝中將一大早就拿着黨衛軍第17烏克蘭騎兵師的急電到了馬肯森大將的辦公室。
“確定嗎?”馬肯森這時正在翻看黨衛軍第5“維京”裝甲擲彈兵師送來的報告,駐守在戈梅利一帶的“維京”師也發現了大股蘇軍抵達了戈梅利以東,其中彷彿也有坦克部隊。
“基本可以確定。”胡貝中將說,“蘇聯人的坦克從黨衛軍第17騎兵偵察營據守的農莊外通過,整夜都是馬達轟鳴的聲音,故意有數千臺各種車輛。”
“數千臺?”馬肯森大將皺皺眉頭,“難道是一個蘇聯的坦克集團軍?那他們沒有進攻那個集體農莊。”
“沒有。”胡貝中將回答。
“那他們想幹什麼?”馬肯森大將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也許想要通過圍困我們的部隊吸引援兵,”胡貝中將想了想,又說,“也許蘇聯人故意暴露一些實力,想吸引我們的裝甲部隊北上決戰。”
“那戈梅利以東呢?”馬肯森問,“維京師也報告發現了蘇聯坦克部隊,難道蘇聯人想要夾攻我們?”
“不大可能,”胡貝搖搖頭,“兩地相距一百多公里呢,蘇聯人就不怕被我們各個擊破?他們的坦克集團軍可不是我們的裝甲集團軍,實際上的戰鬥力頂多相當於一個裝甲軍,哪怕集中3-4個坦克集團軍,也打不過我們的,所以不大能分兵。”
馬肯森大將點點頭,問:“那倫茨基中將準備的怎麼樣了?”
倫茨基中將是德國國防軍第1騎兵師的師長,全名是阿諾.馮.倫茨基。
目前北上到莫吉廖夫州東部地區的3個騎兵師都統一歸倫茨基指揮,其中也報告黨衛軍第17烏克蘭騎兵師。而在得知蘇軍坦克部隊包圍了黨衛軍第17騎兵偵察營後,倫茨基中將立即就開始調集部隊,準備去解救被困的部隊。
“已經集中了一個師級集羣,包括2個騎兵團、1個由輪式突擊炮和輪式坦克殲擊車組成的團級集羣和1個由黨衛軍第1裝甲擲彈兵師派出的團級戰鬥羣。”胡貝中將說:“另外,空軍也做好了支援的準備,將會有100架以上的戰鬥機和相同數量的佈雷蓋攻擊機去支援倫茨基中將的部隊。”他頓了一下,“司令官,是否要取消救援計劃?”
馬肯森大將搖搖頭,“沒有關係,讓倫茨基去吧,有空軍的支援,我們的人不會吃大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