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道:“我不確定。”他的目光很認真地落在她的臉上,“你過,你是來助我的,以你的能力,難道看不出這裡是風水寶地?”
虞雲荻眨眨眼睛,又儘量把眼睛睜大些,然後裝模做樣地往四周看了一看,然後道:“其實我也覺得這裡是風水寶地,但是殿下,我覺得這裡一定沒有那顆定海神珠了。”
完後,她道:“瞧,那邊還真有個麪館唉!吃飯吧!”
着拉着李墨去吃東西,再也不提有關夜明珠啊,龍女之事了。
在她看來,這麼聰明的李墨,居然相信這樣一個故事,肯定也是被逼急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因爲風水寶地什麼的,她是真的沒看出來。
入夜,衆人全部都從屋裡出來吹冷風,因爲是月中,一輪明月掛在海上,海浪一撥撥的推下來,又退下去,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美景。
衛階詩興大發,吟道:“明山出天山,滄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裡,吹渡玉門關!”
李墨道了聲,“好!”
施柔見李墨的興致頗好,便也吟道:“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吟到這裡,她走到李墨的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的眼睛。今夜的她,穿着一襲藕色衣裳,頭髮只有兩根素帶縛起,幾縷碎髮遮在額前隨風舞動,一雙明亮的眼睛裡像是兩汪湖水,清澈誘人……
她很有深意地看着李墨繼續吟道:“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向誰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
這首詩有四問,原本意境高遠,如今被這施柔一吟,倒好像有了其它的意味,李墨如何能聽不出來?
虞雲荻對於詩詞方面雖不至無知,但也並不是很精通,此時聽得雲裡霧裡,又見施柔神情羞澀,卻又透着固執和大膽,這樣望着李墨,分明就是對李墨有好感,便又想,是了,當初李墨親自將她從銘碑處接回府中,大抵是喜歡她的,否則不會頂着那樣大的壓力,留她在府中。
其實之前她有各種各樣的猜測,就算親眼看到李墨帶着她下了山,也還是給李墨找了很多理由,但是此刻,她想,也許根本就沒有其它的理由,李墨喜歡她,她也喜歡李墨,這就是真相。
一時間又覺得意興闌珊,非常想離開大家,自己找個地方吹吹風,又恐自己的心情影響到別人,只能裝成是看着遠處的月亮,未曾注意到二人的模樣。
李墨見她頭也不回,只呆呆地看着月亮,倒以爲她是毫不在意,一時間心裡又莫明涌出些難過。
對於施柔的詩,他卻也並不迴應。
施柔剛剛露出些失望之色,他卻又道:“施姑娘,跟我來。”
施柔的眼睛一亮,立刻跟在李墨的身後,往不遠處的海邊走去。二人將其他衆人都遠遠甩在身後,施柔回眸看了眼虞雲荻,只見她依舊抱膝坐在月下,就看着他們,滿臉怔忡。
施柔心情卻好了不少,問李墨,“公,不知將柔兒帶到這裡來,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柔兒嗎?”
她自稱柔兒,讓李墨頗爲不習慣。
“你有沒有聽過鮫人珠之?”
施柔搖搖頭,“鮫人我是知道的,聽是一種人首魚身,半人半魚的怪物,但是鮫人珠是什麼?我卻並不知曉。”
“鮫人珠又被稱爲夜明珠,是鮫人經過千百年,於體內修成的珠,此珠便是夜裡,也光華滿瑩,周圍十丈內有如白晝,而且還是一種名貴的藥材,便是病到虛脫,只要留有一口氣,食用此珠也能立時身體付原,年輕二十歲。此珠在百年前盛行過一陣,價格昂貴,而鮫人也因此被濫捕殺一陣,如今已經很難見到了。而這裡,便是曾經鮫人頻繁出沒的地方之一。”
施柔的眼睛亮盈盈的,忽然笑道:“我懂得了,公馬上便到陵谷川了,陵谷川乃是七皇李享的封地,公來時,皇上並未給公配備相應禮物,這禮物還需得公自行準備,而公便想到了鮫人珠?”
李墨點點頭,“你果然聰明。”
又道:“這鮫人極是機警,對人類亦有戒心,再加上百年前的大捕殺,它們大多都仇視人類,二者相遇,鮫人會拼死反抗甚至吃了人類,所以想得到鮫人珠並不容易。”
施柔道:“公想怎樣做?”
“你即是辛先生的弟,對於鮫人,定有辦法。”
施柔想了想,便又笑道:“如果在確定有鮫人出沒的地方,設置一個陣法,逼得鮫人上岸,再用圍之,定能活捉。既然有了鮫人,取珠想必並不困難。”
“好,就按你的做。”李墨道。
……關於鮫人珠的故事,後來,施柔無意間聽到虞雲荻又講了一次,同樣的地點,相同的傳,相同的故事,只不過鮫人變成了龍女,令施柔無比震驚,震驚過後卻是無限的悲哀,明明,就是同一個故事,但是李墨給虞雲荻講的時候,是一個唯美的愛情故事,這故事卻如同童話般美麗,雖然結局也是讓人悲傷的結局。
而向她講述的這段故事,卻是對鮫人血淋淋的殘殺記錄,就好像記錄在卷案上的自然災害。
施柔後來也正是因爲這段故事,終於明白,自己輸得很慘,從開始到最後,她從來沒有走進李墨的心裡。然而,明明已經完整得到李墨愛情的那個女人,卻一點點都不曾珍惜自己曾經得到過的。
這也正是施柔萬分不服,萬分憤怒之處。
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此時的施柔,只當自己是能夠幫上李墨的,她聽到李墨就按她的做,心裡甚是得意,便又道:“公,只要你信任我,我必當成爲獨孤傲那樣的佐君之才。”
李墨點點頭,“我信辛先生,辛先生培養出來的人物,想必本事是不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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