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雲荻拍拍顧九的肩膀,“你,唉,我怎麼你呢——”
顧九被虞雲荻拍肩膀似乎格外不舒服,扭了下身,對李墨道:“放開我。”
李墨見他臉上殺意已退,便放開了他。
虞雲荻道:“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李墨道:“甚好。”
顧九卻道:“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他完轉身就走,聽得李墨道:“我現在只要喊一聲,有人要刺殺皇上,顧九你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飛。你自己選,是立刻想讓我把你送進大牢,還是和我們一起找個地方坐坐。”
顧九頓住腳步,最好無奈地轉過身,道:“去哪裡坐?若是普通的店,我可不去。”
“呵,把你給能的,這是上京,不是宛城,你以爲以你顧九的身份,還能在上京橫行?這裡有你擺譜兒的地方?”虞雲荻嘲諷地笑。
李墨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飄雪閣,夠不夠好?”
這算是給了顧九一個臺階下,顧九點頭,“夠好。”
反而是虞雲荻道:“你不是,飄雪閣冬天纔好嗎?”
李墨道:“若不這樣,你怎會有期待?”
虞雲荻丟給他一個大白眼,道:“這次不算,冬天的第一場雪的纔算,不許耍賴。”
李墨笑道:“好,好。”
三人便這樣往飄雪閣而去。
憑心而論,夏天的飄雪閣的確不如冬天那般吸引人,不過仍然是鬧中取靜,清清淡淡,倒是蠻適合談話的地方。
三人落坐,李墨道:“你想殺我父皇,我應該把你送到刑部去,但是現在卻請你吃飯,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顧九看了眼虞雲荻,道:“你看上解意了,自然事事爲她着想。”
李墨脣角浮起一抹笑,這顧九有時候挺靈光的。
顧九又道了句,“你們成了?”
被虞雲荻又在他的腦袋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什麼叫成了?什麼叫不成?”
顧九被打得雙目赤紅,道:“你別太過分了,男人的腦袋豈是你一個女能隨便打的?”
虞雲荻翻着白眼道:“好,男人,我不再打你就是了,但你也莫要再亂了。”
顧九撫着自己被打痛的地方,又道:“解意,你僞裝的再好,遲早會被三殿下發現真相,介時不但傷了你自己,也傷了三殿下,又何必如此呢?”
這個烏鴉嘴!
虞雲荻雖知他的事與她想的事,並不是一件事,但是他的話卻是正中靶心,害得虞雲荻又擡手想要打他,顧九這次卻及時躲了下。
李墨道:“我倒想聽聽,你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顧九道:“三殿下,不瞞你,解意自便是個蛇蠍心腸之人,她是不允許任何活的東西分走她所愛的和她認爲愛她的,便是狗也不行。
時候,我養了一隻特別聽話的獅狗,那是我的第一隻狗,我每天捧在手心裡兒的寵着,後來大概惹得解意吃醋了,竟趁我不在府中的時候,把狗殺了燉了,還特意端到我的面前讓我吃,只要我吃了這鍋肉,她就讓我親親她的臉,我沒嚐出是狗肉,真的給吃掉了。”
虞雲荻聽着這故事,也有些震驚,畢竟狗是那麼可愛的動物……
但她不是真正的獨孤解意,實在無法理解她的想法,只好問道:“那後來呢?後來你親她的臉了嗎?”
“親了!”他扭頭繼續對李墨,“親了她的臉後,正自得意,聽她道,你知道你剛纔吃的肉是什麼肉嗎?然後她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那是我養的獅狗的肉,然後我直接就吐了。”
大概那條狗真的讓顧九很受傷,所以他到這裡的時候,語氣中滿是黯然和不憤,又扭頭向虞雲荻道:“你也不用每天她呀她呀的裝失憶,她就是你獨孤解意,就算你裝成失憶,也無法掩飾你蛇蠍心腸的本質。”
其實關於虞雲荻失憶的事情,李墨早在宛城的時候就聽過一次。
這時便問,“解意常常失憶嗎?”
顧九道:“也不是常常,就是每當我想殺了她的時候,她就失憶了。我猜着也不是真的失憶,就是不想承擔責任吧。”
虞雲荻有點聽不下去了,道:“拜託,你話的時候負點責任,不要臆測,畢竟本尊還在這呢,你當着本尊的面如此污辱本尊真的好嗎?”
顧九道:“我污辱你還是我心情好,我心情要不好,直接殺了你。”
他這話的冷氣森森,看得出來是真心的。
這令虞雲荻心頭不由一寒。
當即也不話了,只低頭,隨便撿了一塊點心吃進嘴裡,掩飾內心的恐懼與尷尬。
畢竟總有一個人,充滿決心的想要殺你,你心裡不可能沒有一絲恐懼。
聽得李墨的聲音幽幽道:“你若敢動解意一根寒毛,我便殺了施柔。”
他的聲音不像顧九那樣高,但是語氣裡所含的決心似乎比顧九更堅定。
顧九怔了一會,終於妥協道:“三殿下您可別衝動,我不殺解意,你也不要殺施柔,她是無辜的。”
虞雲荻忽然替獨孤解意難過,大抵在顧九的眼裡,任何女都是無辜的,只有她獨孤解意是罪有應得,早就該死的。
若獨孤解意還活着,聽到這話會做何感想呢?
李墨又道:“看來你是真的喜歡施柔。”
虞雲荻的八卦之心起,忙接着問,“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顧九道:“來話長。”
虞雲荻想了想,道:“是不是落魄少爺獨自飄零異地,醉倒街頭,被一美女相救,從此難忘那溫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