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沒有暈過去,一直感覺着這疼痛,直到後來,終於疼到有些麻木了,這時候,長姬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她並沒有立刻給她縛上紗布,而且坐在旁邊,邊喝茶邊悠閒地欣賞着自己的截作。
一張還算美麗的臉,一雙亮亮的眼睛,他們還沒有融爲一體,姜環的眼眶依舊紅紫,她像個木偶,這雙眼睛就這麼安在她的眼眶裡,隨時會掉出來的樣。
但這雙眼睛已經能夠看見東西了,因爲長姬從眼球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這雙眼睛會有自己的思想嗎?這連長姬都不知道。
但是姜環還是看不到東西,她只覺得自己的眼眶不再空虛,但是她的眼前依舊是一片無盡的漆黑……
就在姜環無所適從的時候,外面衝進來幾個人……
長姬的侍從攔不住,連忙進來稟報,“祭司,仉老來了。”
長姬一笑,道:“那個女人呢?她有沒有一起來?”
“山月祭司也來了。”
“好的很,起來,她也有些年沒見我了,不過就算她醒來,也依舊看不見我,怎會這樣有趣?她一生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女兒長大後會是什麼樣……”
長姬越越興奮,起身走了出去。
打開門,正看到仉老要進來,長姬將他攔在門口,“仉老,這裡可是內室,接待的是女貴人,您老這是要往裡闖嗎?”
“什麼女貴人?聽聞,是個被挖了眼睛的女瞎!”
“仉老消息真靈通,正是呢。”
到這裡,她的目光乍然挪到臉上有兩個血洞的山月祭司臉上,“唉呦,這不是山月祭司嗎?這是怎麼了?”
“你莫要明知故問,還有,她是你娘,你該叫她娘。”
“娘?是啊,我原來還是有孃的孩呢,不過這麼多年過去,我都快要忘了自己是有孃的孩,感覺上呢,覺得自己是個孤兒,即沒父親,也沒母親,不過我一定要以我母親爲傍樣,做一個統領一族的偉大人物。”
着,她到了山月祭司的身邊,山月祭司大概感覺到她,竟然伸手,準確地抓住了長姬的手,“長姬,你是否沒有聽孃親的話,唸了那本遠古邪典,裡頭是否有一種以形補形的術法?爲孃的眼睛,你拿去給了別人?”
“孃親,您的每句話,女人都記得清楚着呢。至於我練沒練邪術,其實並不重要,我就問孃親,既然您沒有練過其中的邪術,你怎知裡頭有以形補形的術法呢?孃親沉睡十載,如今看來肌膚依舊光滑,歲月在您身上停留,若不是失去眼睛,您大約看起來比我這個當女兒的還要年輕,漂亮……一般的人,是不能做到這點的,孃親又是否用了邪典中的駐顏術?”
到這裡,她走到仉老的面前,道:“仉老,您當年喜歡她時,不過是不到二十歲的毛頭,那時候,我是叫您哥哥的——”
仉老的語氣冷淡,“那又如何?”
“你不過大我七八歲,只不過你自便因爲姓仉,又自稱仉老,是以別人都以爲你很老,兼之你年級便成爲鬼方族首掌,名氣也大,衆人都以爲我們是兩輩兒人,其實,我們纔是真正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對你用情至深,你卻喜歡上我孃親,這世間最悲哀的莫過於此了。不過,她現下沒了眼睛,再怎麼,也不會美了,你應該漸漸就不會喜歡她了。”
仉老道:“你即會那以形補形術,想必你一定有辦法將你母親的眼睛重新還給她。”
“我是習了這門法術,我也的確可以做到爲她恢復光明,可是,我爲何要這樣做?”
“因爲你是她孃親,也因爲,你必須這樣做,否則,你就只得死。”
……隨着仉老的話音落,周圍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這種緊張氣氛使空氣凝固,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裡頭的姜環自然也能聽到外面的談話,知道是眼睛的主人來找眼睛了,她雖然還是什麼都看不到,但也知道那雙眼睛就在自己的眼眶裡,此時雙手捂住眼睛,瑟瑟發抖,喃喃自語,“不,眼睛是我的,誰都休想搶走……候爺,候爺您在哪裡?候爺,我怕……”
……半晌,終於聽到長姬道,“孃親,您當初,真個沒學邪典嗎?”
山月祭司聽她溫溫柔柔地叫了聲孃親,心已然是痠軟,雖然眼睛疼痛,世界黑暗,連喉嚨也疼的緊縮,然而此時卻依舊儘量柔和地道:“長姬,孃的確看過邪典,但只對其中一部分進行了研修,我發覺其他的部分,雖然當時效果神奇,但是長久之後,會被術法反噬,是以沒有再過多研修,也希望你能放棄研修,畢竟邪典是我鬼方族禁書,我沉睡十年已然受到懲罰,你不能走孃親的老路啊。”
“那你一定沒有學以形補形之術,畢竟你有了駐顏術,就不需要以形補形了,因爲你不會想到,有一日會有人膽敢取走你的雙眼。”
“你這是,什麼意思?”山月祭司問。
……在他們話的時候,慕容錚不知何時,已經從窗戶進入了屋,看到姜環坐在牀上,抖得厲害,大約是感覺到有人進入屋內,忙問,“誰?”
慕容錚趕緊捂住她的嘴道:“別叫,我是慕容候爺的哥哥慕容錚,你的眼睛是我爲你取來的。”
姜環一聽,忙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求你,帶我去見候爺!”
“我就是來帶你走的,你莫要鬧,聽話。”
着,站起來將姜環一把扯到自己的背上,又從窗戶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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