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錦瑟?”司徒一叫了兩聲,錦瑟這纔回過神來,抱歉的笑了笑。
司徒一關心道,“你沒事吧?不舒服麼?”
“沒有,”錦瑟呵呵傻笑了一聲,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就是在想剛剛的電影呢,哦,對了, 你剛剛說什麼來着?”
司徒一寵溺的笑了笑,重複道,“你不是肚子餓了麼,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廳不錯。”
錦瑟恍惚的點了點頭,跟着司徒一離開電影院,不再去想那麼困擾她卻毫無頭緒的問題。
兩人來到一家裝潢很高級的西餐廳,錦瑟現在一看見這種高檔餐廳就怕,那種充滿銅臭味的小提琴已經讓她幾近崩潰,卻每次都要裝作感動與興奮的樣子笑的很違心,而面對司徒一,她不想要繼續僞裝自己,強迫自己。說好了不僅是留給他一個回憶也算是留給自己一個美好的回憶,所以她只想要聽從自己的心。
想到這裡,錦瑟俏皮的笑了笑,把已經半隻腳踏進去的司徒一給拉了出來,神秘一笑,
“我知道有一家更好吃的店,要不要試試?”
司徒一在美色的誘惑下,只有傻傻的點頭。
其實他根本沒對錦瑟口裡所說的那家“更好吃的店”抱有多大的希望,他從小耳濡目染,對各種美食都有涉獵,順風順水的長大,跟身邊那一羣狐朋狗友更是經常吃遍天下的高檔美食,也自然不會相信貧苦人家出生的錦瑟會比他還要更懂得美食,只是她想吃的東西,就算是赴湯蹈火,他也會陪她去。
只是司徒一萬萬沒想到,那家“更好吃的店”,竟會是這樣一個讓人跌破眼鏡的地方,甚至連“店”都沒有。
露天大排檔,
錦瑟看見司徒一大吃一驚的樣子,笑得古靈精怪,彷彿詭計得逞一般。
司徒一看着煙霧繚繞的大排檔,吞了吞口水,雖然很不想掃興,卻還是委婉的說,
“路邊攤不太乾淨,不然我回家做飯給你吃?”
“大排檔吃的是氣氛,偶爾吃一次沒什麼關係,再說那麼多人吃,怎麼沒見有人生病?”錦瑟很堅持,不知道爲什麼,她今天就是很想吃大排檔,很想很想。
“又不是毒藥,哪裡會那麼快的效果,凡事都是日積月累起來的,到了時候什麼病都來了,自己做的自己吃,放心。”其實司徒一是怕錦瑟會吃壞了肚子。
錦瑟蠻橫的將手插到腰上,一副就是蠻不講理的樣子,霸道的說,“司徒一同學,我自認說不過你這個大律師,不過今天這大排檔我吃定了。”
被赤裸裸的脅迫了的司徒一,忍俊不禁,無奈的妥協,
“好吧,我的姑奶奶,你贏了,打破了司徒大律師的零敗訴記錄。”心裡覺得幸福極了。錦瑟笑得張揚放肆,拉着司徒一就走進一家看起來生意很不錯的攤位。
時值
春末夏初,沿街一溜大排檔人氣十足,三人徒步走進街巷,燒烤的白眼漂浮在空氣裡,周圍的人喝着啤酒聊天划拳,司徒一皺了皺眉頭,顯然不習慣這樣的地方,其實錦瑟也很少來吃路邊的大排檔,跟那種非富即貴被豪門慣壞了的富二代約會,地點顯然不會是這種毫無浪漫和情調可言的路邊攤,而她跟華錦年吃飯的次數又基本上寥寥無幾,每次路過街邊的大排檔時,看着圍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男男女女或者一家幾口其樂融融的樣子,真是讓她羨慕不已。
印象中,小時候也曾經跟爸爸媽媽來過這種地方,吃的什麼都已經記不清楚了,只記得當時的自己,真是很單純的享受着那份幸福。
很多時候,東西好不好吃、乾不乾淨、或者價格多少,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陪在身邊的人,和吃飯的氣氛,錦瑟不知道她有沒有機會可以實現這個平凡的小願望,只是面對這樣一個特殊的任務,錦瑟沒由來的想要體會一下。
二人的到來想要不吸引別人的注意力的確很難,特別是當現場全是吃得熱火朝天煙霧繚繞的粗魯大漢,而司徒一俊美斯文又穿得衣冠楚楚,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這樣的人,生來便是坐在豪華的西餐廳裡,氣質優雅的左手拿叉右手拿刀的吃着盤子裡零星半點卻貴得要命的高檔食物。更讓那些見多了庸脂俗粉的中年男人們無法移開視線的是錦瑟那出塵脫俗的氣質,他們實在是沒想到會在大排檔這種地方碰到這樣一等一姿色和氣質的極品美女,整條街上那些濃妝豔抹穿着暴露的女人們頓時暗淡無光昏暗下去。
司徒一仍然有些不習慣被當做動物園的動物一樣參觀和評頭論足,特別是大部分男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落在錦瑟身上,作爲一個遵紀守法又身爲大律師的他,奈何不能上去將他們的眼睛給擋着剝奪他們欣賞自由的權利。倒是錦瑟一臉坦然,對這種目光,早就習以爲常。
大排檔的桌椅相對來說還是偏矮一點,當然對錦瑟這種身高正常稍微偏高一點的人來說是很合適的,不過對於司徒一這手長腿長的人來說的確有些憋屈,他只能將長腿在矮桌旁委屈的折着,一臉的囧像,老闆笑眯眯的拿着油膩膩的菜單過來點餐,
“五十個烤肉串,五十個烤扇貝,兩盤涼菜,再來一鍋酸菜魚,喔,對了,酸菜魚要多點辣,恩,先就這些吧,不夠再點,對了,你還要點什麼嗎?”
早在錦瑟喊出第一個五十的時候司徒一就被結結實實的嚇着了,在她詢問的眼光和老闆笑眯眯的目光下,司徒一困難的嚥了咽口水,結結巴巴道,
“不……不了。”
錦瑟豪爽的點頭,“好吧,那不夠再點。”
老闆得了令,吆喝了一聲“好嘞!”又眉開眼笑的回去了。
二人等餐的時候,司徒一望了望錦瑟那清瘦的身板說,“不是我小氣,可是,這麼
多,你吃得完麼。”
錦瑟又露出那標誌性的天真無邪的表情,人畜無害的樣子,拍了拍平坦的腹部,
“我食量很大的,保證吃完。”
這句食量很大,無端端的讓司徒一想起了那次在他家的時候,她吃他做的早餐,意猶未盡的樣子,不過也沒繼續要求續碗啊,不不禁懷疑她這副清瘦的身板能是不是真的能裝下那麼多的食物,而且還沒走形,保持得如此苗條。
“你應該連九十斤都沒有吧。”
“我難得有這麼一次機會逮着海吃一頓,還不准我一次吃個夠本兒啊?司徒一你是不是捨不得,捨不得直說!”錦瑟佯裝生氣,翻了個白眼。
司徒一立馬就禁了聲,事實證明,他的伶牙俐齒,一碰到她就軟化掉了,要多沒出息就有多沒出息,不過他卻樂意的很。
正是吃晚飯的黃金時間,大排檔氣氛喧譁熱鬧,夜風涼涼的吹着,火爐下也不覺得冷,讓人感到輕鬆自在,司徒一心裡溫暖,要是旁邊沒有那羣如狼似虎的猥瑣男人,肯定會完美得不像話。
烤串先上了桌,整整一百個烤串加上烤扇貝堆在一起還是很壯觀的,錦瑟眉開眼笑,像是一個滿足的孩子,拿起一串便吃,先是品嚐一般的細嚼慢嚥,感覺味道不錯,速度解決一串扔掉竹籤繼續下一串,吃到第三串的時候才發現對面的司徒一隻是看着自己吃,一點也沒要吃的打算,想必是心裡還有顧忌,錦瑟不管不顧,直接遞給他一串賣相很好的肉串,司徒一一開始沒接,後來在米舒有恃無恐加上半威脅的目光凌遲下不得不再次繳械投降,他小心翼翼的接過肉串,細細打量了一番,像是挑剔老師檢查作業一樣,總覺得這玩意被煙那麼一薰,加上火那麼一烤,是真的能稱作食物麼?
抱着視死如歸的豪雲壯志放到嘴裡嚐了一口,細細一嚼,熟了是熟了,可是跟高檔餐廳裡那些上等的牛肉和鵝肝還是明顯有差距,只得勉強入口,裝樣子的吃上幾串“聊表心意”。
再擡頭一看,錦瑟的手邊已經出現了乾乾淨淨的上十個竹籤, 司徒一手裡拿着剛剛在激烈的心裡鬥爭之下只咬下一口的肉串,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拳頭,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錦瑟,錦瑟吃得專心致志,也沒注意到一個正常人類的目光,一口一個串兒,連哽都不打一個,要多利索有多利索,而且模樣絲毫不影響她的氣質和美貌,實在讓人很詫異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詭異氣場。眼見着那五十個肉串轉眼間便被消滅了一大半,司徒一終於知道剛剛她點餐之後說的那句“不夠再點”,真的不是客套話,因爲她真的在自己目瞪口呆的直視下,扭過頭聲音乾脆的叫道,
“老闆,再來五十個肉串,多放點辣椒,酸菜魚鍋快點兒啊,司徒一你想吃什麼提前要,不然他們忙不過來的。”
司徒一腰一軟,差點栽倒在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