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娘把堂屋裡外收拾妥當,回到自個屋裡不見兒女,想到女兒纔好些擔心女兒身體,正想出門尋找那倆孩子。
楊紅英和周氏回來了,把小寶送回西廂讓大寶看着,她安頓好一切,就想到要找林敏娘母女算賬。
氣勢兇兇的楊紅英來到東廂門外一腳踹開屋門,嘴裡大聲喝罵着,“葉婉馨你這賤丫頭,快給老孃滾出來!”
瞅着敏娘正從裡間出來,她上前照着敏孃的肚子就是一腳,敏娘被楊紅英一腳踹翻在地上。楊紅英想到兒子的手被瓦片割傷,都是因爲這個賠錢貨,喪門星,她怒火當胸一把拽掉裡間門口吊着的布簾,衝進裡屋用眼瞧了一遍沒見那賤丫頭。
回頭衝着地上沒站起的敏娘又是當胸一腳,“你把那賤丫頭藏哪兒了?”敏娘疼的弓着腰,卻死死咬住嘴脣不敢言語。
楊紅英見敏娘窩囊樣子越發恨她,就是這樣楚楚可憐,葉修文活着時連正眼都沒瞧過自個一眼,卻把這喪門星當寶一樣捧在手裡。自個的男人雖然和葉修文是親兄弟,卻天地之別,蠢的只會吃飯幹活,哪比得上葉修文不但相貌好還會心疼人。
楊紅英重返里間瞧着敏孃的嫁妝,哪樣都比她的好,她嫉妒的發狂,她撲到牀邊把被褥從牀上拉下,撕扯着。想到村裡人說敏娘成親時,瞧到林家給她的嫁妝裡有不少值錢的首飾,又拿起木凳砸向牀尾的大櫃箱,那上面蝴蝶造型的銅鎖被砸彎了鎖也沒砸開。
周氏邁着小腳也進了裡屋,瞅見小兒媳正費力的砸着大櫃箱,就轉身去外面拿回一根大木棒遞給楊紅英,“用這個砸。”砸了半天也沒砸開,累的楊紅英直喘粗氣,楊紅英一棒砸向牀邊的桌子,桌子上的瓷罐滾到地上摔碎,裡邊的銅板撒了滿地,婆媳二人趴在地上撿的乾淨。
敏娘疼的感覺自個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她蜷曲着身子躺在外間,聽到裡屋婆婆和弟媳在砸她的櫃箱,她掙扎着站起,踉蹌着步子走到裡間,用後背抵着牆站定,瞧着被褥被撕爛扔的滿地都是,桌子翻倒在地上,放零錢的罐子摔得粉碎。
那倆人才撿完銅板站起,楊紅英瞧見敏娘進來,“你個不要臉的娼婦,把櫃箱鑰匙交出來,我要瞧瞧你偷我的東西是不是放在這裡邊。”
敏娘瞧着楊紅英醜惡的嘴臉,想着女兒說的對,正是自個的懦弱退讓才讓這倆毒婦步步緊逼,她擡起頭強嚥下喉嚨裡往上翻的血腥味,倆眼直直的盯着楊紅英醜惡的嘴臉,嘲諷着一字一句的說道,“楊紅英,你孃家就是個殺豬的,你有啥值錢東西值得我惦記,別惡人先告狀。”
緩口氣接着說道,“婆婆,馨兒和宏兒也是你的孫子孫女,你是咋對他們的,就不怕遭天譴嗎?”
楊紅英頭一回見敏娘這樣硬氣的和她說話,還敢嘲笑她孃家窮,“林敏娘,你這賤婦,你出身好,又咋了,現如今還不是個寡婦,要不是你個喪門星,大哥還不會死呢?”
周氏顫抖着手指着敏娘,“賤女人,都是你個喪門星克的,我後悔當初沒讓老大休了你!”罵着撲過去廝打着敏娘。
敏娘原本就是強撐着纔來到裡間,被周氏一番廝打又摔倒在地上,頭卻撞到歪在地上的木凳上,周氏婆媳也不管敏娘死活可這勁的折磨敏娘。
葉家住在村子路邊,楊紅英和周氏的吵罵聲驚動了來來往往的村裡人。吳大發的鄰居剛叔從葉家門外經過聽到裡面吵鬧聲,搖搖頭嘆口氣,走到家門口見宏兒和江兒在玩耍,“宏兒快回家瞧瞧吧,你家又吵架了。”
宏兒拉着江兒才奔進大門,就聽見自家東廂裡傳來奶和嬸孃的吵罵聲,他倆進屋一瞧傻了眼。宏兒見娘披頭散髮身上臉上全是血的躺在地上,奶奶和嬸孃正在娘身上翻東西,就撲過去和嬸孃廝打,“你這壞女人,你不是我嬸孃,我打死你這臭婆娘!”
楊紅英見個屁大的小崽子也敢和她動手,上去就是兩巴掌,“你這小雜種,也要翻天不成。”
江兒見勢頭不對趕緊往外跑,邊跑邊喊,“啊呀呀!打死人了,快去瞧瞧吧!敏娘嬸子要被打死了!”他心裡想着要回家找娘,只有娘才能治住這倆壞女人。
劉翠蓮正和葉婉馨拉着家常,瞧見自個小兒子小臉通紅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就又好氣又好笑的嗔怪着,“你個兔崽子,被老狼攆了?還是身後有鬼呀?不會慢些跑!”
江兒一屁股坐到她們跟前,“娘……快點!”
瞧着兒子着急的樣子劉翠蓮一把拽起他,“小祖宗,歇會慢慢說。”
葉婉馨瞧到江兒慌張的樣子,有種預感肯定是她家裡出事了,心猛的往下一沉,她騰的站起身子,“江兒,宏兒呢?”
緩過來氣的江兒,拉着孃的手帶着哭音,“快走,敏娘嬸子快被打死了,渾身是血,宏兒也捱打了。”
倆人臉色都齊齊的變了,一聽也顧不得江兒,葉婉馨心說這會自個不能亂,趁這機會把家分了,就交代劉翠蓮,“大娘你快去把里正伯伯找來,我娘和宏兒不能白白捱打。”話音未落就先劉翠蓮一步跑出院子。
劉翠蓮心裡想着,這周氏婆媳也太狠毒了,非要把敏娘往死路上逼,這真是畜生才能幹出來的事呀。
葉婉馨往家跑着也累得氣喘吁吁地,心臟像要從胸口蹦出來,就停住腳步扶着人家屋子的後牆站定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