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葉家。
今兒是敏強的閨女滿月的日子,葉婉馨提前就買了酒菜,要請村裡人來給這小丫頭做滿月。
一大早,楊氏和王忠就帶着春芽從山上下來,王忠和帶了幾隻野雞和兔子。
秀英在屋子裡憋了一個月,早就忍不住想要往院子裡透透氣。
範氏瞧到兒媳在院子裡轉悠,就拉長了臉,一驚一乍的喊着,“哎呦,我的祖宗啊,你趕快回屋吧,這可是十月底的天氣,當心要着涼啊,你這纔出月子,咋就不當回事呢?要是生病可咋辦呀?”
葉婉馨瞥眼舅母的腦袋包的像個糉子,身上穿的厚厚的棉衣,就笑了,“外婆,你沒瞅見我舅母已經全副武裝了,今兒天又不颳風,你就讓舅母在外面呼吸些新鮮空氣吧!”
“你這丫頭,就是愛管閒事,你舅母在月子裡,你就挑唆着讓她洗澡,這時節,你當還是過夏日呀,這往後要是落下病根,可是買不來後悔藥的!”範氏板着臉數落着葉婉馨。
葉婉馨衝外婆翻着白眼,“外婆,沒那麼多講究,舅母聽我的話保證不會有事的,我已經讓曲爺爺給舅母開了好多補身子的好藥,你呀就把心裝肚子裡吧!”
範氏瞧着外孫女拖着兒媳往前院去,氣的直哼哼,“這鬼丫頭!”
奎子一大早去青田鎮送貨回來,瞧到葉婉馨就咧着嘴,神秘的說着,“馨兒妹妹,我剛纔回來時正好碰見金良伯了,他和大彪用牛車把吳大賴給拉回來了。”
春花胳膊上挎着一個竹籃,是來給小丫頭送滿月禮的,她瞥眼奎子,嗔怪着,“奎子,你個憨貨,今兒是敏強兄弟家的小丫頭滿月,這好日子裡說那晦氣的事幹嘛!你不知道這孩子沒過百日,魂魄還沒安定下來!”
聽·到春花的話,秀英紅潤的臉色變的有些蒼白,她死死的拉着葉婉馨的手,“馨丫頭,你今兒請了吳里正沒有?他剛剛拉了死人,待會定是要來咱家的吧?”
“舅母,沒事的,我家小妹妹福大的很,纔不會怕那些鬼東西的!我已經把幕雲晉那二貨送我的護身符帶在妹妹身上了,你呀就放寬心吧!”葉婉馨笑咪咪的勸着舅母。
春花也意識到自個碎嘴把話說的有些過了,神情不禁有些尷尬。
還是楊氏出來拿東西瞧見她挎着籃子,笑呵呵的上前拉着她,“春花嫂子,你和姑娘在這裡說啥話呢,要是不當緊就去廚房裡幫我一把!”
大舌頭惹的禍,春花藉着楊氏給的臺階回了後院。
葉婉馨瞧着舅母心神不定,就笑着讓她回去,“舅母,你要是不想出去轉,就先回後院歇着,我要去找翠蓮大娘,問問菜棚的事情!”
“嗯,馨丫頭,我讓你春花嬸子說的心裡亂糟糟的,先回屋瞅着小丫頭!”秀英緊張的點點頭,又把期盼的目光盯着葉婉馨,“還有,你今兒能不能別讓你金良伯來咱家?”
“舅母,你放心吧,那個吳大賴既然回來了,今兒可夠金良伯忙活的,咱就是請他,他也不會來,再說咱辦的是滿月酒席,來的大多是媳婦和婆娘們,舅母,你想的也太多了!”葉婉馨勸着舅母。
秀英仔細想想,葉婉馨的話有些道理,這才心裡忐忑着回了後院。
大彪娘和楊紅英往葉家老宅走着發着牢騷,“哎,閆氏這個臭婆娘,這回可夠她喝一壺了,我聽英子嫂子說了,只怕要住死在大牢裡!”
楊紅英搖搖頭,“大娘,那閆氏的心也忒黑了,縣太爺沒殺她,已經是便宜她了,香草那小丫頭才三歲,她也能下得去狠手,想想心裡就寒顫。”
這倆人說着話,剛好就碰上了吳金良和大彪的牛車。
大彪娘瞧着自家的牛車又拉着死人,心裡就不痛快,皺着眉頭,“金良,你咋又讓我家大彪去拉着晦氣東西?你不是有馬車嗎?”
“哎,嬸子,你說這倆口子落到這步田地,我有啥法子,不過你放心,我這回可是給了大彪五兩銀子。”吳金良嘆口氣,想到媳婦說自家是新馬車,死活不讓他用,因爲這事,兩口子還吵了一架,實在是沒法子,纔想到給大彪出五兩銀子。
他瞧着大彪娘無奈的說着,“他好歹也是我兄弟,我不能讓他死了,再去喂野狗啊。”
聽到有五兩銀子,大彪娘心裡纔好受一些,她衝着吳金良擺擺手,囑咐着,“嗯,你快去吧,今兒葉家要辦喜事,你就別去湊熱鬧了,別讓人家心裡不痛快!”
“知道了,我都恁大歲數了,這些規矩還是懂的!”吳金良點頭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