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刀疤臉咧着滿是黃牙的大嘴,滿臉都是獰笑,薛含蕊不禁打個寒顫,她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瞧了眼狄成和言風。
心裡期盼這倆人能把眼前的幾個混蛋打跑。
林嬤嬤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暗自埋怨着聽雨這死丫頭不存氣,把原本要走的壞人給吸引過來。
刀疤臉沒有一絲顧忌的跳下馬,走到薛含蕊身旁,用手去摸她的臉,“小妞,跟大爺走吧,保你吃香喝辣的!”
薛含蕊把頭往旁邊閃着,拿着匕首就往黑把臉手上刺去,“你個死醜鬼,給本小姐滾開!”
刀疤臉沒想到眼前的女人敢用刀刺他,他瞧眼手上的鮮血,惡狠狠的罵着,“哎呦,你這臭婊子,敢拿刀刺你大爺,我他孃的抽死你!”
言風瞧着他的鞭子朝薛含蕊抽過去,他揮刀劈向黑疤臉,“你哪裡來的惡徒,吃你爺爺一刀!”
薛含蕊眼瞅着鞭子抽在了自個身上,她急忙抱着腦袋蹲下身子。
聽雨瞧到那黑疤臉纏着自家姑娘,也不顧害怕,往她身旁走去,見鞭子抽過來,她伏在自家姑娘的身上,替她擋了一鞭。
言風的大刀劈在刀疤臉的後背上,他踉蹌着撲在地上,身上的棉衣立即爛了一個大口子,裡面的血快速的滲出來。
言風是從草原上來的,他是義渠擎天買來的奴隸,眼裡見慣了血腥,性子也是極其兇猛的。
他瞅見刀疤臉倒在地上,並沒有放過他,繼續朝黑疤臉身上砍着。
他的倆小嘍囉瞧着自家大哥倒在血泊中在地上爬不起來,立即撲過來,和言風廝打在一起。
狄成見言風單薄的身子和那倆彪悍的漢子拼在一起,也激起了他的血性。
把大弓拋在地上,拿着手裡的箭往那倆人身上猛刺。
言風死命的揮着大刀,沒一會就把這倆人打趴下來。
大剛拿着切菜的刀進了林子的時候,瞧着地上仨奄奄一息的山賊,氣惱的過去踢了幾腳,“叫你做惡,落個這樣的下場不虧你!還搶我們的衣裳和銀子,你這會咋不搶了?”
林嬤嬤瞧着這仨人都倒在地上,又見大剛沒事,這纔回過神來,急忙彎腰給朝言風和狄成道謝,“老婆子多謝兩位小哥了,今兒要不是你們,我們可是要遭大難啊!”
狄成知道言風不善言語,他嘿嘿笑着,“老媽媽,沒事的,這不是剛巧碰上了,你們咋這時候了還在這林子裡呀?”
林嬤嬤嘆口氣,“哎,我們要往義城去投親,今兒馬車有點小毛病,在路上耽擱了,也沒趕到沿途的客棧!”
狄成轉臉瞧着他們老弱病殘的,就提醒着他們,“老媽媽,咱們要趕快離開,以防這些惡賊的同夥趕來!”
林嬤嬤聽了他的話,眼神黯淡下去,她轉過臉瞅瞅自家姑娘。
薛含蕊怎會不知此地不宜久留,她扶着臉色慘白的聽雨,低聲說着,“嬤嬤,這小哥說的是,咱趕快離開!”
大剛彎腰把黑疤臉懷裡揣着的錢袋子又掏了出來。
見林嬤嬤他們往大路上走去。
狄成想想這樣讓他們離開很不妥當,就追了上去,“你們先別走,要是你們能信的過我們,我們的馬車離這兒也不遠,不如就和我們搭伴,也能安全些!”
林嬤嬤驚喜的轉過身子,“哎呀,小哥,你的心腸可真好啊!”
她接着又拉着薛含蕊說着,“姑娘,咱今晚不用怕了!”
葉婉馨和喜鳳已經做好了晚飯,她瞧着言風和狄成不但沒打到野物,還帶回幾個人。
故意板着臉,“狄成,言風,你們打的獵物呢?沒獵物可不能吃晚飯!”
言風聽到小姐這樣說他們,就把腦袋縮了回去,木落落的往馬車那兒走着。
狄成卻苦着臉的湊到葉婉馨面前,“小姐,你快別替打獵物了,我們差點讓山賊劫了,虧的言風的大刀耍的好,才撿回條小命,你還打算餓死我倆呀?”
見言風默然離開,狄成說的也不像是瞎話,她朝他揮揮手,“你趕快把這事和狄江伯說說,咱今晚要提高警惕!”
狄江也聽到了大剛說了遇到山賊的經過,都一致決定,吃罷飯連夜離開,不能讓這裡的山賊發現他們殺了他們的同夥。
薛含蕊經過剛纔的那件事,心裡有了陰影,她軟趴趴的坐在馬車上,想着心事。
林嬤嬤從馬車上下來,聽到遠處葉婉馨的話語聲有幾分熟悉,回過頭安排聽雨陪着姑娘,她往葉婉馨那邊走去。
讓她更加驚喜的這丫頭果然見過面,他們有這麼多人,能和他們一起走過這片山林,就會安全很多,要是他們也是回淮安府那就更加的好了。
葉婉馨正要喊大夥過來吃飯,瞧着有個老婆子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就有些好奇,“老媽媽,你是剛纔狄成他們帶過來的嗎?”
林嬤嬤有些不好意思的問着,“姑娘,你不認識我了嗎?好幾個月以前,我們在淮安府的山林裡見過面的!”
葉婉馨仔細的回想着,還是沒有印象。
林嬤嬤瞧着她有些迷茫,就拍了一下大腿,“哎,我去喊我們姑娘過來,你肯定就能想起的!”
林嬤嬤滿含欣喜的跑到他們的馬車旁,“姑娘,你快下來,咱和那葉姑娘還真是有緣分啊,我瞧到葉姑娘了!”
薛含蕊並沒有被林嬤嬤的喜悅所感染,她懶洋洋的問着,“嬤嬤,哪個葉姑娘啊?”
“哎呀,你下來一瞧不就知道了!”林嬤嬤把薛含蕊拉了下來。
葉婉馨一眼就認出了剛下馬車的薛含蕊,“是你,薛小姐,你這是要回淮安府嗎?”
“葉姐姐,你……我終於見到你了。”薛含蕊瞧着葉婉馨的笑臉,她的心裡五味陳雜,緊接着鼻子一酸,就撲到了葉婉馨面前,“葉姐姐,我心裡好苦啊!”
瞧着薛含蕊有些憔悴的面容,還有眼眶裡含着的淚珠,葉婉馨也從喜鳳嘴裡得知了,和狄繼宗那個紈絝定親的就是眼前的這丫頭,心裡自然也有些同情她。
她緊緊的握着薛含蕊的手,“薛小姐,你別哭啊,有事咱待會做下來慢慢說。”
過了好一會,薛含蕊用手抹着臉上的淚水,擡起頭瞧着離她們不遠的地方還站了好幾個人,就有些害羞的垂下頭,“葉姐姐,我真是丟臉。”
“好了,快別說這話了,咱去吃飯,大夥都等着呢!”葉婉馨瞧着她止住了哭聲,就拉着她往放着飯菜的地方走去。
吃罷飯,薛含蕊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和葉婉馨坐在了一起,朝葉婉馨微微一笑,把手上戴着的手串取了下來,“葉姐姐,你瞧你送的這手串我還戴着呢!”
葉婉馨瞧着眼睛還有些紅腫的薛含蕊竟然笑咪咪的把那個手串拿到她面前。
她沒想到這單純的官家小姐真的這樣重情義,她有些汗顏的接過了手串,“嗯,你咋還戴着呢?你送我的被我放在家裡了,我整日要做活,怕戴上弄碎了!”
葉婉馨瞧着薛含蕊的臉,想到她也是個可憐的丫頭,如今也算是落的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心腸軟的葉婉馨把薛含蕊拉向自個,親熱的說着,“我往後也不叫你薛小姐了,就叫你蕊兒妹妹吧,你叫我馨姐姐就好!”
薛含蕊聽了這話,眼裡又涌出淚水,她重重的點點頭,“嗯,馨姐姐,我聽你的!”
葉婉馨知道薛含蕊是爲了抗婚才獨自逃亡,不忍心她再有那麼重的思想壓力。
就把狄繼宗的死訊給她說了,“蕊兒妹妹,你再也不用懼怕那個狄繼宗了,他在初五那日已經死於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