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丫頭順杆爬的功夫可比幕佩雅和崔雲容又多了幾分,葉婉馨皺眉思慮着,在不是又給自個找了個大麻煩嗎。
佟夫人愕然的望着自作主張的女兒,“嗨,我的女兒啊,娘啥時候答應你了?你確定不是去給人家添亂的?”
“反正我不管,葉姐姐已經同意!佟若玉漲紅着小臉和娘說罷,就搖着葉婉馨的胳膊,“葉姐姐,我會乖乖的聽你的話!”
佟大夫早想開口訓斥女兒,可是他又怕惹惱了這丫頭,她會說出更多不合適宜的話,就憋住了氣,任由她們說話,又仔細的思量葉婉馨和徐敬守的關係。
葉婉馨瞧着外面的婢女不斷的往大圓桌子上,擺放着豐盛的飯菜,她鼻子裡聞着香氣四溢的味道,肚子餓的難受,這佟家小姐又猛烈的搖着她的手臂,這眩暈更是加重了幾分。
她低頭瞧着佟若玉祈求的小臉,心裡嘆口氣,哎,自個咋淨招惹這小丫頭片子,這佟若玉的率真和崔雲容可是有的一拼,要是真的進了自家的鋪子,倆人還不把屋頂掀翻啊。
她無奈的把目光瞅向徐敬守,那人卻置身事外的把臉轉向了別的地方,瞧他的神態,葉婉馨氣的咬緊了牙根,暗自哼了聲,讓你關鍵時候掉鏈子,等你有求於我時,我要好好的拿捏你一回。
爲了填飽肚子,她把鬱悶的臉色收斂起來,笑眯眯的說着,“佟家妹妹,凡是在我鋪子裡做工的人,可是要幹活計的,你這樣的小姐去了,佟伯孃會心疼的!”
聽到葉婉馨鬆口,佟夫人喜上眉梢,自家女兒若是跟別人,那她是一萬個不捨得,這葉姑娘瞧着就是個穩妥的人,就讓這丫頭去吃些苦頭也能磨鍊磨鍊她的性子。
“葉姑娘,這丫頭我就交給你了,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你伯孃連眉頭都不皺的!”
聽了孃的那番話,佟若玉高興的要蹦起來,然後又不甘心的撅着嘴,撒着嬌,“娘,你好狠的心,這就把玉兒賣了呀?”
“哼,女兒早晚都是人家的人,反正你也不和我貼心,賣就賣吧!”佟夫人佯裝惱怒的說着。
見女兒真要被葉婉馨帶走,佟大夫也莫名的鬆了口氣,這難纏的丫頭走了,家裡也能和順幾日。
他瞧着飯菜已經上齊,心情奇好的開了口,“好了,這事就按夫人說的,葉姑娘要是能替我們管教好這不省心的丫頭,該日我夫婦二人必定備大禮登門拜謝!”
這飯廳裡最開心的莫過於佟若玉,她瞧着大家臉上的深淺不一的笑意,就率先拿起筷子,“好了,說了好一會子話,都餓了,累了,咱開始吃飯吧!”
對於自家沒規矩的女兒,佟氏夫婦早已經見怪不怪,相視一笑,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請徐敬守和葉婉馨入席。
這飯廳裡最開心的莫過於佟若玉了,她痛快的大嚼着嘴裡的鹹蘿蔔條,“嗯,這蘿蔔條也比往日好吃!”
見雨兒偷偷的笑她,佟若玉也不氣惱,又殷勤的給葉婉馨夾了一大塊的骨頭,“葉姐姐,這是我家廚娘做的醬骨頭,味道可好了!”
瞧着自家女兒不斷的給葉婉馨夾菜,佟氏夫婦都瞪大了眼睛,這丫頭在吃飯時能想到別人,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回,這女兒長大的了,心裡感覺到欣慰。
可是瞬間想到已經成了廢人的兒子,心裡就是一沉,臉上才浮現的笑意又變成了苦澀和心酸。
葉婉馨瞧着自個碗裡堆成小山似的飯菜,鬱悶的想着,虧得是惡的很了,要不然把這飯菜吃不完,臉可是丟大了。
吃罷飯,徐敬守和葉婉馨和佟氏夫婦告辭,把陸少卿留下接着調養身子。
到了方家小街的路口,徐敬守和葉婉馨說了幾句就分開了。
佟若玉抱着自個的小包裹跟着葉婉馨進了鋪子。
她稀罕的瞧着鋪子裡的薛含蕊,心裡暗自驚歎,這姐姐長的也好標緻,下意識的用手撫着自個的臉。
崔雲容瞧着葉婉馨和佟若雲進了鋪子,她紅腫的不像話的眼睛閃閃,沒有平素問東問西的,也不像素常和葉婉馨親熱的打招呼,只是僵硬的笑笑。
葉婉馨自然知道她沒帶回崔雲凱的消息,這丫頭有些失望。
葉婉馨體貼的攬住了崔雲容的身子,溫聲說着,“雲容,你不用難過,昨兒前半夜,徐伯伯和陸公子已經把君樂坊的人殺得差不多,東陵公子已經帶着人在半夜又返回了君樂坊,想必要不了多久,你大哥就能回來了。”
“真的嗎?馨姐姐,我娘已經病倒了,我連孃的面都不敢見。”崔雲容吸着鼻子,語氣裡盡是哽咽。
薛含蕊瞧着陸少卿並沒回來,還以爲他也在君樂坊,只是默然的算賬收銀子。
葉婉馨想到他們已經麻煩了佟大夫,陸少卿這會還穿着佟大人的衣裳,就吩咐着,“蕊兒姐姐,你先讓雲容替你會子,你把陸公子的衣裳收拾出來幾套,我打發狄成送到佟大夫的醫館!”
正拿着東西的狄成湊了過來,焦急的問着,“小姐,送衣裳去醫館幹嘛?陸公子受傷了?嚴不嚴重?”
還沒踏入鋪子的秋桐也瞪大了眼,她已經有兩日沒見過陸少卿了,因爲她的性子火爆,鋪子裡的人都不稀罕她,所以陸少卿和人去君樂坊的事,也就沒人和她說過。
秋桐幾乎是蹦着進了鋪子,到了葉婉馨的面前就扯住了她的衣袖,“葉姐姐,你說陸少卿受了傷,他和人打架了嗎?要不要緊?”
葉婉馨還不知道秋桐爲啥這樣緊張陸少卿的傷,想到她和東陵玄翔要是晚去一會,說不定陸少卿已經性命不保,就陰沉着臉,“秋桐,陸公子並沒和人打架,不過傷勢倒是挺重的,他這會在佟大夫家裡!”
秋桐驚訝陸少卿那樣的本事也能受傷,“哎呀,陸少卿的本事哪個混蛋竟然能傷了?”
說罷鬆開了葉婉馨的衣袖,臉上神色變的焦急起來,想到鍾承茗的醫術,她迅速做出決定,“他傷勢嚴重?不行,我要去找他!馨姐姐,那佟大夫肯定不行,我要帶他去瞧最好的大夫!”
見她一驚一乍的,別人都已習以爲常,倒是佟若玉瞪着忽閃的大眼望着她。
心裡有了些鬱悶,這女子竟然敢質疑她爹的醫術,好歹爹也是淮安府裡的名醫,越想臉色越難看。
不由得鼻子哼出了聲,“哼,你從哪瞧出我爹的醫術不行?那陸公子眼瞅着要死了,還是我爹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秋桐的脾氣就是個炮仗,她見這陌生的丫頭竟然敢挖苦她,就接上了腔,“你打哪冒出來的野丫頭,也配和我說話?是不是想討打?”
佟家的倆孩子原本脾氣可是正好相反,那佟若楓沒出事時,可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這佟若玉卻是個潑皮小子的個性,任憑捱打也不會叫怕。
聽着不入耳的狠話,她也按捺不住性子,完全把臨出門時娘交代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見秋桐竟然從腰間抽出軟鞭,她並沒懼怕,反而倆手掐腰,怒視着秋桐,“你纔是野丫頭,我佟若玉好歹也是大戶千金,豈能受你的氣,要是打起架來,不定是哪個哭爹喊孃的!”
狄成瞧着才被小姐帶回來的丫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瞧着那小眼神也是蠻兇狠的。
他心裡暗爽,這下秋桐可是遇上了對手,自個從此是脫離了苦海。
就在心裡尋思,待會找個機會去淮安府的土地廟裡給土地爺燒個長香,再磕仨頭。
這眼瞅着倆丫頭要在她鋪子裡開戰,葉婉馨揉揉額頭,怒聲訓斥着,“秋桐,你吃了槍藥了?明顯比若玉妹妹大上幾歲,就不知道讓着她一些!”
熬了大半夜的她,精神極爲疲憊,她緩了口氣,又接着說道,
“我開的可是鋪子,不是武館,你倆想打架,去外面找個人多的地方比試功夫去,說不定還有人給你們扔銀子呢!”
葉婉馨又瞧了佟若玉一眼,“你這丫頭,纔來就給我惹是非,真不該帶你回來!”
聽出了葉婉馨話裡的怪罪,佟若玉瞬間紅了小臉,“馨姐姐,這不怪我,都是她惡言傷人。”
秋桐捱了葉婉馨的罵,心裡更加的氣佟若玉了,朝她丟了個眼刀子過去,惡狠狠的說着,“呸,哪個想招惹你個野丫頭,我和雲容妹妹好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