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伴隨着幾聲鼓聲,荻原突然站起來,拱手對着司徒墨和柳梅殊行禮說道,“王爺、王妃娘娘恕罪,茶歇時間已過,下官要繼續審案了。還請王爺和王妃娘娘自便。”
荻原這句話說的相當不客氣,基本上等同於在攆人了。
司徒墨卻毫不在意,只是略略皺眉說道,“如此也好,只是,王妃一事,還望荻大人多多用心。”
司徒墨降低了身段,竟以如此懇切的口氣在說話。
能讓司徒墨這種皇帝寵臣,手握重兵的人如此客氣,這個荻原,果然不是普通人。
柳梅殊一邊吃着點心,一邊暗暗地腹誹。
也難怪,像荻原這種人,可遇而不可求,司徒墨一向求賢若渴,怕是早已經生出了與荻原結交的心了吧。
不然,以他安陽王的尊貴地位,是萬萬不會對一個三品大臣如此客氣的。
荻原繼續審案,司徒墨和柳梅殊出了應天府,經過柳梅殊再三要求,司徒墨終於點頭帶着她去青浦坊。
坐在馬車裡,柳梅殊看着正在閉目養神的司徒墨,襯度了半響,終於開口問道,“今日來應天府,可是原本就安排好的?”
“什麼?”司徒墨半睜開眼。
“故意帶我來這裡,旁觀案件,暗中觀察我的反應。”柳梅殊咬牙切齒地說道。
“自然不是。”
“恩?”柳梅殊翻了個白眼,從司徒墨的懷裡翻出那一疊銀票,“你想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的確是。”司徒墨抓住柳梅殊抓錢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的王妃,還是大白天,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柳梅殊臉一紅,將銀票拿過來牢牢地塞到自己懷裡。
“原本就應該是我的,打了賭還是我的。如何?”柳梅殊翻着白眼說道。
“女人,你別太放肆。”司徒墨臉黑了黑,雖然馬車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有些時候,柳梅殊的行爲着實有些輕浮了些。
柳梅殊撇了撇嘴,卻終是沒說什麼。
畢竟,司徒墨是徹徹底底的古人,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做些出格的事情無所謂,但若是真的
太出格了,以司徒墨深沉腹黑的性格,指不定會生出些什麼事來。
彼此沉默着,柳梅殊規規矩矩地坐在馬車裡,偷偷地掀開簾子向着外面望去。
司徒墨依然閉目養神。
馬車噠噠地穿過大街小巷,柳梅殊饒有興趣地看着車外的景色,鬱結在心中的濁氣也開始消散了。
既來之,則安之。
柳梅殊放下簾子,學着司徒墨的模樣,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
不管如何,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上,註定了與眼前這個男人相遇,這便是命運的安排。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各自的緣法。
不管事情多麼困難,不管未來多麼渺茫,她也要對着自己說,沒關係。這纔是真正的自己,真正的柳梅殊。
想到這裡,以往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在突然之間豁然開朗。
柳梅殊輕輕一笑,在心裡暗道,命運給我的一切,是苦難,我承擔。是福澤,我笑納。
“你在笑什麼?”司徒墨沉聲問道。
對上司徒墨審視的眼光,柳梅殊沒有說話,只是將頭撇到別處。
兩個人都沉默着,想着自己的事情。
司徒墨也不在意,依然閉眼假寐。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馬車經過一個巷子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哐啷……”
柳梅殊的頭撞在馬車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怎麼回事?”司徒墨冷聲問道。
“王爺,剛纔突然跑來一名女子。”趕車侍衛回答道。
“可是撞到了?”柳梅殊掀開簾子,看到馬車前方果然有一名女子正躺在地上。
“王妃娘娘。”那侍衛對着柳梅殊行了禮,“屬下駕車行駛到這裡的時候,這女子突然衝了出來。屬下雖然拉緊了繮繩,還是撞到了她。”
因爲男女授受不親,那侍衛也不好直接過去看那女子到底如何了,但心裡又放心不下,正左右爲難着。
“我來看看。”柳梅殊下了車,見那女子已經昏迷過去了。
她掐了那女子的人中,半響,那女子終於幽幽轉醒,看到柳梅殊正看着她,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爲什麼不讓我死?”那女子哭着掙扎着坐起來,向着牆上撞去。
“你死了無所謂,但請別拖累我們可好?”柳梅殊冷冷地看着她說道,“若是你死了,我們也脫不了干係。你若是想死,大大小小的死法有千百種,我們可不攔你。”
那女子聽到這句話之後微微一愣。
柳梅殊繼續冷笑道,“但是若你現在死了,必定會連累我們。你一個死不足惜,但我們平白無故的沾染上晦氣,你的罪過可就大了。”
“我……我……哇……”
那女子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咱們走吧。”柳梅殊對着那個侍衛說道,“對於這種將生命當成兒戲的人,咱們沒必要理會……”
“是。”那侍衛答應着,四下檢查了一下馬車。
“不,夫人,不要走,求求夫人救救我,救救我……”那女子匍匐在地上,抓住柳梅殊的衣角,“夫人,求你救救我。”
柳梅殊一愣,試探性地問道,“夫君?”
“隨你。”司徒墨冷冷地回答道。
“你爲何要尋死?”柳梅殊仔細看了看那女子,雖然是梨花帶雨的,但依然掩蓋不住那清秀的面貌。
“夫人,前面有一家茶館,咱們去那邊聊聊吧。”那女子不想尋死了之後,恢復了沉靜的模樣。
柳梅殊心中驚愕,這女子剛纔還是一副茫然無措的表情,轉眼間便變得如此沉靜,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這座茶樓並不起眼,但主人的品味卻不錯。整體格調非常高雅,在這種人氣不旺的小巷子裡竟然有這樣的茶樓,倒也是一件奇事。
那女子似乎與茶樓的夥計們都很熟悉了,只是打了招呼便將柳梅殊和司徒墨帶到包廂裡面。柳梅殊細細打量着周圍,周圍是清一色的暗紅色,襯着淺黃的裝飾,原本並不怎麼協調的顏色,經過巧妙的裝飾,竟出奇的協調。
那女子進了包廂之後,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知柳梅殊和司徒墨,司徒墨冷着一張臉不說話,只是有些慍怒地看着柳梅殊。
柳梅殊摸了摸鼻子,有些感嘆,貌似這次遇上的事情,真的有點棘手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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