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墨留宿在挽月閣裡,柳梅殊原本是提心吊膽的。她現在身子很虛弱,根本無法忍受司徒墨。
所幸,司徒墨並沒有勉強她,只是抱着她親了幾下之後便沉沉睡去。
這一夜,柳梅殊睡得並不安穩,卻出奇的沒有做惡夢,她緊貼着司徒墨的胸膛,感受到好聞的男子氣息,明顯地感覺到心在沉淪。
柳梅殊一再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愛上這樣的男人。
在她強迫自己以色侍君,用靈魂和所有的籌碼換取自由的時候,她就狠狠地告誡自己,她與這個男人,可以有友情,可以有親情,但絕對不能有愛情。
但是……柳梅殊苦笑一聲,摸着司徒墨英俊的臉頰,哀嘆一聲。
男女之間,誰先認真了誰就輸了。
何況她對司徒墨一無所知,就如同司徒墨也對她一無所知一樣。
男女之間的情感,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一旦有人打破了原有的平衡,那就再也回不到了當初。
柳梅殊伸出手,攬住他的腰際,將頭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上。
司徒墨半睜着眼睛,感受到柳梅殊小鳥依人的依偎着,嘴角輕笑。
天知道,在柳梅殊昏迷的這幾天裡,他是有多麼擔心。每日看着柳梅殊的憔悴的容顏,他總是害怕她和多年之前的那個人一樣,在他毫無準備地情況下離去。
他不允許柳梅殊離去,絕對不允許。
司徒墨將柳梅殊摟在懷裡,就那麼單純的擁抱着,沒有慾望,沒有雜念,只是單純地擁抱在一起,沉沉入眠。
一宿無夢。
柳梅殊睜開眼睛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張俊美的側臉,她輕輕地笑了聲,在司徒墨的臉上捏了捏,“懶蟲,起牀了。”
司徒墨睜開眼,看着柳梅殊憨態十足的模樣,不由得心中大動,他閉上眼睛假寐,冷哼了兩聲,“還不伺候爲夫更衣?”
“更衣?”柳梅殊撐起身子,看着司徒墨平躺着的模樣,在他胸膛上捏了一把,“夫君這樣子不是更好看嗎?”
司徒墨臉黑了黑,抓住柳梅殊到處遊動的雙手。
“夫君……
”柳梅殊咬着嘴脣笑,“怕不是在害怕娘子我將你吞個不剩嗎?”
“吞個不剩?”司徒墨突然一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覆在柳梅殊身上,“是這樣將我生生吞掉嗎?”
他說完這句話,雙手在柳梅殊腰間撓了撓,柳梅殊被戳中了笑點,想要努力掙脫開司徒墨的雙手,奈何司徒墨力氣比她大的多,她大笑着,在牀上不安地扭動着。
“別動。”司徒墨突然停止住手下的動作,從柳梅殊的身子上翻身下牀,披了件衣裳,將窗子打開。
一陣冷風從窗外吹來,柳梅殊縮了縮肩膀,慌忙躲進被窩裡。
司徒墨在冷風中站了半響,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關上窗子,看着鴕鳥一般躲在被窩裡的柳梅殊一眼,聲音恢復以前的清明。
“快些起牀吧,過些時間應天府荻原的傳訊怕是要到了。”司徒墨淡淡地說道。
“什麼?”柳梅殊從被窩裡露出一個小腦袋來,冬天裡最難離開的果然是暖暖的被窩啊。
“應天府的傳訊?”柳梅殊的表情有些凝重,“我與那應天府毫無瓜葛,那應天府尹找我作甚?”
“你倒是自在。”司徒墨臉更黑了,“你可是忘了前些日子死在你手中的那個丫鬟?”說到這裡,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若不是那個丫鬟的死,他還不至於發現柳梅殊與別的男人苟且一事,雖然事後證明柳梅殊仍是處子之身,但心中的那份膈應卻依然揮之不去。
每當想起那件事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要將柳梅殊藏到密室裡,讓她只成爲他一個人的私有物品,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司徒墨攥了攥拳頭。
“我沒殺人。”柳梅殊皺着眉頭,“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倒是將這件事拋到腦後去了。那應天府尹也是個庸才,費了這麼些日子,竟還認爲本妃是兇手嗎?”
“只是傳訊而已。”司徒墨眼睛閃了閃,沿着那個丫頭的死,順藤摸瓜,沒想到竟然查出了這樣的驚天秘密。
若不是這件事露出了馬腳,隱藏在王府中的黑手怕是無人能夠找到吧。
真沒
想到,她隱藏的竟然那麼深。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能搞這麼大的動靜,倒還真是目中無人呢。
司徒墨的身上發出冰冷的殺氣,柳梅殊打了一個寒戰,終於從被窩裡慢慢地爬出來,穿上衣服之後,由香雪和新月伺候着梳洗完畢之後,與司徒墨吃了早飯。
吃過早飯還沒一刻鐘的時間,應天府尹荻原的傳訊竟真的到了。
柳梅殊仔細囑咐了香雪和新月兩句,便跟着司徒墨乘着馬車無去往應天府。
應天府是鏡城之中最高的行政機構,管轄着鏡城中所有的事務。傳說應天府尹荻原是個鐵面無私、兩袖清風的青天大老爺,在鏡城的老百姓中享有很高的聲譽。
而且,這荻原斷案如神,經手的大大小小的案件不計其數,全部都能沉冤昭雪。這樣的事蹟,一度成爲鏡城的神話。
到了應天府,司徒墨坐在公堂旁邊的座位上,柳梅殊坐在司徒墨的下方。
作爲案犯的第一嫌疑人,柳梅殊原本是不應該坐着的,但是因爲她身上有二品誥命的頭銜,又有司徒墨一張冷臉在擋着,荻原也默認了。
柳梅殊仔細打量着荻原,這荻原不過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留着長長的山羊鬍,帶着高高的官帽,臉圓圓的,一臉忠厚的模樣。
他的身材有些肥胖,但眼睛看起來極爲有神,他只是坐在那裡,雲淡風輕的,不疾不徐,似乎對所有的事情都瞭若指掌。
看到這樣的荻原,柳梅殊突然想起了前世那些斷案如神的神探,不由得將他和狄仁傑的臉重合在一起。
印象中大天朝的熱播劇中,扮演狄仁傑的那個演員也是這樣圓圓胖胖的,對於所有的事情都那麼雲淡風輕,但破起案來井井有條,堪稱神探。唯一的不同就是狄仁傑永遠是一張笑臉,而荻原則一直是冷臉。
睿智、精明、邏輯推理極爲強悍。這就是狄仁傑的特徵。柳梅殊嘗試着將這些特徵用在荻原身上的時候,荻原突然高高地拍下驚堂木。
“威武……威武……”
伴隨着衙役的木棍敲打地板的聲音,在外面吵鬧不停的百姓突然息了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