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求求你,救我。”
微弱的聲音傳來,柳梅殊着實被駭了一跳,那隻抓住她腳踝的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腳腕。
“你是誰?”柳梅殊停下來,定睛望去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雪堆裡竟然有個女子,女子的手上還隱隱殘留着不少血跡,只是流出來的血早已經被凍住了。
“救我,救我……”
那個聲音更加微弱,抓住柳梅殊腳踝的那隻手更加用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柳梅殊看了一眼司徒墨,司徒墨臉上淡淡的並沒有什麼表情。她暗暗翻了一個白眼。
“王爺。”
她叫道。
“想救她?”司徒墨眼睛閃了閃,他的心裡有些一絲懷疑,以前的柳梅殊絕對不會這麼好心,也不會懂那麼多的兵法,甚至……
“廢話。”柳梅殊自然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雙手已經在扒雪。只是那雪着實太厚,又有些髒,只是扒了幾下身上便沾染了一片。
所幸,那雪雖然厚,但埋在雪中的女子卻並不在最裡面,柳梅殊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便抓到了她的手臂,只是她身上那層厚厚的雪。
若是依靠她一個人的速度,這丫頭凍死了她也不能把這雪給撥開,因救人心切,她柳眉微蹙,衝着司徒墨吼道,“快過來幫忙,愣着幹什麼?”
司徒墨微微一愣,一張俊臉上有些發黑。
遠處的冷遷和冷夜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從來沒見過有哪個女子敢用這樣的口氣和王爺說話。
看到王爺那張又黑又臭的臉,他們隱隱期待着王爺接下來的表現。
“喂!快點,我弄不動。”柳梅殊身上的衣服被雪打溼,髒兮兮的,小臉和小手也凍得通紅。
“別動,我來。”司徒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最終還是將心中的火氣壓了下去,他只是輕輕一碰,那雪感受到司徒墨的內力衝擊,快速地向着另一方面移動,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般,一點點地從那個丫鬟的身上移走,原本厚厚的雪幾乎在瞬間消失的無影
無蹤。
柳梅殊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這是什麼功夫?難道是傳說中的氣功嗎?前世的時候她見過一個氣功大師,那氣功大師自稱能夠隔空擊物。雖然最後電視臺上報道那個氣功大師不過是個騙子,但那隔空擊物的功力卻深深烙在她的腦海中。如今親眼所見,她心中有些激動,目光崇拜地看向司徒墨。
司徒墨微微一愣,不知道爲什麼,看到柳梅殊崇拜的表情,他突然很想笑,也很想擡起手摸摸她的頭。
他這樣想着,不知不覺間便擡起了手。
“這丫頭在發高燒,若是晚了恐怕活不了了。”柳梅殊探了探已經昏迷的丫鬟,沒有發現王爺的異樣。她只覺得這丫鬟渾身冰冷,但惟獨那額頭燙的厲害。
這丫鬟穿得非常單薄,這麼冷的天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外面套了一層八分舊的單衣,身子很是瘦削,尤其是那張臉頰,瘦瘦的,小小的,蒼白不堪,看起來令人憐惜。
“我感覺到她的脈搏很微弱,耽擱下去恐怕真的不行了。”柳梅殊有些焦急,“王爺……”
“王爺!賤妾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就在柳梅殊想要開口讓司徒墨將這丫鬟抱回去的時候,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傳了過來,柳梅殊眉頭微微皺起,看着呼吸越來越微弱的丫鬟暗暗着急。
“王爺,怎麼到了賤妾的門口也不讓丫鬟們通報一聲?這大冷天的。王爺,賤妾準備了一些熱茶和點心,王爺快進來暖和暖和吧。”方側妃深情款款地行禮,大方得體地說道。
司徒墨眉頭微皺,看着方側妃低眉順目的模樣,想起李媽媽的可惡,還有眼前這個被大雪覆蓋住奄奄一息的丫鬟,心中憑空生出一些厭惡來。
“王爺身上這衣服可是舊了,前日賤妾得來景秀紡的緞子,剛好給王爺做兩件子衣裳。”方側妃依然款款地說道。
“王爺!”柳梅殊擡眼望去,只見她身着藕荷色曳地望仙裙,裙子上用極細的金線繡成一簇簇的繁華錦繡,點綴着閃閃的紫水晶。上身穿着金絲軟煙羅的
對襟小褂,外面套着一件孔雀大氅,這孔雀大氅在雪光中隱隱泛光,看起來高貴無比。
柳梅殊有些冷笑,打扮地這麼精緻,想來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方側妃了。沒想到,這纔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她們便面對面了。
聽到柳梅殊的聲音,方側妃才意識到柳梅殊也在這裡,並且懷裡還抱着一個女子。這個女子正是自己的丫鬟流鶯。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有些不自在地衝着柳梅殊行禮,“賤妾不知王妃也在此,若有怠慢之處,還請王妃多多包涵。”
聽到方側妃的話,柳梅殊淡淡地擡起頭,“好說好說,王爺,快救救這丫鬟吧,若是晚了……”
“王爺!”方側妃聽到柳梅殊要救流鶯,不由得心中着急,若是流鶯被柳梅殊救走了,那她做過的事情肯定就瞞不住了,雖然流鶯一個丫鬟的話並不足以爲信,但她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和善大度可就毀於一旦了。
“王爺,請王爺恕罪。這丫鬟不過是賤妾院子裡的下等丫鬟,因犯了錯才被賤妾罰了跪在門口,卻不知道怎麼成這模樣。可真真是急煞賤妾,請王爺恩准,速速容賤妾將這丫鬟帶回西江閣診治。”
那丫鬟似乎聽到了方側妃的話,雖然人在昏迷之中,但那雙手卻是緊張地抓住柳梅殊的衣角,身子在微微顫抖。
“請王爺恩准,這個丫鬟我向方側妃要了。若是救活了,那是這丫鬟命大。若是救不活,也算是這丫鬟命數已盡。我跟這丫鬟極爲投緣,一見如故,還請王爺恩准。”柳梅殊說完這句話,衝着遠方房頂上看熱鬧的兩個人拱了拱手,“兩位侍衛大哥,麻煩其中一位將這丫鬟送到我院子裡,麻煩另一位以最快的速度請一個大夫來。梅殊在此,給二位行禮了!”柳梅殊快速地說完這句話之後,竟真的衝着冷遷和冷夜的方向行了一個大禮。
司徒墨微微一愣,對柳梅殊自作主張有些不虞。但奇怪的是,他並不想當着方側妃的面訓斥柳梅殊。他的心中想的,竟然是晚些時候拿這件事做籌碼,再從她那裡換取幾個完全超出想象的奇思妙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