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談話,很是溫和。但是,當司徒琳兒說出十營之事的時候,面上卻帶着一絲狡黠的笑容,卻好似什麼陰謀得逞的樣子。莫小川心頭犯疑,卻也並未多問。
在他想來,女人總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的。或許,司徒琳兒覺得猜透了自己的一點心思,有些自喜吧。
思索片刻後,莫小川問道:“琳兒姑娘覺得,該如何將十營帶走呢?皇上又會不會放人?”
“這個嘛……”司徒琳兒沉吟一會兒,笑道:“其實,說難也難,說容易倒也容易。無非是兩個方面,一是皇上那邊怎麼想的,二是如何將禁軍之中這些少爺兵的積極性調動起來。皇上那邊,便要靠王爺自己想辦法了,小女子愛莫能助。不過,煽風點火的話,小女子倒是有些本事的。只要王爺能讓章立將軍配合我。”
“當真?”莫小川露出了微笑。
司徒琳兒不知怎地,感覺似乎自己中計了一般,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盯着莫小川瞅了一會兒,又看不出什麼來,隨即,輕輕額首,道:“這個自然。琳兒雖然一介女流,說話卻還是算數的。”
莫小川嘿嘿一笑,道:“如此便好。”說罷,對着外面,道:“茹兒,派人將林風給我叫過來。”
茹兒一直守在門前,聽到莫小川的話音,答應了一聲,便安排下去。不一會兒,林風快步行來,行禮道:“王爺您叫我?”說罷,又對着司徒琳兒微微點頭,道:“見過琳兒姑娘。”
“這幾日,你與章立,便聽琳兒姑娘差遣。她的話,便是我的話。”莫小川說罷,對着司徒琳兒又是一笑。
司徒琳兒微微一怔,隨即望向了林風。
林風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卻還是點頭成是。
莫小川站起了身來,道:“既然琳兒姑娘已經有了打算,那麼,我便樂的清閒了,我先去洗個澡。琳兒姑娘莫要太累……”莫小川說罷,笑着邁步走出了會客廳。
林風看了看莫小川的背影,又瞅了瞅司徒琳兒,不知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司徒琳兒卻是秀眉緊蹙,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站起了身來,望着莫小川遠去的身影,輕哼了一聲,面上卻帶着一絲笑容。
之前,莫小川聽到她說出煽風點火之事,由她來做之後,那古怪的微笑,便讓她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妥。現在才明白過來,看來莫小川早已經有了把握,莫智淵會同意他將十營帶走,而莫小川缺少的只是一個理由而已。若是司徒琳兒不攬去這個差事,怕是這種事,又要莫小川自己謀劃。
現在司徒琳兒主動攬去了,倒是省下莫小川不少事,因此,他可以清閒睡覺,讓司徒琳兒忙死忙活了。司徒琳兒等於是自己挖了個坑,將自己填了進去。
本來還以爲將了莫小川一軍,現在想來,卻又讓莫小川反將自己利用了。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莫小川對她十分信任,也相信她的能力。將這些事交給她,能夠放心。所以,司徒琳兒儘管因爲莫小川算計自己,有些小小不快,可一想到這一層,這一絲不快好似頓時消失,心中還多了一份安定。
當即,她收回了目光,對林風說道:“林護衛,這幾日,還有勞你幫忙了。”
林風抱拳,道:“琳兒姑娘說的哪裡話,王爺已經交代下來。現在,林風便是姑娘的馬前卒,只要姑娘吩咐便可,林風必然不敢懈怠。”
司徒琳兒笑着道:“林護衛是王爺的貼身護衛,小女子可不敢隨意使喚。我也不過是替王爺出力辦事罷了。只要林護衛多多幫忙,小女子便感激不盡了。”
“姑娘嚴重了。”林風忙道。
“有勞林護衛現在拍人去一趟十營,將章立將軍請過來,琳兒有些話要對二位說。”司徒琳兒也不再客氣,緩聲說道。
“是!”林風答應一聲,隨即走了出去。
林風離開之後,司徒琳兒面上帶有幾分嬌嗔之色,正欲邁步去尋莫小川,想了想,卻又作罷,現在她的貼身丫鬟已經被帶到了王府之中,現在也守在門外,喚來了貼身丫鬟,讓她尋了一些紙筆來。司徒琳兒便尋了一件書房,靜靜地去謀劃此事了。
莫小川本來以爲王府出了什麼大事,卻沒想到,反倒是給了自己的一個機會。
只不過,蠻夷軍突然來襲,必然會提前他去前線大營之事,如此,便讓他本來便不充裕的時間又緊了幾分。而這一點,卻因爲司徒琳兒的出現,讓他省去不少力氣。
既然司徒琳兒能夠有把握的說出來,必然早已經提前有了想法,將一切交給她來做,應該不會比自己去做差。
不過,在這之前,還要去莫智淵那裡探一探口風。同時,得到他的首肯,雖說,莫小川有有成把握可以肯定莫智淵會同意此事,但是,也需要提前經營纔好。而且,也要顧忌自己在前線大營的限制,這些,都要讓莫智淵對他完全放心,纔好。
另外,莫小川還需要去見一見白易風,有一些事,必須要從他的口中,才能夠得知。例如,齊王留下的東西,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當年白易風憑藉它,居然能夠讓呂洪良知難而退。可見,此物必然不凡。
而且,應該是有一定力量的東西,若不然,當初齊王已經死去,他的大部分勢力也被莫智淵壓制或者消滅,僅僅憑着他留下來的一樣東西,呂洪良必然不會退縮的。而劉娟娘之前說過,這件東西,與白易風讓劉娟娘帶來的一塊令牌有着直接關係。
可是,令牌莫小川倒是仔細看過了,雖然做得很是精緻,卻沒有感覺出什麼特別之處來。不過,這些事,也不急於一時,莫小川去齊心堂總堂,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他不在府中的消息,可能已經有人透露了出去。所以,這兩人,他需要的是安穩人心,接見一些前來拜訪之人才是。
何況最近的朝堂之中,都是議論他的聲音,他也不得不多做思考,隨時準備着。
莫小川心中思索着,邁步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前。此處,原先他不在的時候,司徒玉兒便住在這裡。不過,現在因爲府中多了燕兒,司徒玉兒便搬了出去。
或許是給莫小川騰出一個地方,讓他可以有時間去寵幸燕兒吧。
對於司徒玉兒的這種做法,莫小川也爲勸住。他知曉,自己這輩子,身邊已經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了。所以,這種事以後司徒玉兒也是要面對的。對於她的懂事,莫小川雖然心裡有一絲的愧疚,卻也並不打算改變。
生活在這個時代,便要適應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當初生活在現代世界之時,莫小川也不是什麼偉大的人,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少年。
反而是這個世界,讓他成長了起來。
若是一味的想要保留自己在現代世界留下來的思想,卻是顯得有些迂腐了,實在不適合生存。他現在還沒有能力來改變這個世界,所以,能做的唯有適應,太過特立獨行,便是跟自己過不去了。
司徒玉兒雖然搬了出去,但聽聞莫小川回來,卻依舊給他準備好了洗澡水,已經坐在屋中等候了。她是一個聰明的姑娘,這一點和她的姐姐,其實本質上區別不大。
只不過,她的聰明用在了這個家中,用在了莫小川的身上。而司徒琳兒卻用在了大勢之上,用在了幫助莫小川的事業上。正因爲兩人智慧所用的地方不動,也限定了兩人的眼界和思想的不同。
總體來說,司徒玉兒卻是比不上司徒琳兒的,不過,她並非是輸在聰明才智上,而是輸在了性格和眼界上。
當然,她自己並不這樣覺得。在她的眼中,能有自己心愛的男人陪在身邊,這便是最大的幸福了。其他的,均無所謂,也不是她所求的。
莫小川推門回到屋中,看到司徒玉兒坐在浴桶旁的模樣,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道:“玉兒,你這是做什麼?你現在懷有身孕,應該多注意休息纔是。這些事,交給下人去做便是了。”
“我已經做習慣了,她們去做,我不放心。”司徒玉兒說着將白皙的手腕搭在了莫小川的腰上,解開了他的腰帶,道:“夫君莫要推辭了,快入浴吧。一會兒要掌燈了。”
莫小川頓了一下,將抓在她手腕上的手,緩緩地鬆開,任由她幫着自己褪去了衣衫,隨後,光着身子邁進了浴桶之中,舒坦地坐了下來。半眯上了眼睛。
隨着司徒玉兒的小手在他身上游走清洗。莫小川享受地將半眯着的眼睛完全地閉了上去。
“柳姐姐這幾日過來了兩次,好像是要找你。我直接告訴了她,你有事不在府中,應該無礙吧?”司徒玉兒在莫小川的身旁,輕聲說道。
莫小川輕輕地點了點頭,柳卿柔他還是信得過的。而且,柳卿柔並不參與政治,所以,她便是知曉,也不會透露出去。這並沒有什麼反妨礙。
不過,聽司徒玉兒說起柳卿柔,莫小川倒是想起了一個人來。
柳惠兒。
自從當初分別之後,莫小川一直都未曾再見過她,之前與柳卿柔一起吃飯的時候,還曾說要找個機會去見一見柳惠兒。可是,卻被各種事情拖延了下來,以至於,讓他差點忘記此時。
現在想來,在離開上京之前,倒是要抽個時間,去見一見柳惠兒了。也不知她現在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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