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宿命

唐文宗大和元年,風雲一時的南詔國正式向光州軍請降並傳檄四方。而幾乎就在此時,南詔公主花無顏正率領大軍日夜不停的趕奔曲靖,意圖與趙憶叢在那裡展開決戰。

儘管此刻太和城已經投降,但花無顏卻無從得知這個消息。仍然按照既定的計劃準備進攻曲靖直接與光州軍主力進行決戰。儘管現在進行決戰的勝算不大,可是考慮到疲憊不堪的遠征軍已經無法承受一場漫長的戰爭,花無顏迫不得已也只能做出速戰速決的決定。

對於眼前的戰事趙憶叢沒做任何計謀方面的考慮,只是出兵與對方進行正面較量,這在以往的戰鬥中是很少見的。不過這並不是趙憶叢得意忘形,而是因爲只有一場壓倒性的勝利才能最大程度打擊敵人的鬥志,而事實上在佔據絕對優勢的前提下再考慮設計對方也顯得有些多餘了。

曲靖城外的平原上兩軍擺開了戰場,大戰一觸即發。對於花無顏與趙憶叢來說這本就是一場期待已久的戰爭,只是兩人誰也沒料到會來的如此迅速罷了。

無論身材還是氣質,此刻的花無顏與石義府中那個身材肥胖面目平凡的女子都已經截然不同了。可是趙憶叢還是很清楚的知道這就是她。因爲只有她纔會有如此深邃的眼眸,只有她的眼睛纔會如星空一般浩瀚無垠。沒有約定兩人卻幾乎同時催馬向前,這是一種莫逆於心的感覺,無論眼前是對手還是朋友,總有一種相知多年的默契。

“你終於來了,我等了很久。”趙憶叢帶着自然的微笑,彷彿迎接多年未見的友人。這種笑容讓花無顏覺得溫暖,同時又有一絲忿恨,仰起臉來望着他:“怎麼?你已經等不及要打敗我了麼?”

“你爲什麼總是這麼咄咄逼人呢?”趙憶叢無奈的說道:“總這麼緊張是很容易未老先衰的,所以聰明的女人總是會保持一種平和的心態。”見花無顏只是恨恨的盯着自己卻不接話,只好搖搖頭接着說道:“當然了,我也想早點結束這場戰爭,對我來說在這裡已經耽擱太久了。”

“說的如此輕鬆,你憑什麼確信最後的勝利者會是你呢?”看他的樣子根本不是要和自己決戰,姿態輕鬆的好像逛市場一樣,花無顏心裡的鬱悶再次上升。

聽她說話的語氣怎麼像個吃醋的小媳婦一樣,難道她和趙大人有什麼自己不清楚的關係......。想到這裡陽城也不再堅持,幸好現在府中主事的李青是很好說話的人,想來送過去也沒什麼吧!

於是一行人在周圍百姓詫異的目光中浩浩蕩蕩的向節度使府行去。

擡頭掃了一眼花無顏身後如標槍般筆直站立的軍隊,趙憶叢笑道:“你還是讓他們休息一下吧,我怕一會開戰他們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了。就算站的再直也改變不了你們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本質。”花無顏驕傲的望着他搖頭道:“只要有一口氣在,我們南詔人就絕對不會屈服的,南詔人的驕傲就是寧可死也不苟且偷生,你是不會懂的。”

“你錯了,這個世界上也許會有絕不屈服的個人,但絕不會有絕不屈服的民族。”趙憶叢笑着續道:“事實上你把人性想的太高尚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尊嚴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只是活着。我會讓他們在生或死之間做出選擇的,我確信結果會讓人滿意。”

心裡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可是那種自信的姿態讓花無顏心中非常不忿:“我以爲你會勸降我的,沒想到你只是說了這麼多沒用的廢話。”

“我是不會勸降你的,因爲那是對你的侮辱。”趙憶叢收斂笑容:“無論我對於人做出怎樣的評價都是不包括你的,因爲你並不是大多數人。”靜了一下又道:“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當你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會尊重你,給你一個公平交手的機會。”

前邊的話有那麼一絲感動,聽到後來花無顏的怒氣又上來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公平麼?看來你果然不是大多數人,就連公平的定義都和別人不同呢。”

“公平總是相對而言的,就眼前的場面來說確實算不上公平,可是縱觀戰爭全局的話並沒有不公平的地方,要知道我們的戰爭從你進攻中原就已經開始了,到現在不過是結束而已。就好像相同的棋子下到後來總是有多有少一樣。”靜了一下趙憶叢又悠然說道:“交戰在即你卻如此心浮氣躁,難道內心已經放棄了麼?”

很奇怪面對趙憶叢的時候,內心總是變得很浮躁易怒,難道是因爲面對他的時候有着強大的壓力,而自己也確實如他所說對接下來的戰鬥沒有信心麼?想到這些花無顏慌忙驅逐出這些古怪的念頭,強自鎮定的問道:“太和城的情況如何,你會怎麼對待南詔皇室和大臣?”

“這個問題到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了,現在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說到這裡趙憶叢故意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接着說道:“因爲現在告訴你的話絕對會影響你的心情,那樣我實在勝之不武。”

忍了又忍,花無顏低聲罵道:“混蛋,你已經影響我的心情了,難道你不知道在這麼近的距離內激怒我是件很危險的事情麼?”挑釁似的望着他又道:“你說我現在把你生擒活捉或是斬於馬下會不會迎來一場勝利呢?”

“我保證這樣做的話你不但得不到勝利,反而會迎來一幕絕對不想看見的血腥場面。”趙憶叢毫不在意的望着她又道:“你的確有那個能力讓我死於非命,可是同樣的我也有足夠的資本讓南詔變成墳墓,太和城雞犬不留。我很確定你不會這麼做的,如果你真有這樣的堅忍,那你完全不必像現在這樣不惜代價的趕回來迎接失敗。”靜了半晌又道:“記得我當年說過的話麼,無敵的將軍也並非真的無敵,人生的戰鬥也不僅僅侷限於沙場上。作爲統兵大將你很出色,可是作爲一個成大事者你還差了很多。”

“也許這就是我和你之間的區別吧!”花無顏贊同的點點頭又道:“話已至此,接下來的事就用戰鬥來決定吧!記住,戰場上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希望你也不會。”

趙憶叢擺手道:“你錯了,對我而言這只不過是場戰爭而已,並非什麼生死較量,所以我是一定要對你手下留情的,因爲只有活着的你才能兌現當初的賭注。”不理花無顏的錯愕,拍馬向回走去:“記住自己當初說過的話,敗了你就要聽命於我。”

戰鬥吧,爲了光州的榮耀!

戰鬥吧,爲了家鄉的父老,爲了南詔的自由!

雙方士兵在震天的鼓聲中衝入戰場,如海邊巨浪一般碰撞到一起,剛接觸就達到白熱化的程度。第一批倒下了,第二批、第三批就踏着他們的屍體毫不遲疑的衝上去,爲了生存唯有前進,唯有打倒一切阻在前方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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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和光州城關係密切,卻又好像遙不可及。雖然遠方的光州子弟正在戰場上舍生忘死的拼殺,光州城本身受到的影響卻微乎其微,大多數人仍然自得其樂的悠哉遊哉。街頭行人如織,小商販們不停的叫賣着手中的物品。

此情此景對於久處其中的人來說自然是早已見慣,可對外人尤其是從戰火紛紛的中原來到的人則是別有一番感受了。見慣了兵荒馬亂,見慣了流離失所,如今見到這樣一付生機勃勃的景象反倒覺得驚奇。

平陽公主李釉與其母蕭妃此刻正散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頭,悠閒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倒是沿途護送他們的神策軍軍官顯得有些緊張,跟在李釉後面不停的勸說着:“殿下,我們還是回城門那裡等着吧!劉大人一會接不到人會責怪小人的。”

李釉毫不在乎的說道:“不用那麼緊張,他要是責怪的話就推到我身上好了。快別煩我了,這一路總是坐車把人都悶死了。”軍官只好苦着臉無奈的跟在後邊,心說暗罵:還把自己當公主呢,若不是劉大人有嚴令讓我們好好對待,我才懶得理你。

走到街的盡頭,這個神策軍官一眼就看見劉晏冷着臉站在前方,身邊一個滿臉笑容的青年不時和他說着什麼。一路小跑着過去徑自拜倒:“小人胡江拜見大人。”

“嗯,起來吧!”劉晏面無表情的答應着見到他身後站着的人不由又皺起眉頭:“怎麼讓公主殿下步行,難道你就是這麼好好對待的麼?”

胡江臉上的冷汗立刻就下來了,他可清楚這位大人的厲害之處,那可是要人命不眨眼的主。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劉晏旁邊那個和藹的年輕人看不過去了:“老劉,我說你就別責備他了。公主殿下想幹什麼哪是他能管得了的。”

終於碰見好人了,胡江感激的望着那個青年一眼,就聽劉晏喝道:“還不快拜見陽城陽大人。”陽城擺擺手徑自上千幾步躬身施禮:“臣陽城參見蕭妃娘娘,公主殿下....。”劉晏卻只是拱了拱手,明顯沒有陽城那麼莊重:“娘娘,公主請了,一路辛苦且隨我先到驛館安歇吧!”

陽城雖然莊重但也不是跪拜大禮,至於劉晏那根本就是敷衍了。不過蕭妃知道自己現在的地位,能有人收留就不錯了,當下還禮道:“那就有勞兩位大人了。”平陽公主李釉倒是沒想那麼多,大聲問道:“趙憶叢呢?他怎麼不出來接我們?”不待兩人回話又大咧咧的說道:“算了,別費心找藉口了,趙憶叢當年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現在就更不會在乎了。”

“公主此言差矣,趙大人一向擔憂國事對國家忠心耿耿,此次聽說聖上遇害的消息簡直是痛不欲生,連連吩咐我等一定要想方設法把兩位安全接過來呢。”陽城神色鄭重之極:“趙大人沒有親自出來迎接兩位並非故意輕視,而是根本沒在光州,此刻他正率領將士們在遠方爲國拼殺,教訓那些侵犯我大唐天威的敵人。”

“好啊,躲得倒很及時。”李釉哼了一聲道:“你和趙憶叢明顯是一路貨色,表面上道貌岸然說的鄭重其事,心裡卻一肚子的男盜女娼,沒有一個好東西全是一丘之貉。”

心裡納悶李釉到底怎麼回事,對即使施出援手的趙憶叢不但不感激反而如此惡言相加,若說是以公主的身份爲依仗又不像,因爲聽她話裡的意思自己也知道現在沒人把公主的身份當回事了。等等,她還說趙大人躲得及時,難道說趙大人很怕見到她們麼?

疑惑在心底一閃而過,陽城表面上卻仍舊笑容滿面沒有一絲不滿的神色:“看來公主對我家大人誤會很深呢!等趙大人回來再親自向你解釋吧,長途勞頓,現在該去好好安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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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釉不理他的手勢哼了一聲道:“算了,懶得和你們計較,不過驛站我是不去住的,聽說節度使府的環境不錯,我要住在那裡。偌大的府邸總不至於連我母女二人都安置不下吧!”頓了一下又道:“我還聽說府裡佳麗如雲,倒要看看他是怎麼作威作福的。”

說話的語氣怎麼向吃味的小媳婦一樣,難道她和趙大人之間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關係?想到這裡陽城也不再堅持,反正節度使府裡主事的李青是好說話的人,應該不會反對她們入住的。於是一行人在周圍百姓詫異的目光裡浩浩蕩蕩的向節度使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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