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鳳離趕到瑾王府的時候,圍在瑾王府外的暗衛已經開始攻擊了。
作爲天琊閣名正言順的閣主,他曉得這些人是天琊閣的人,卻不知天琊閣何時出了這麼一批人。
也就是說,司琴樂揹着他養了這麼一羣死士,且這羣死士還不停鳳離的命令!
想到這裡,鳳離很是憤怒。先不說司琴樂這種明擺着就是要背叛自己的樣子,就看她現在講黎閡困在瑾王府,準備圖謀不軌的樣子,就不是一般的膽大!再者,這一大羣人圍攻瑾王府到現在了,官府還沒有派兵鎮壓,想必是有朝廷中的人與司琴樂合作。
鳳離暗自咬牙。
這種情況,對黎閡很是不利啊!
無風面無表情的站在鳳離身後,說:“王爺今日腿疾復發,眼下在王府中接受治療,神志不清。”
這樣的情況,無疑是雪上加霜。
就在鳳離頭疼不已的時候,蒲敏這裡也陷入了僵局。
董顎將軍聽從太子容戒的吩咐,入宮謝恩去了。董顎東降和董顎夏津被迫跟着董顎將軍一起去了。所以現在董顎家,只剩下蒲敏和容戒了。
不知事的下人們以爲太子殿下與小姐相熟,大抵以後會有更加親密的關係,所以都早早的退下了。一時間,董顎家的大堂裡只剩下蒲敏和容戒兩兩相望了。
既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蒲敏說話也不如何的拐彎抹角了,恭敬開口:“太子殿下今日造訪,不過是爲了家父的賞賜。眼下父親入宮謝恩了,不曉得太子殿下還有何別的打算嗎?”
容戒也笑了起來,端起茶杯說:“沒有別的打算就不能來董顎家看看嗎?董顎小姐,本宮自前次別後,覺得董顎小姐甚是機敏聰慧,不由有些心神馳往,想要與董顎小姐切磋切磋。”
切磋切磋?蒲敏在心中冷笑,想必不僅僅是切磋吧?
當然,面子上還是不能如此說的。蒲敏道:“勞太子殿下掛心了,民女對太子所感興趣之事只怕是並不十分的瞭解的。”切磋什麼?就這樣一個草包太子,切磋如何犯錯嗎?她都還沒有和黎閡切磋過呢,怎可讓區區一個容戒領了先?
聽到了蒲敏拒絕的話,容戒很是生氣,卻還是保持着面上的平靜,彷彿不喜不悲的樣子,說:“哦?據說董顎小姐精通棋道,莫非只是傳聞而已嗎?本宮今日醉心棋術,本還想着向董顎小姐討教一番呢!”
棋術?
“實在是讓太子殿下失望了,民女確然是對棋術沒有多少了解。但是民女聽說尚書家的三公子很是精於棋術,不若太子殿下尋找尚書家去問問?”蒲敏在心中白了個眼,面上卻還是沉穩端莊的樣子,“民女當真是不擅長於下棋,還望太子殿下理解。”
這般明明白白的拒絕,讓容戒忍不住臉色發青。
京城第一才女,誰都知道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頗爲通曉機關術、破敵術,博古通今,眼下她竟說自己不會下棋?那他再問下去,她是不是會說自己什麼都不會,那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不過是虛構的?
呵呵。他冷笑。
不過看時辰只怕司琴樂也該得手了,容戒有些後悔今日來董顎府了,因爲來到這裡,簡直就是給自己找氣受!
只是一想到容黎閡的結局,容戒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但願董顎小姐明日再見的時候還能如今日一般巧舌如簧。本宮對於與董顎小姐再見面的時候還很是期待的,希望再見面時,能與小姐下一盤棋。”
看到現在的容戒,蒲敏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現在這樣的情況,是怎樣?容戒忽然說了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莫非其中內有乾坤?可她反覆咀嚼了這句話後,並未發覺不妥啊!
想不透這一點的蒲敏,有些警惕的看向容戒。
容戒面對這樣的審視,反而淡然一笑說:“董顎小姐不必這樣看本宮,本宮確然是沒有做什麼的。只是覺得眼下天色尚早,回東宮未免早了些,不若去看看黎閡。畢竟賞賜太后壽宴一別後,尚不曾私下小聚,現在去看看,也是表達一下我這個兄長對他的關懷。”
黎閡!
經過太子這一番提醒,蒲敏終於注意到了,是黎閡!自己回來到現在,起碼也過去了好幾個時辰了,不曉得黎閡怎樣了。他今日腿疾復發,正是虛弱的時候,若是叫太子瞧見了,不曉得還要怎樣的一番嘲諷吧?
所以,蒲敏很認真的想過以後,覺得今日一定要阻止容戒去看黎閡。黎閡的病正在要緊的時候,別叫閒雜人等過去導致病情惡化了。
決定好後,蒲敏假裝很是驚訝的說:“瑾王殿下嗎?民女聽說,瑾王殿下也很是醉心棋術,太子殿下莫非是要去找瑾王殿下下棋嗎?”
“哦?原來董顎小姐對本宮這個弟弟這般瞭解。”容戒挑眉,也是一臉吃驚的樣子。
蒲敏倒是客氣的笑了笑說:“談不上如何瞭解,不過是在瑾王府做伴讀的時候,偶然間與瑾王殿下對弈,方纔感受到的。”
一看蒲敏引出了一個話題,容戒饒有興趣的順着她的話題說:“哦?董顎小姐曾與黎閡對弈?不曉得黎閡的棋術如何?本宮倒是要去討教一番了。”
“瑾王殿下的棋術很是高超,民女生平所見中,只怕是難有能超過瑾王殿下的。難得的是,瑾王殿下很是謙虛,不曾將自己高超的棋藝掛在嘴邊。”言外之意就是,別人棋藝高超了還不曾說什麼,你只不過是個棋藝入門便開始在這兒咋咋呼呼,太過驕傲了吧?
容戒自然是聽出了她話中之意,只是身爲太子,不好直接發火,就皮笑肉不笑的說:“董顎小姐果真是有一張好嘴,既然董顎小姐這般欣賞黎閡,不知是否曉得今日黎閡舊疾復發?”
聽到這個消息,蒲敏皺了皺眉。沒想到容戒已經知道黎閡今日腿疾復發了,既然知道了這件事,現下爲何又會在這裡和自己耗時間,不是應該快些去瑾王府做些什麼纔是嗎?想到這裡,蒲敏忽然瞪大雙眼,一臉的不敢相信。
容戒就在主位上看着蒲敏面色變化,當看到蒲敏臉色發黑的時候,就知道她是猜到所有的事情了。於是頗爲愉快的說:“董顎小姐果真聰明,只消本宮稍稍提點,便能猜到所有的事情了。呵呵,今日本宮來董顎府確然只是爲了找董顎小姐罷了。黎閡那裡,自然會有人去探望。那人害怕董顎小姐擔心,便囑咐本宮專程來安撫一下蒲敏小姐,不要叫小姐太過擔心黎閡傷勢,她會派人照顧好的。”
這句話,也就是告訴蒲敏說,他今日來這裡唯一的目的就是拖住她。至於瑾王府,還會有人專程去對付黎閡,而且絕對會下狠手。也就是說,今日太子殿下專門計劃佈局好了一切,就是爲了對付容黎閡。+
只是太子既然沒有明說自己是爲了對付容黎閡,蒲敏自然不能講這件事挑明。雖說她心裡已經急不可耐了,卻也是知道太子還沒有得手。畢竟,太子來此的目的就是爲了拖住自己,若是得手了,只怕會立刻離開去看自己的勝利果實吧?既然現在還在這裡,就說明黎閡那裡還沒有太大的事,說不準太子現在就是想從自己這裡套出一些話來去對付黎閡呢!
沒想到不過離開了瑾王府幾個時辰,局勢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蒲敏笑着對太子說:“既然太子是專程來安撫蒲敏的,想必也是知道瑾王殿下那裡的傷勢究竟如何。既然現下還不曾離開,想必瑾王殿下的傷勢還在診斷中,尚未有結果吧?不若殿下與民女就在此靜待結果出來如何?殿下是一國儲君,想必不會欺騙我等小女子,定是不會讓瑾王殿下有閃失的。”
容戒也笑着回道:“蒲敏小姐此言差矣,本宮縱使是一國儲君,卻對岐黃之術瞭解破少,不過是曉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罷了。今次若是瑾王殿下當真因病情有了什麼閃失,莫非蒲敏小姐還能怨是本宮做的不成?”
.說白了就是說,如果今天容黎閡出了什麼事,你還能怪我不成?容黎閡出事的時候,我可是一直都在你董顎府呆着的,所有人都能爲我作證。
他都這樣說了,蒲敏自然聽出了其中意味。很明顯,這爲太子殿下今日要置黎閡於死地。
一時間,蒲敏是慌了起來的。好在到底是在這些日子裡磨練出了沉穩的氣質,並未表現出來,只是很隨意的叫了一聲:“小戲,你來一下。”
很快的,門外蒲敏的貼身侍女小戲就走了進來,恭敬的行禮說:“太子殿下貴安,小姐貴安。”
待小戲行禮完,蒲敏很是認真的吩咐她說:“在我房間外的梨花樹下埋了一罈子好酒,你去取來給太子殿下嚐嚐。”
“是。”小戲福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