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瑤彩聽罷,臉色也有些掛不住了。自認心虛,便生硬着臉色,道,“奶奶,我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既然姐姐硬是說自己沒有過錯,瑤彩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不要爲了瑤彩,就鬧的你和她生氣啊!以和爲貴以和爲貴!”
她說着,一副深明大義,通情達理的樣子。
相比較於顧傾雪的冷言冷語,老太太顯然更吃墨瑤彩那一套。
“唉,公主有如此氣度,讓老身着實慚愧。”說罷,她非常不悅的看了看顧傾雪。
“你還呆在這裡作甚?還不快點離開?!”
聽罷,正好順了顧傾雪的意,她也不多留,起身就要離開。
“唉?姐姐請稍等。”背後的墨瑤彩卻忽然將她喊住了。
顧傾雪淡漠的回頭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墨瑤彩揚着笑臉,問道,“傾雪姐姐,過幾天就是奶奶的大壽,你有沒有準備些什麼呢?”
大壽?顧傾雪聽罷,眉頭微皺,靜默了片刻。確實,關於老太太大壽一事,不曾有人告訴過她。
“傾雪姐姐,難不成,你還不知道奶奶的大壽?”墨瑤彩見她不語,便抓住機會十分驚訝十分大聲的說了出來。
一旁高座的老太太聽了,面子又有些掛不住了。
顧傾雪自然能聽出墨瑤彩話裡的意思,便冷聲道,“公主多慮了,傾雪是奶奶的親孫女,自然記得奶奶的壽辰。只是,關於壽辰那日,傾雪要準備的東西,就無法奉告了!”
說着,她再不給墨瑤彩機會,擡腳就快步離開了大廳,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多留。
出了大廳的顧傾雪,聯想到前幾日,顧烈硬是要她學琴的事情。現在看來,學琴怕是要讓她在老太太宴會上展示一番。
老太太大壽那日,必然會有許多達官貴人。今日,墨瑤彩突然登門造訪,顯然明擺着會參加老太太大壽。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想到這裡,她隨即斂眸一愣,想到了墨彥陵。依顧烈的性子,老太太大壽,必然會邀請墨彥陵來府。不知爲何,她的心裡忽然隱隱有了幾分不安的感受。
與此同時,皇宮,太子書房。
“殿下,相爺來了。”
正在書房裡批閱文書的墨彥陵,聽到身旁的侍衛來報,說顧烈有事要見他。
“快快請相爺進來。”
不多片刻,顧烈的身影便出現在書房裡。
“老臣參見太子殿下!”
“相爺,快快請起。來人,賜座!”墨彥陵手一揚,溫和的說着。
“不知相爺今日來找本宮,是所謂何事?”
顧烈落座之後,笑言道,“也沒什麼大事,只是過幾日家中老母親要過壽,想要請殿下前去府上做客一番。殿下與小女的關係甚好,想着殿下理性前去。”
墨彥陵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這是自然,相爺儘管放心好了,那日我必然會去的。”
顧烈頓時喜笑顏開,看了看他,又想起了什麼,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狀,墨彥陵也察覺到了他的欲言又止,便不解的問道,“相爺,還有何事嗎?”
顧烈聞言,嘆了嘆氣道,“說來慚愧,老臣的小女,至今未曾婚配。老臣爲了她着想,最近幾日正在替她物色皇城內各個合適的婚嫁男子。但是,這人太多了,老臣也忙不過來。所以…”
頓了頓,他望着墨彥陵微微有些晃神的臉色,繼續道,“老臣希望殿下如果有什麼合適小女的男子,就替她介紹介紹。畢竟,小女也不小了,老臣希望她可以嫁給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
聽他說完,墨彥陵的心裡就忍不住的一陣抽痛。一想到自己喜歡的姑娘,有一天要嫁給別的男子,他的心裡便十分難受。
看了看他,他有些艱難的咧開一個笑容,但那笑容卻是異常的難看。
“相爺,此事還是希望能多多考慮傾雪的感受。若是傾雪心目中有了喜歡的人,相爺不如順水推舟做一番好意。”
他說着,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一旁的顧烈,見此,心中便更加確認了墨彥陵對顧傾雪有意思的事情。
“殿下,你有所不知啊,傾雪這丫頭呢,除了和你關係最好,便很少
再與其他男子有過交談。”
說罷,他又故意露出自言自語的模樣道,“說起來,傾雪和殿下的感情最深呢!”
話音落入墨彥陵的耳中,讓他的心不禁微微動了一下。想着自己與顧傾雪這麼長時間的接觸,確實是她來往關係最好的人。
雖然她的身邊會有夜半相陪,但是他能清晰的看出來,顧傾雪對於夜半僅僅是師兄妹之間的關係。
這樣想着,他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顧傾雪當日非常堅決的拒絕了自己。
眼神又不自覺的黯淡了下來。
而此時的顧烈,因爲墨彥陵對顧傾雪有意之事,而沾沾自喜。只要墨彥陵對顧傾雪有意思,那麼,他的計劃就一定能夠實現!
墨彥陵沒有注意到顧烈眼底掠過的那一抹算計的目光,也不知道顧烈心中的計謀。
對他來說,顧傾雪就是他心裡永遠抹不去的一道光芒。即使她不喜歡他,他還是會願意用自己的一生去守候她!
老太太大壽之日很快便到來了,顧府的宴會請帖已經發放的差不多了。
顧傾雪這幾日也在忙着努力學琴,準備着在壽宴之上爲老太太助興。
而夜半自從上次來見她一面之後,便再也沒有來見她。雖然她心中隱隱爲他擔心,但也只能無奈的嘆嘆氣。她對夜半和封千域的事情,一切都不知道。
皇城門外的驛站裡,夜半一身黑衣袍,帶着披風的黑帽,悄無聲息的避開了所有人的目光,從後院裡。直接進了樓上最後一間房屋。
如果此時此刻的顧傾雪見到他,必然會十分驚訝。眼前的夜半,滿臉疲憊之色,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肅穆和頹然。
確認無人之後,他飛速的閃身進了屋子。
屋內,一身白衣如雪的封千域映入眼簾。
本該風姿灑脫的帝尊,此時卻是有些狼狽的躺在牀上,手臂和胸口都纏滿了繃帶。
“師父。”夜半動了動嘴脣,有些苦澀的喚着。
帝尊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夜半,只是微微斂了斂眸,聲音低沉而沙啞的問道,“她在顧府,還好嗎?”
夜半點點頭,“師父放心吧,師妹一切都好。師妹的性子比我們想像的都要堅強。”
頓了頓,他沉了沉眸,擔心的道,“師父,你的身子…”
他說着,眼眶微微溼潤,有些說不下去了。
想起當日,他得到師父的密信,說已經回到皇城。可是,當他興致勃勃見到他的時候,那一刻,他的心情卻是無比震撼!
那樣強大無比的帝尊,居然會滿身是血的躺在他的眼前。
封千域清醒過來時,只是簡單的交代他,不要將受傷之事告訴顧傾雪。
“師父,你的傷,到底是誰幹的?師父你告訴我,我去給你報仇!”夜半猩紅着雙眼,胸膛因生氣而起伏。
封千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雲淡風輕的道,“小傷而已,與別人無關。這種不死的代價,還是值得的。”
他模糊的說法讓夜半皺了皺眉頭,“師父,你說這話是何意思?什麼代價?”
“夜半,爲師問你。我離開的這段日子你,皇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封千域凝着眼神,看着夜半,冷冽的目光緊緊的看着他。
夜半自知瞞不過他,也不打算瞞他,便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墨彥冥太子之位被廢,而現在的太子則是三皇子墨彥陵。墨彥冥死心不改,想要娶師妹爲妃,師妹不願意,所以便讓我搜集了墨彥冥這些年來的罪行,直接將墨彥冥打垮。”
凝了凝神,封千域微微蹙起眼眸,想到了什麼,微微抿脣,沒有過多追究。
“這樣也罷,墨彥冥本就不適合做太子,這樣的結局倒也在預料之中。”
夜半抿脣,沒有說話,只是心裡對於封千域受傷一事十分在意。動了動眼神,他又忍不住的問了一遍。
“師父,你能不能告訴徒兒,你這傷究竟是…”
“夜半!”封千域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爲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夜半苦澀的笑笑,“師父你是不是去了百花谷?是不是百花谷的人?”
百花谷,有去無回。如果說這世間還有什麼能傷害封千域,那無疑就是百花谷。
百花谷極其神秘,谷中人極少的出來。但是外人進谷,也幾乎是有去無回。
封千域的眼神微動,知道是瞞不過他,幽幽的開口,三言兩語的道,“百花谷,有你師妹需要的藥。只不過,想要得到那味藥,必須要爲之付出一些代價。”
看了看他滿身的傷痕,夜半心中怒火難消,“不過是藥材罷了,百花谷的人怎能將你打成這般模樣?!太過分了!”
“夜半,能見到爲師,你應該高興。原本,是要爲師德命。不過,爲師福大命大,還能撿回一條命。你該慶幸。更何況這些傷,對爲師來說,並不算什麼。”
封千域淡淡的說着,目光落在窗外的祥雲上。半晌之後,回過神來,看着夜半,示意他將桌上的包袱打開。
夜半帶着好奇的感受打開包袱,裡面靜靜的躺着一支血靈芝。繞是方纔還在怒火頭上的夜半,在見到這株血靈芝時,也不禁睜大了眼睛,一副呆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