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微明,兩千甲士全部聚齊在校場上,其它營盤的將士都沒有起牀,而他的部下全副武裝聚集,因爲今日是他們第一天練習新拳法的時候,而且辰凌又是軍中風頭正勁的英雄人物,能跟着他,都覺得很興奮。
辰凌也換上一襲校尉的鎧甲,紅色的武士服,外面掛滿了精鋼甲冑,甲片閃耀光芒,龍虎精神,英姿散發,襯托的辰凌多出幾分英氣,少了幾分柔弱儒氣。
看着朦朧的晨光霧氣之下,兩千甲士個個精神,掩飾不住眼底下的欣喜,辰凌大喝道:“將士們,不論你們以前是何等出身,殺豬宰羊的,還是奴隸佃農,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不畏死的通常能活到最後哦,越是怕死的,戰場上死的越快,從今天開始,我要把你們打造成軍中王牌之校,個個都能以一擋十,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衆將士吼聲如雷。
“很好,今天訓練的第一項就是體能訓練,任何拳法和劍術,都是以自身的力量爲根基,把身體練得飽和有力,體力悠長能頂得住別人幾倍的消耗,拳法和劍術發揮才更有殺傷力,今日先來個十里長跑,然後開始練拳。”
“滕虎、沈錚帶隊,目標十里處得山麓谷口,預備,開跑——”
這支兩千士卒的隊伍開始了體能的訓練,第一項就是全副武裝的越野跑,讓這些士卒都有些莫名其妙,身披裝甲,持着重兵器,奔到峽谷口處,一些新加入的輕銳士卒已氣喘吁吁,雙腿有些發軟。
看得辰凌微微搖頭,這些士卒的體能還須強化,但有數百武卒卻臉色不改,體能非常好,讓辰凌刮目相看。
魏國考選“武卒”,要求能“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十個,置戈其上,冠帶劍,贏三日之糧,日中而趨百里”,魏軍裡這樣的武卒只有二十萬,都是精壯的勇士,千條萬選,乃魏軍精銳王牌。
辰凌這個校營裡,只有六百真正的武卒,其它都是輕甲士剛劃入先鋒營的,因此戰力和體力都不如這些精銳之士。
“從今日起,每天清晨,十里越野跑,然後就是一百臥虎功、一百深蛙跳,還包括一系列的特殊訓練,希望兄弟們都能接受下來,成爲真正的銳士勇者,只有將士們生存的機率大了,殺敵多了,才能建功立業,獲得爵位,離貧民佃農甚至奴隸的身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們的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要出人頭地,就要靠我們的雙手去打去殺去創造,在我校營中,你們都是一樣的,沒有卑權貴之分,只要你肯努力,只要你勇往直前,立下戰功,一樣公平對待!”辰凌大聲呼喝出去,空曠的峽谷口平地上清晰耳聞。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所有的將士都仔細地聽着,渾身熱血上涌,他們一部分是魏國的國人百姓,但大多是佃農、僱農的弟子,參軍服徭役,在這大爭之世,戰國時代,一年下來大小戰數十次,十個男子上戰場,九個馬革裹屍戰死疆場,幾乎有去無回,但此時此刻,聽到辰凌振奮人心的話,心底裡竟冒出一絲建功立業的渴望。
“好——”“採——”戰國時代稱好喝彩,往往贊同一個人的觀點,只稱好不喝彩,只有當你的話深入身心,精彩絕倫,讓所有人共鳴之後,纔會喝彩,表示非常的贊同。
“今日傳授大家少林長拳的第四至第六式,每式八招,每招十四個變化,都要牢記在心,回去反覆演練苦修,爭取把拳打出力來,不斷苦練堅持一年,光是這一套拳法,就以讓你們以一擋十,空手對付十來個持劍的敵卒了!”辰凌又開始講解套路和招數、口訣,同時讓伍長官職以上的帶隊人,開始操練,就這樣,兩千多人又打起了少林長拳。
………
當把隊伍拉回軍營校場的時候,左路軍其它校營、尉營的士卒也開始列方陣演練陣法和技擊之術了。
辰凌讓巢蓋、嶽擎兩名千夫長帶領隊伍去操練陣型,他要到直屬中郎將那裡每日報到一次,畢竟他只是個校尉,上面還有都尉、中郎將等官職,都穩穩地壓住他。
“你就是那個辰凌?”
辰凌剛從校場中央空地過道走出,背後就聽見有人叫喊他的名字。
“嗯?”辰凌轉過身,看着有三名頂盔貫甲的壯年男子向他走近,身上的服飾與他相同,都是校尉的裝束,官職級別與他一樣。
“不錯,我就是辰凌,不知三位仁兄有何事?”
“誰是你仁兄?哼哼,聽說你只帶着三百人深入秦軍陣列,用一些下三爛的手段制服住了秦軍主帥,竟違背了董將軍的命令,沒有配合我軍衝擊,只顧着自己活命,讓我們這次反圍剿秦軍的戰略失敗,你還有臉在這耀武揚威?”一名校尉來者不善,竟一出口就是興師問罪,對辰凌大肆詆譭誹謗一番,其它兩人在那人左右冷笑着。
辰凌微微皺起眉頭,雖然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猜到這次生擒秦軍主帥的功勞會讓一些人眼紅或嫉妒,但是想不到,竟有人如此不知廉恥,顛倒是非功過,反而把辰凌的行爲當成一個罪過了。
“你們又是什麼人?也有資格在這評論我的行爲?”辰凌於十萬秦軍大陣中都不曾怯場,眼見這幾人挑釁,眼神逐漸轉冷,也不給他們好眼色了。
“我乃左營徐少卿將軍麾下,馮燁中郎將帳下,史殿弘校尉,這兩位是呂剛羅浪,已經在魏軍武卒當了兩年校尉,三年千夫長,都是憑着真本事高升上來,你一個如此病弱的豎子,焉敢與我等平級?而且還統領了兩個千人隊,簡直是浪費名額!”史殿弘冷笑着,對辰凌極爲不滿。
“這是董將軍安排,我只是奉命行事,如果你有意見,可以上稟董將軍,看他會不會拿下我?恕不奉陪了。”
辰凌轉身欲走,不想再打理這幾個找茬的人,明顯在挑撥是非,但他不會上當,一旦發生衝突,自己剛剛晉升上來,根基不穩,沒有後臺,難不保會被人使絆子,而且他隱隱從麾下千夫長、閭長那得知,這軍雖是董祉岐做主帥,但軍中卻分有大小三個派系,一方是聽命朝廷魏王的中立將士,還有一批是太子的陣營,剩下一批是三皇子的陣營,魚龍混雜,都不好得罪。
“站住!你拿出董將軍,以爲便能壓制住我們嗎?今日拋開身份,你小子敢不敢在校武場上,與我們比劃比劃,劍術、拳腳任你選,輸了給我滾得遠遠的,還要自動請纓,辭去校尉一職!”那位叫呂剛的校尉指着他的後背喝道。
不知死活!辰凌心中暗罵,看來今日想不動手都不行了,真是人善被人欺啊,表面卻冷冷笑道:“是單對單,還是三個兒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