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完全不顧剛纔淑女嫺雅的貴族女的形象,率直純真,毫無故作,徑直來到前院客廳,看到大廳內,端坐着一個男子英拔的身影,不是她朝思暮想的辰凌還有誰?
“凌哥……”
白若溪甜美地輕呼一聲,走入客廳內,眸光注視着辰凌,充滿着喜倦和歡愉。
“若溪!”
辰凌起身,與佳人目光相交,感受着彼此之間親密相知的情誼,那種感覺,與其它紅顏女子相處都不同。
白若溪眼橫秋水之波,眉插何春山之黛,桃萼淡妝紅臉,櫻珠輕點絳脣,一身絲綢裾羣,與身段配合得相得益彰,充滿着無暇的美感。
辰凌很自然地欣賞着佳人的美,覺得這種曲裾深衣就是列代漢服中最美的漢服,它不如唐代服裝豔麗,不如宋代服裝華美,但是卻把東方女性的古典、含蓄、輕盈、飄逸之美體現的淋漓盡致。
“你真美,若溪!”
白若溪聽着他沒來由地冒出一句愣頭話,逗得噗嗤一樂,但芳心竊喜,甜甜柔柔,女人最喜歡聽心儀的男子讚美,情話越肉麻,心裡越是攪糖糊……
“凌哥,今日怎麼抽出時間來看若溪了,我還擔心你長時間不來,找不着白家的大門呢?”白若溪笑着說出,但難掩話中的酸意和埋怨之情。
辰凌聳肩苦笑,大小姐這是怪自己來的少呀,我倒是想長住不走,就怕你臉薄不答應。
“回來這兩日,都在趕場兒,這不,剛從王宮覲見完魏王出來,就來白府了。”
白若溪聞言一愣,不再玩笑,而是鎮定下來,問道:“你入宮面見大王了,魏王是不是要封賞你了?”
辰凌點頭道:“不錯,破格提拔我爲都騎衛統領,掌管大魏王城的騎兵營,地位還在六衛營之上,官銜等級爲將軍,明日就要上任了,負責七雄會盟期間,王城周邊的治安。”
“哦,是這樣!”白若溪皺起黛眉,思考着其中的利害關係,這大小姐,能獨立撐起偌大商賈世家,才智與聰穎都是過人的,而且對魏國君臣都有些瞭解,通過魏王這一舉動,她就能分析出一些端倪來。
“魏王還對你說什麼了?有沒有提及諸王子爭權的事,對你有所提點?”白若溪問道。
辰凌見白若溪認真詢問,於是把魏王與他在後宮的對話陳述了一遍,供她參考分析。
過了半晌,白若溪輕嘆道:“魏王看來是要把你拉到他的陣營,否則你名氣日盛,會提高魏公子的勢力,反而對太子一方構成大威脅,打破朝廷幾股黨派的平衡,也會對王權造成威脅,如果你成了魏王一邊的新貴,反而起到壓制諸王子的目的,壯大王室的聲威。”
辰凌微微點頭,認真道:“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
“只不過,魏公子發現你被魏王拉攏過去後,會對你一邊加大拉攏賄賂,一邊謹慎提防,弄不好,各方勢力對你都有戒備,舉步維艱。”白若溪提醒他。
“這是自然,不過我手握實權之後,有公孫丞相撫照,加上魏公子的關係,暫時還不至於如履薄冰,形勢會比之前好一些,哪個不長眼睛來找茬,我就以危害治安罪扣留他,嘿嘿……”
白若溪也輕笑起來,暫時鬆一口氣,他官爵提升了,地位和聲威隨之遠播,魏國朝中元老舊臣,應該不能輕易就迫害了他,但是,朝政跌宕,官場起伏,伴君如伴虎,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凌哥,這一切都是你應該得的,河西一戰,名揚天下,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輝煌戰績,雖然我也爲凌哥自傲、高興,但是真的不希望,你再去帶軍出征了,以前總夢想着一位如意郎君,能出將入相,文能治國,武能安邦,現在想想覺得很天真,名聲只是虛榮,自古多少名將不是客死他鄉,就是功高蓋主,被君王迫害,他們的家眷,並沒有陪同終老的,這是一種名將的可悲。”
白若溪目光緊緊看着他,一種柔情似水,飽含愛戀,輕輕一嘆:“我不想要功名與虛榮,只希望凌哥能平平安安,讓若溪能靜靜守候,看到青絲變白髮的時候……”
辰凌聽得心中一醉,不得不說,白若溪的話,讓他真正心暖感動,也能體現白大小姐成熟睿智的一面,因爲她不想一般女子那樣,熱愛功名,癡迷英雄,崇拜權勢,像普通女子的花癡。
她有自己的主張和遠見,認識到世間,不許英雄見白頭,遲暮的名將功臣太少了,伍子胥、吳起、商鞅、龐涓、李悝等等,多少擁有乾坤大才的名士,能活到白頭之年?
能見識到心儀男子的武功文略,就可以了,沒必要在乎那些權勢和虛名,只求他能平安,守候在身邊,一切足矣。
白若溪吐露心聲,與半年前,她激發辰凌‘男兒立志安邦建功,馳名天下’時大不同了,這說明佳人的芳心,已經向他逐漸敞開,一場愛的角逐,就要告捷了。
“凌哥,其實若溪的心裡,這段日子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未來夫君了,如果若溪要嫁人,一定要嫁給凌哥,只是,現在還不到完全淪陷的時候,也就是說,若溪對凌哥,還沒有愛的那麼深刻……我要在嫁給凌哥之前,好好感受一回刻骨銘心的愛戀……”辰凌腦海裡還閃現着他出徵前,白若溪對他的告白,而如今的彼此,經過半年的離別相思,感情更近了。
“若溪,放心吧,我並非熱衷權勢的人,功名利祿對我而言,沒有什麼誘惑,但是我現在還不能退出,因爲捲入其中,除非我離開魏國,否則一旦我急流勇退,很快就會被各方勢力抹殺掉,所以爲了安全,爲了在魏國生存,我還是要步步爲營,繼續向前走,這樣白家也能有了後盾,化解潛在危機。”
白若溪輕點螓首:“明白了,凌哥,我會一直支持你的決定!”
“真是我的好若溪,真的渴望有一天,能早日把若溪娶過門呀……”辰凌感慨無限地發出。
白若溪抿嘴一笑道:“龐大的白家,你敢娶嗎?”
“那有何不可,而且要明媒正娶,轟動列國!”辰凌笑着道。
白若溪站在他身邊,拉起辰凌的大手,一改往日女強人的風範,變得有些小鳥依人,一副少女嬌憨情態道:“凌哥,聽說洛才女兩日後要在煙雨樓舉辦賽詩會,這件事,已在大梁掀起一陣旋風,新詩體開始廣泛流傳,大梁士子紛紛擬作,凌哥也知道吧?”
辰凌心想何止知道,承辦單位就是我的煙雨樓,他含笑道:“那煙雨樓,就是我的那個酒樓,承辦地點和一切用具,都有我辰府獨家贊助,今兒個登門白府,除了要看看我朝思暮想的若溪,還有就是關於一些商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