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辰府和白家城堡內都準備妥當,分批啓程在城外三十里外逢澤湖畔相聚,兩個府邸的武士和車輛回合在一起,隊伍一下子壯大了一倍,足足一千多侍衛,規模對於商賈而言,算是極大了。
五月天時,對於黃河以南的魏國而言,已經進入了仲夏時節。
逢澤會天水一色,遠遠望去平靜得就像一面鏡子,波光粼粼。
偶然有白帆船犁開這如玉的鏡面,在浩瀚的湖面上駛來駛去,像是漁夫在捕魚,還唱着船號子。
一湖碧水,一船風帆,雪白的江鷗張開翅膀在澄淨的藍天裡滑翔,景色如畫。
“孃親,我們這是要出遠門嗎?”
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女孩,精緻可愛,膚肌雪白,扎着羊尾辮兒,額頭前梳着劉海兒,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像是會說話一般,充滿秀靈之氣,拉着一位女子的手,疑惑不解地問道。
那位女子一身清婉的紗裙,烏黑的秀髮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秀項頎長,兩道香肩斜斜削下,身姿曼妙,衣帶飄風,氣質雍容,站在湖水畔,湖水的光與影,映着她的翠衣俏顏,仿如濯塵世之白蓮。
如果細看她的容顏,清麗絕倫,沒有半點脂粉的俏臉,掛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悽幽美態,絲毫不墜她紅顏榜十美的名頭,此女正是白家大小姐,白若溪。
她得知辰凌陣亡的消息,是在半年之後,出了月子,偶然間聽侍女們聽到消息,在詢問其母之後,才確定了消息,當時的確悲痛萬分,幸虧有了孩子,支撐着她瀕臨崩潰的精神。
可是隔了幾個月,就莫名收到一封書信,是辰凌寫給他的,沒有提到自己去哪和傷情,只是勸慰幾句,讓她好好照顧孩子,將來還有相見之日,此後再無消息,後來白若溪也有些懷疑了,認爲這信是辰凌出征中,早就寫好的,一旦自己有朝一日不幸陣亡,至少給自己的家人留下一份活着的期盼和希望。
哪怕這個希望一輩子也無法兌現,卻能讓人在悲痛中,恢復一些生機,不去短見輕生,屬於那種善意的謊言。
三年後的白若溪,比以前更成熟了,眼神多出幾分滄桑,曾經滄海難爲水。
“孃親?”小女孩見母親沒有回答,繼續問了一句。
白若溪低頭看着小不點,淡淡一笑道:“娘帶你去燕國,看你程姨去!”
“哦,程姨爲什麼去燕國了?那是什麼地方?”
“是一個諸侯國,燕京城是天下最繁華的城都,娘帶你去遊玩好不好?”
小依晨很開心地拍手,笑得雙靨露出小酒窩,非常的可愛怡人。
“白姐姐,你們到了!”這時靳若若和姚氏姊妹走過來,身後則是霍冬兒、晏蓉、茜茜、曲柔柔、楊冪兒五女,其中除楊冪兒外,其它四侍女總管,都是當年魏鈺贈送給辰凌的六歌姬之中。
靳若若也是萬里挑一的美女,當然還是魏鈺贈送給辰凌的,數年前霍怡兒在辰府被害死之後,辰凌悲憤萬分,魏公子以爲他貪戀怡兒女色才如此憤怒,於是翌日立即派人又送來一個處子,就是若若。
此時的靳若若一身天水綠色長裙飄飄,身材高挑,曲線曼妙,五官靈巧,勾勒出清麗姣美的容顏,雖不如白若溪那等級別、傾國傾城的天下絕色,卻也是位俏麗佳人。
“若若,你們來了,我們上路吧。”
諸女都明白,白大小姐雖然沒有嫁入辰府,但是她卻是辰凌的準原配夫人,連孩子都三歲大了,無論身份和資歷,諸女們都把她當成辰家最有話語權的人,連程素兒也遵從她的意見。
而這個白依晨小丫頭,長大之後,則將成爲魏國大梁最富有的千金了,因爲辰府和白府未來的財產都由她來繼承。
“好的,姐姐,家將們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啓程,請姐姐先蹬車。”靳若若對白若溪非常客氣、禮敬。
白若溪眸光掃過諸女,點着頭,輕輕一笑,轉身領着依晨走上自己的轅車。
很快,車隊開始上路,從逢澤湖岸出發,一路北上,浩浩蕩蕩,辰白各有五百多武士,組在一起,更加熱鬧,加上許多車輛存放着金銀財寶,途中家將侍衛們,都不敢放鬆警惕,畢竟車隊中不但財富驚人,而且車中的這些女人,可都是府內的話權人。
辰府的柳巖、滕虎、喬瑛、沈錚、巢蓋、楊瑞、景硯全副武裝,由於都在軍中待過,跟隨辰凌南征北戰,養成了細心謹慎,軍伍之風,隨行中更是按照行軍的標準,絲毫不馬虎。
白府方面跟隨的家將首領有五階武者皇甫野,其餘四大家將樊百川、燕十五,蕭遠山、欒瑛都有隨行,負責保護大小姐的安全。
就在車隊走出半日之後,從大梁城先後馳出兩隊人馬,急追而去。
………
燕京城,皇宮御書殿。
辰凌正在批閱奏摺,甄巖兒到訪求見,他知道肯定關於大梁方面有消息了。
果然,甄巖兒一進御書房,就直接遞過去一封密函給他。
辰凌接過信函,仔細閱讀之後,臉色先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旋即沉了下來,語氣轉冷問道:“都屬實嗎?”
“沒有差錯,消息確鑿!”甄巖兒對她一手訓練的情報間諜組織還是很信賴的。
辰凌輕輕一嘆道:“想不到會是她!”
“世人都認爲你不在了,自然不是所有女子,都願意爲你殉情,放棄榮華富貴!”甄巖兒想到那麼多女人爲他癡情,忍不住好氣道。
“魏公子買通了她?”辰凌自言自語問了一句。
“嗯,她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出府給人送了情報,那個酒館的老闆立即去了侯府,錯不了,並且留在魏公子府的眼線也彙報,她有可疑之處。”甄巖兒解釋道。
辰凌點了點頭,嘆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啊!想不到,我很不願意是她!不過,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放過,因爲她要害我的妻子和女兒,就是罪不可恕!”
甄巖兒在旁道:“魏公子和太子都派了人馬在途中伏擊或阻截,不過我已經派人接應了。”
辰凌目光逐漸犀利起來,渾身散發一股凌厲的威勢,喃喃道:“魏太子和魏鈺,一個真小人,一個僞君子,都不是好東西,暫時我還沒時間跟他倆算賬,就讓他們在魏國狗咬狗吧,數年後,定然攻陷大梁,俘虜成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