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逢時沉默的思考着,小安對於同伴、對於將來的情況如此擔憂,這到底是他過於樂觀了呢?還是說,他缺乏憂患意識了呢?
像是約好了那樣,小安的手機屏幕又亮了,也是信息,小火的信息。
‘會長,妖魅聽說酒精和柳樹直出去玩,覺得最近太累,也決定出去走走。我請幾天假,耽誤幾天鋪設攝像頭的工作。’
“啊哦!”小安的表情很淡定,似乎發生再怎麼糟糕的事情她也不會覺得吃驚。
但陳逢時很鬱悶,所以,他吃串吃的的更快!
因爲小安可沒客氣,也沒見停。
他真心希望,不會出什麼事情。
明明宣城的菌魔應該都解決了,他們該好好放鬆休息,慶功,可是,酒精直接就自駕游去了,小火還如此乾脆的跟上了。
說酒精是臨時起意,那是不值得奇怪的,但說小火也是?
好吧,或許是搖姐臨時起意,小火迫於壓力而答應。
陳逢時希望是這樣,也只能希望是這樣,因爲他實在不認爲熟悉的同伴會有意踐踏規則。
燒烤店的老闆打烊了,因爲食材銷售一空。
小安真的拽了張毯子蓋身上,在車裡睡。
陳逢時覺得這注意不錯,但是他不想在這種馬路邊——因爲白天路上肯定吵,打擾休息啊!
所以陳逢時把車開回了基地,然後他拽了毯子準備睡覺,小安醒了,看了眼外面,困困的問他:“這哪?”
“基地。”
小安睜開眼睛,打了個呵欠,看陳逢時蓋好毯子準備睡覺,忍不住說:“你有病吧?回基地了還在車裡睡?恕不奉陪!”
小安說完,直接開門,下車,關門,跳上基地別墅的二樓。
陳逢時默默蓋好毯子,窗戶開了一條縫隙,閤眼入睡。
要的不就是這種氛圍麼?
屋子裡的雨聲能有車裡這麼清晰、這麼密集?
他剛閤眼沒一會,手機響了,是小安的信息,一張照片。
小安在陽臺上擺了牀墊。
陳逢時下車,看見小安躺下了,隔着欄杆衝他手勢示意。
好吧,陳逢時必須承認,對比之下,他回基地了還準備睡車裡,的確是有病……
躺下後,陳逢時聽着雨聲很快就睡着了,酒精小火,全國聯盟以後的情況,全都被沉睡的愜意驅趕的無影無蹤。
這纔是兩個月高強度戰鬥後應該有的正常狀態,所以,睡醒之後陳逢時繼續沒想煩惱的事情。
兩個月都忙着戰鬥,他跟小安都有太多事情要做。
而小安如今連肌體力量都不需要太擔心,於是跟陳逢時商量好,這幾天各忙各的,畢業之後,都忙完了再按約定的來。
陳逢時的確有很多事情該做,漢子和瘦子早就約過他,卻都被他無奈的推了,因此欠了他們好幾頓飯,他計劃合併成一頓,然後提高規格解決。漢子和瘦子也答應了,因爲明擺着按頓數計算的話吃不完就得散夥。
尤其是瘦子,他三天後下午的車票都已經定了。
接連兩天,陳逢時都沒回基地,補欠的飯,玩到凌晨很晚,跟瘦子一起在漢子出租屋的客廳裡對付。
直到瘦子臨走前的凌晨時分,小安發來信息,告訴他,酒精和小火出事了,小火還在前面,卻瞞着沒說;而酒精明明知道小火遇到的事情,還不迴避,分明就是故意想攤上事。
“我不想這麼說,但事實告訴我出遊極大可能是酒精的計劃。”
陳逢時看着小安發過來的信息,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
兩天前,凌晨。
酒精和小火兩隊先後解決了目標,然後就通過會裡的公共頻道關注着綠巨人、沈愛、咖啡三個人組成的隊伍單獨作戰的情況。
酒精提議喝酒,搖姐也想,兩隊人就約在一起,吃喝閒聊着等戰鬥正式結束。
會裡的設備更完善了,綠巨人三個人各自視角的作戰實況影像傳送到基地,又傳送到酒精她們隨身攜帶的設備裡。
“虧他們還是小安和金色血人全程帶了四場,幫了四場的隊伍,就這水平?……我的天——綠巨人怎麼當隊長的?他煞筆啊?銀色戒指那麼霸道的力量當主心骨,他還磨蹭什麼?繞毛線的路!就不怕菌魔本體開溜?一路直線衝殺菌魔能擋得住銀色戒指嗎?”搖姐看着,喝着酒,罵咧着。
小火本來不想說什麼,看搖姐情緒激烈,他其實也不是沒有想法,又喝了點酒,就接了句:“我覺得自己都夠笨了,現在覺得幸虧跟酒精一起鍛鍊的好,綠巨人他們隊被照顧的太好,進步實在太慢了。”
“照顧的太好——這話說的好,我一直就奇怪,爲什麼會長和副會長對綠巨人帶的這隊人這麼照顧?他們自己都不着急消滅菌魔本體吸收核心,卻還耐着性子照顧他們三個!這裡面肯定有秘密!”酒精早就爲這事猜測,但這也只能私下猜,不可能問。
“銀色戒指太漂亮吧?”搖姐這話聽着,讓酒精嗅到知情人的味道。
小火卻沒多想的說:“銀色戒指的力量很重要,菌魔虎被她打着了估計也撐不住幾秒,特別培養也應該。再說咖啡還是少年,又是會長和副會長帶進會裡的,擔心他出狀況特別照顧也正常。至於那個綠巨人,我覺得是捎帶。”
搖姐直接笑噴,咳了兩聲,卻不說爲什麼,她就是想到,如果情聖聽見這話,知道他在小火眼裡是個捎帶的,鐵定得氣吐血。
柳樹直不知道內情,因爲搖姐沒說過,他至今都不知道金色血人是陳逢時,因爲大傢伙在公會裡的通訊都用了變聲設備。他看着戰鬥的視頻,用不一樣的視角解讀說:“我覺得綠巨人應該是特別照顧銀色戒指和咖啡,所以行動比較保守吧……”
“你把咖啡去掉就對了!”搖姐笑着糾正,她知道情聖只是關心沈愛,咖啡的死活情聖能有多在意?就算在意,十分裡面有八分是爲了在沈愛面前表現他關愛幼小。
“有故事的感覺哦……妖魅不多聊兩句?”酒精做不經意狀試探,搖姐笑了笑說:“有也不可能說啊!一個會長,一個副會長外加戰鬥部長,還不弄死我呢?哎呀,你們可別拿官位逼我說呀,逼急了,我抹脖子算了!”
小火忙說:“什麼官不官的,妖魅你怎麼又開這種玩笑。”
酒精聽了,淡定喝酒,嘴裡說:“小火你這就不客觀了。會裡的職務安排,當時本來就只是權宜之計,你說就憑妖魅的實力,還有功績,哪一樣不是一等一的呀?當副會長都應該。”
搖姐當然知道,酒精這是投桃報李,感覺出她對會裡的位置有想法,所以表態支持。
這當然是很正常的事情,酒精和柳樹直在兩月戰事期間能消滅八個菌魔,可以說、至少有一半得歸功於搖姐的幫忙。沒有搖姐的菌魔本體力量,柳樹直能帶着一羣魔將和寄生體戰鬥?
沒有這樣的幫助,酒精心裡很清楚,最開始就不會那麼容易消滅菌魔,那她力量的提升也會大幅度減慢,後面的進度同樣跟着縮水。
這件事情肯定是她酒精欠了妖魅!
而搖姐所以幫她,既是衝柳樹直和小火的情面,當然也是因爲酒精和柳樹直的除魔進度越快,也能讓搖姐獲得更多、更快的高級魔將,戰鬥團的力量擴容更快。
實際上如今的宣城,那些被消滅的菌魔的魔將,基本全都變成了搖姐的了。
看起來是互利互惠,但實際上得到好處最顯得額外的肯定是酒精,因爲讓妖魅有助益的關鍵也是柳樹直,而不是她。
柳樹直本來就願意支持搖姐,又聽酒精那麼說,立即就道:“嗯,妖魅的功績現在肯定是會裡第一,當副會長應該。我覺得酒精也該當戰鬥部部長,金色血人雖然個人戰鬥力強,但沒酒精指揮大家配合的好。”
“我覺得金色血人戰略真有一套,他當統帥挺合適。但說對於我們這些生命之力的臨戰調派,還是酒精更在行,可能是因爲他的生命之力從開始就很強,不懂得弱小的生命之力應該怎麼在實戰裡發揮更好。”小火說起金色血人,真覺得有話說,不等別人附和,喝了口酒潤喉,就又繼續說下去:“最近其實我覺得挺失望,他對綠巨人這隊的照顧真的太過了。”
“明擺着偏心!對我跟金剛的照顧有這一半嗎?……也是,那時候我們兩個沒什麼價值嘛,就是兩個有九級魔將力量,但沒九級魔將恢復能力的人,啓用都是嘗試,哪值得會裡特別關照!”搖姐很不高興,這抱怨的話最早是她說的,但顯然也感染了小火,他也是這麼想的,尤其是替她不平,就更容易這麼想了。
“妖魅你想的是不是偏激了……”柳樹直不好直接說她,畢竟拿她工資的,而且交情也好。
“事實就是這樣!菌魔感染過的魔將,我不利用他們的力量,早晚還不是讓菌魔盯上?當時我的力量性質摸清楚了的時候,我提出把消滅的菌魔本體感染過的高級魔將變成有價值的戰鬥力,當時只有酒精和金剛支持!小火你不用說話,我知道你心軟,沒怪你。我也知道會長和金色血人當時有顧慮,也不是針對我,是他們想的多。”搖姐稍微緩停頓,仰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