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子極力掙扎,身體裡溢出綠色的光霧,可是,對於肌體表面硬質化的陳逢時而言,並沒有殺傷效果。
她不明白背後的男人爲什麼會有防備,但這一刻,她意識到剛纔這男人說,她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也許就是給她改變主意的機會。
是的,陳逢時當時希望她能懸崖勒馬。
飯店的老闆擦桌子很勤,而那妹子的桌面上的湯水痕跡以及薑片數量來,得是吃過好幾碗纔有的。
那已經超過正常人的飯量了,而竹城市裡,還沒有發現菌魔寄生體的存在。
如今城裡面卻聚集了很多覺醒者,半夜的時候,碰上出來吃東西的同伴,這本來不奇怪。
所以,這妹子主動坐陳逢時桌上聊天的時候,他當然不會拒絕。
食量就相當於是他們迅速辨識的途徑,因而當時陳逢時很直接的邀請她一起吃。
卻被這妹子拒絕了,而且,這妹子還隱瞞了她自身食量超常的信息。
從那刻開始,陳逢時就意識到,這妹子很可能懷帶惡意。
那之後的溝通過程,簡直就是在證明她的惡意。
存心勾引,又不想在店裡久留,顯然是怕店老闆透露了她食量的信息;不去酒店而找尋黑暗的角落,自然是不想留下痕跡把柄被聯盟的人追查。
陳逢時希望這妹子只是一時衝動,突然被貪婪衝昏了頭腦。所以,在走進黑暗的角落之前,他最後一次希望她改變主意,可惜她的毫不猶豫幾乎是在訴說對於謀殺同伴的態度之堅定。
“哪個滅魔會的?”陳逢時覺得遺憾,爲這妹子沒有懸崖勒馬。而現在,他已經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事情沒做還只是惡念,付諸行動了,也就成惡行了。
“告訴你!我是羊城滅魔會的人!你要敢動我,也別想有命活下去!我們羊城滅魔會要一個人死,聯盟裡就沒幾個人還能活!”那妹子惡狠狠的出言威脅,陳逢時差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但還是差點,所以,他很淡定的說:“扯大旗沒用,再問一次,你是哪個滅魔會的?”
是的,陳逢時不信。
羊城滅魔會來了這裡多少人,他不能說肯定知道,但若是來了的,必然都是可用的戰鬥力,能不參加今晚的大行動?
這妹子大概率是爲求自救扯大旗嚇唬人,但遺憾的是,她遇到了金色血人。
“我扯大旗?告訴你!我不但是羊城滅魔會的,還是副會長紫雲的小姐妹!你要敢傷我,我保證……”那妹子一副猖狂的口氣,但陳逢時主要是覺得她囉嗦,太耽誤時間了,他想快點回店裡吃東西了,所以懶得聽她鬼扯,直接說:“我是內安部的。”
“……內安部怎麼了?紫雲副會長還是內安部的副會長!”那妹子如此死心不息,陳逢時沒辦法了,只好說:“我叫金色血人。”
“……”妹子沉默有傾,突然換了副聲氣,特乖巧的說:“我是序城滅魔會的副會長,哥,能別殺我嗎?我、我就一時鬼迷心竅。沒想到這麼晚在這地方還碰上個覺醒者,又剛聽會長說吞噬菌魔核心了有多厲害什麼的,就想着萬一你是吸收過菌魔核心的人呢?”
果然是扯大旗,陳逢時知道序城滅魔會,一共六個覺醒者,只有副會長的生命之力是戰鬥類型,顯然,就是眼前這位了。
“你可以選擇昏迷着在車裡呆着,也可以選擇在被清除前回剛纔那吃頓痛快的。”陳逢時的態度很乾脆,沒準備放過她。一個有勇氣把惡念付諸實踐的人,其危害性的成長空間很難估量。
“哥!你就不放了我嗎?你放了我,我以後就是你的寵物、就是你的暖手寶,暖水袋,就是你的……”
“懂了。”陳逢時突然出手,直接把壓牆上的妹子打暈了。
他現在只想吃東西,沒心情跟她囉嗦,要說話,也得吃吃飽喝足了再說。
陳逢時把那妹子扛回車裡,丟後座上,一路上催動生命之力吸收了她的能量,也就不怕她突然醒來後還有力氣逃脫了。
陳逢時回去時,擺了一桌餃子,一桌面,兩桌子的粉,老闆看他來了,就把門給關上,省得還有人來,又沒東西可吃,徒然費口舌不說,還會打擾到他。
陳逢時吃着東西,從時間計算,沈愛估計在支援的城市連夜投入戰鬥裡,所以沒工夫信息閒聊。
倒是小安把第二指揮部開到妥當的位置,給他來了條信息問:“吃的什麼?多帶點回來。”
“也不知道是我自帶吸引罪惡的引力,還是現在的局面就這麼混亂,吃個飯都不省心。”陳逢時想起車裡那個妹子都覺得開心不起來。
竹城的聯合行動折騰的時間不算特別短了,消滅了夜未央和多頭魔將級菌魔虎,戰果也是槓槓的。可是呢?聯盟也因爲夜未央惡意透露的信息亂了,還亂的這麼快。算上這個的話,還真不知道這場聯合行動的作戰,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
“男的女的?”那頭小安不必細問也猜到大約是什麼情況,所以關注的焦點很奇怪。
“女。”
“那就是你自帶殺妹子屬性。”
“……呆會帶回來交給你清除。如此兇名我承擔不起,未免遭報應落得個注孤生的結果,請你幫忙擔待。”陳逢時笑着把信息發了過去。
“意思是男的都交給你清除?”小安的信息緊跟着又飛過來說:“回來再聊,記得多帶點吃的。”
“爲何有種……”陳逢時停了下來,想了想,覺得現在扯這類話不合適了,就又刪了,變成簡單的表情。
吃完,他讓老闆找箱子打包了兩箱,丟車裡,帶上去跟小安會合。
車開進第二指揮部裡面後,陳逢時發現本來靠邊蹲的羊城滅魔會的二十多號人都不見了,安全屋子裡放着綠滿天和女覺醒者,嗜金屬如他預料的那樣不見了。
他奇怪的是紫雲人哪去了,結果進裡面後發現,紫雲在牀上睡着呢。
陳逢時把帶回來的女覺醒者丟進安全屋裡,禁制帶綁上,又把車裡帶回來的兩箱餃子抗進去。
小安還在聯盟裡開會,等了一會才合上電腦,迫不及待的端着餃子就吃。“怎麼全是餃子?”
“米粉和麪帶回來還能吃?”陳逢時看了眼裡間牀上躺着的紫雲,問她:“這什麼情況?”
“你不是不問嗎?”
“你別說準備放過她。”陳逢時是可以不問,但前提不能是連紫雲這樣的饒了啊。
“怎麼可能?她的罪惡那麼嚴重,必須清除了備存聯盟裡示衆的嘛。”小安的語氣聽着讓陳逢時就覺得不靠譜,但他想了想,決定不問了。可他不問了,小安還不願意了,那腳蹬着他大腿說:“你沒什麼想問?”
“沒必要。”陳逢時態度淡定,小安卻說:“有疑惑就問吧,你問我肯定會說。”
“就是知道你會說,我纔不想問。內安部的職能說到底是讓有罪者付出代價,大家知道紫雲爲其惡行付出被清除的代價就是我必須堅持的結果。至於其它,我就沒必要知道那麼多了。”陳逢時拿了小安的筆記本過來,打開,直接瀏覽裡面聯盟會議的內容,不想再談此事。
“喂——你本來就有點正義感過盛,但並不讓人討厭。別被你的女神影響的更嚴重了啊——要是以前,你肯定還是願意知道內情的,現在卻一副如果知道了就準備爲了正義收拾我的架勢!這感覺讓我很不舒服。”小安看陳逢時默不作聲的看會議內容,明擺着拒絕談這話題,就把本來要喂嘴裡的餃子夾着塞他嘴裡,生氣的說:“跟你說話呢!先生——”
“你知道我受不了她這種不擇手段到謀殺覺醒者程度的人,知道你後面要做什麼了,我也會很不舒服,那我知道了幹嘛?”陳逢時真不想討論這事,他的想法小安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舒服就代表正義殺了她嘛!”小安把端着的餃子往桌上一放,盯着陳逢時發脾氣說:“你直接把她殺了,讓她罪有應得。我能對你怎麼樣?頂天心情不爽咬你一口咯?你這麼不爽就殺了她,幹嘛非憋着不開心,然後跟我懟?她的命值得我們懟嗎?”
“你又發哪門子神經?”陳逢時覺得小安不對勁,正常情況他不想知道事情就過去了,非較勁到這地步既沒必要也沒意義,這種情況他向來歸結爲:發神經。
“我就是想說,你真覺得很不爽,你直接清除她。我雖然覺得可惜,但不會爲了她非逼着讓你委屈自己。”小安端起餃子繼續吃,又說:“我現在就是甩鍋,真實態度給你了,你要是自己不清除她,將來就別拿這事再跟我翻任何舊賬。”
“神經發完了?”陳逢時看小安情緒是平靜了,就說:“本來就該這麼過去。我既然早說了讓你清除,還能突然改主意?你不會爲她讓我不開心,你覺得我就會爲了代表正義讓你不爽?反正內安部的責任和職能交待妥當了,不想知道的我當不知道,這樣大家都不用不開心。”
小安聽着心情也就完全恢復了,夾着餃子又喂他,笑着說這回是快樂的分享,緊跟着就又來了句:“該到你履行承諾說說跟橘子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