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騎着小安的地平線摩托車去遠了,而陳逢時聽見小區外面的引擎聲音還在,知道是追趕的人不甘心的在周圍轉悠搜尋。
不過,這些響動他剛纔就聽見了。
正這時,他收到小安發來的信息。
‘回去可以把我的車開上,沒事練練你的車技。’
‘算了吧會長!開你的車我亞歷山大。真需要我去買個代步的二手車得了,撞了颳了不心疼,其實我覺得晚上還是摩托車好使。’陳逢時回了信息過去,小安沒提別的,還挺大方的主動借車,他一個男的當然不會計較她剛纔幫荒女王坑他的那點小事。
因爲根本不算事,都知道怎麼着他也能應付。
‘衝你這聲會長喊的本女皇心情好,送你臺摩托車,自己挑。’
‘謝了,但摩托車嘛,我自己解決。對了,那輛地平線多少錢?’
‘那破車你看得上?黑陽的朋友幫忙整的,一萬二,以黑陽的性格至少虛報兩千。’小安回覆的倒快,關鍵是對於夥伴的作風瞭如指掌,卻並不苛責,等於是讓黑陽賺中間的好處作爲辛苦費。
‘這位兄弟虛報的有底氣,車的性能一萬二買不到。’
‘否則我能讓他虛報?拿八千報一萬二那是在坑我,拿超過一萬二的性能,中間他有本事吃多少都行。’小安回覆的很快,以至於陳逢時懷疑她明明帶着荒女王,爲何還能這麼閒。‘送你摩托車真不要?’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世上沒有吃人的拿人的然後還理直氣壯叫喊着平等的道理,父子之間都不行呢,是吧?’陳逢時態度肯定,他一直知道獨立自主的重要性。
‘噢?那這麼說,滅魔會的收入你是看不上的了。好吧,我尊重你自尊自愛的清高,絕不強求。’小安又拿這事來說,但本來也是他們之前還沒敲定的問題。
‘這事——我已經想過了。既然我的力量這麼出衆,那就不是你想招攬我就能招攬的啊!待遇更得是符合我的要求,怎麼可能是你想給多少給多少?我要的得比本來的標準高個一倍吧!而且作爲你特別邀請入會的人才,理所當然還得給予我特別的尊重,咱們才能保持合作共事的友好關係。’陳逢時本來還沒來得及考慮這事,小安提起來了,他突然就有了應對的主意。
他覺得合情合理,他的金色生命之力這麼厲害又罕見。
‘蹬鼻子上臉就是你這樣的?還求你入會?你再不要臉也不能這麼快把小家碧玉忘了吧!’小安一肚子火,倒不在乎索要的待遇問題,她知道這對陳逢時來說也不是關鍵,對他來說更不是。
關鍵就是,這傢伙這麼愛較勁,還這麼會較勁!
‘我當然不會忘!也不會忘記跟會長建立的深厚感情。所以說,即使條件不合適無法入會,但會長領導的滅魔會有需要合作出力的,我一定會盡量幫忙。’陳逢時早想好應對了,所以沒傻的說一定幫忙,而是儘量,儘量的意思是看情況,很重要的當仁不讓,多他不多,存心拿他當免費勞動力的情況,他當然會拒絕。
‘我就不信了,我付錢的,還得倒求你收錢?’小安發了這條信息後,氣的把手機往儀表臺上一甩。
然後,又響了。
她平息了三秒鐘的怒氣,考慮到荒女王那意味深長的、觀察分析她的注視,這才又拿過手機,看見陳逢時就回了一句,仍然讓人惱火。
‘會長覺得我有那份價值呢,肯定會邀請;覺得我沒那價值的,當然不會邀請。這是很平等的溝通嘛,會長不必發脾氣。’
不生氣?
不生氣就有鬼了!
小安真沒見過像陳逢時這樣的人,她就沒遇到過這麼跟她較近,可是又沒法看作是敵對關係的人!
所以,她決定冷處理。
陳逢時本來想找找哪有宵夜吃來着,這時候看信息來信息去的,時間過去差不多了,那開車出去的傢伙大約該有消息了,小區周圍的引擎聲音,也都在往北面過去。
騎着陳逢時地平線的瘦男人這時候一點都不囂張,聲音特別的柔,簡直跟小綿羊似得。
至於表情嘛……看不清楚。
因爲——他的頭臉已經腫的像豬頭。
周圍一圈都是人,很多都拿着棍子,本來已經揍過一輪了。
王少在內的一夥開車的來的慢些,下車過來後,就奪過別人的棍子又給他一通亂砸。
邊砸,幾個開好車的富二代邊憤怒的罵咧:“你不牛逼嗎!不是開着破車能飛嗎?不是會高速過彎嗎?怎麼還躺這跟死狗似得啊?再牛逼啊!騎着破車再飛出去我們看看!”
王少沒罵咧,發泄式的揍了一通,丟下棍子,點燃了根菸,看別人也揍的差不多了,才問騎摩托車的那羣人。“怎麼追上的?”
“這煞筆在前面路口被我們看見,開飛快的往那邊跑,我們怕他又高速入彎開溜,在他入彎前就全開了燈使勁閃。結果這傢伙也沒多牛逼嘛,看不見路就減速過去,被我們追上了。”騎摩托車的那人也抽着煙,覺得惡氣算是出了,然後又喊一羣同伴說:“把這渣渣的破車砸了!還等着王少動手啊?”
一羣人揮舞着棍棒,沒一會就把那輛地平線砸的慘不忍睹。
這是一定的,要平時,他們得把車弄走,好歹賣點錢能喝酒;但王少還有不少有錢的都在,當着他們面幹這種事情肯定得被臭罵說丟人,也就只能砸了。
被一通狠揍的瘦男人倒地上只剩痛苦的微弱哼唧了,剛開始他就叫喊着什麼事什麼事,可是一羣人如狼似虎的圍着他就打,打的他不停的喊叫“大哥什麼了?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找錯人了?”,後來被打的受不了,不管不顧的直喊:“大哥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別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然而,沒用,最後打的他只有力氣喘氣了,剛歇沒多久,王少一夥開車的又來了,又是一通狠揍。
他都不知道爲什麼捱揍,心裡還想喊說肯定是找錯人了。
王少看車砸的差不多了,他剛纔發泄過心情也好多了,就說:“走了,麗景酒店套房,繼續嗨!”
一羣常跟着王少的摩托車黨紛紛拍手歡呼,也都知道王少的心情恢復了。
熱鬧完了,有些開車的帶着妹子散場回去;有的送朋友回去;有的不想回家的,繼續找地方混;還有些沒人請客買單的也就各自散走。只留下路邊被打成豬頭的瘦子,還有砸的七零八落,車身凹凸破損的摩托車。
人都散了,瘦子喘了半天氣,胳膊哆嗦着,撐着身體,好不容易坐了起來。看了眼車被砸的模樣,暗暗心疼這車賣不出價錢了。
至於還在那等他的陳逢時嘛,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懶得麻煩呢,乾脆就消失,任由他傻子似的在那等;但是他的摩托車還停那,陳逢時是看見的,他不能沒有顧慮。
於是,他想起這番晦氣就是因爲陳逢時,越想越氣,就決定找人過去把陳逢時收拾一頓,再從他身上榨點錢當醫藥費外加精神損失費。
那瘦子忍着一動就疼的身體狀況,摸出手機,發現屏幕碎了,機身也被砸的多處開裂,裡面的電路板都有斷裂處,外加變形,於是惱火的往地上一摔,罵了聲:“靠!”
正這時,一輛載客的電單車遠遠開過來,停在他旁邊,車燈晃了下他的眼鏡,等瘦子睜開眼看時,才瞧見,是一身黑色騎行服,還帶着黑色頭盔的身影。
是陳逢時來了。
陳逢時看了眼被砸爛的車,然後蹲在那瘦子面前,問他:“我的車爛了,怎麼辦?”
“我還要找你呢!那羣人是找你吧?是要打你吧?啊?我這身傷,啊——”瘦子話沒說完,臉上腫痛的地方突然被陳逢時撿起他的破手機撞了撞,頓時疼的慘叫。
“誰打你,你找誰要醫藥費。但你開我的車,然後車毀了,我肯定找你!”陳逢時說完,看那瘦子疼過緊了卻不做聲,於是又拿那部破手機碰碰他臉上腫成雞蛋大的地方。
“啊——別他嗎的碰了……草!你——啊!”那瘦子嘴裡不乾淨,於是陳逢時還碰的更用力,他疼的又要罵。
於是陳逢時直接拿手機使勁的按着他頭臉的腫處碾,於是他疼的不敢罵了,而且也終於意識到一件事情——陳逢時不是綿羊,是披着羊皮的狼!
“你坑我是不是?剛纔那些人你找的是不是?”瘦子又憤怒,又有些害怕,以至於聲音在抖,身體也在抖。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你,車毀了的事情!這車是新車,私人訂製,也不貴,就兩萬六。現金,現在就去取錢。有問題沒有?”陳逢時也懶得繼續囉嗦,他倒想多扯點,但問題也不能太離譜,發動機排量在那。
“就這破車——”那瘦子話沒說完,看見陳逢時拿着他手機的胳膊作勢要動,連忙把後半句硬生生吞了回去!
這車多少錢,扯的清嗎?這種車就是組裝拼湊,或許網上能搜得到一模樣的,或許搜不到。
正因爲是雜牌甚至無牌的拼裝貨色,價錢纔沒法扯啊!運氣不好找不出一樣的就沒辦法按公道價錢的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