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服了樊鼎開的藥,宇文琉璃的病情已經明顯好轉。她半臥在後花園裡的涼亭中的貴妃榻上,賞着荷花池裡盛開的奼紫嫣紅的蓮花和那碧綠生機盎然的荷葉,品着香茗,嘗着剛出爐的精緻點心,徐徐涼風輕輕吹過,渾身上下那叫一個舒坦。活着真好。曾幾何時,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心曠神怡了。
只有健康的身體,纔能有美好的生活。此時的宇文琉璃才真正體驗到了這句話的精髓所在。可是,天下沒有後悔藥,病已經坐下了,要想留住這美好生活,靠誰都靠不住,今後唯有自己多多保重。牢牢抓住樊鼎就是保住她身體健康的基礎。
她已經派人打聽清楚,百草堂是一個叫歐陽牧的大夫與新月國的故友合開的。不久前,那個故友派自己的外甥樊鼎來大禹國坐堂行醫。
她想起,在相國寺樊鼎曾經對她說是過,來大禹國投親訪友的事。她還打聽到,樊鼎的師父是了塵高僧,也就是國師端木良忍。
端木良忍她再熟悉不過了,他就是大禹國的一個傳奇。當年,大禹國盛傳得良人者得天下,說的就是他。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在他的輔佐下,病秧子太子宇文烈登基後將大禹國治理成了一個富饒太平的強盛國家。
樊鼎跟着他小小年紀就學到了一手高明的醫術,專治疑難雜症。他不但治好新月國的二皇子慶王爺李密的絕症,譽滿新月國。大禹國多位達官貴人也都受到了他的恩澤。宇文琉璃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算盤打得門兒精,準備以自己的濟世堂交給樊鼎打理爲誘餌,將樊鼎從百草堂挖過來爲她所用。
她心裡盤算着,等上官寒大軍走後去百草堂找樊鼎。可是,美夢還沒有成真,就聽說樊鼎應徵入伍,隨軍去邊關治療瘟疫。氣得宇文琉璃差點一口老血噴出,煮熟的鴨子又一次從嘴邊飛走。
上官寒想到邊關的疫情在軍隊裡蔓延,心急如焚,樊鼎提議,他和一些年輕力壯的大夫和護理跟着上官寒先行一步,軍隊壓着糧草輜重緊跟其後。
眼看着上官寒的先遣部隊經過了把半個月的急行軍,終於順利地抵達了邊關。
七月末的京都還是滿目翆綠,驕陽似火,邊關已是寒風朔朔,黃沙漫天。上官寒的隊伍風塵僕僕地剛剛接近關口,上官蘭兒的飛鴿傳書也到了。
遠遠就看見身着銀色盔甲的上官雲翔帶着秦天昊和守關的將軍們快步迎了出來。上官寒終於鬆了口氣,與衆人翻身下馬。
上官雲翔身材高挑挺拔,相貌英俊,與上官寒有七八分的相像。他和衆將官走上前給上官寒行禮。
樊鼎打眼一看,就發現他眉頭緊蹙,滿心地緊張。
只見他顧不得有旁人在,走近上官寒遞上一張紙條道:“爹爹,不好了,這是姑姑的飛鴿傳書。百合留書離家跟着大軍出走了。”
上官寒一愣,臉色大變,剛剛還是滿臉笑容,頓時陰雲密佈。他用力勒住馬,接過信一看,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吼道:“胡鬧!”
他隨手將信交給了樊鼎忿忿地說:“鼎兒,軍隊進關後,你立即仔細查找百合是不是混在了你的人裡面來邊關了。找到後將她押來見我。看我怎麼收拾她。翅膀還沒長硬,就學着人家要飛了。”
樊鼎看了信後,也有些無奈,他能理解上官嵐兒的焦急,上官寒的生氣,邊關都是一些糙老爺們,她一個姑娘家混在裡面很危險。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她。
樊鼎安慰上官寒道:“上官伯伯,不要生氣了,百合也是一片赤誠之心,既來之則安之,等找到她我會照顧好她的。”
上官寒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鼎兒,伯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這個女兒,除了你,她誰的話都不聽,百合就拜託你了。”
上官雲翔看着上官寒和樊鼎親密無間的談話,笑着問道:“爹爹,這一位一定就是姑姑信中常提到的樊鼎樊大夫了。”
上官寒拍了一下頭,有些尷尬地說:“看我讓那臭丫頭氣的,忘記給你們介紹了。鼎兒,這就是我的混小子上官雲翔,這位是你秦叔的犬子秦天昊。以後,他們兩人就歸你領導。鼎兒可是我上官家的大貴人,你們還不給樊大夫行禮。”
上官雲翔拉了一把秦天昊連忙上前行禮道:“下官上官雲翔,秦天昊見過樊大夫。”
樊鼎連忙還禮道:“二位將軍言重了,樊鼎一介草民,還要仰仗二位將軍幫助。”
上官雲翔認真地說:“樊大夫,軍令如山,雲翔一定服從樊大夫的命令。”
秦天昊是個樂天派,見他們兩人互相行禮,笑眯眯地說:“你們二位也不要互相客氣了,我看這樣可好,我們三人年齡相仿,不如結拜爲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上官雲翔眼睛一亮,看向父親,上官寒微笑着點點頭。
秦天昊拉住樊鼎說:“樊大夫,等你安頓下來我們就結拜可好?”
樊鼎笑着點點頭說:“恭敬不如從命。能和你們這些年輕有爲的將軍結拜,是草民的榮幸。”
上官雲翔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他想了想說:“爹爹,你們一路行軍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至於妹妹的事不用麻煩樊大夫了,我和天昊去找就行了。”
上官寒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說:“就你們也能找得到她?你妹妹已經不是當年的她了,現在長本事了,易容術精湛的連我這個親爹的都不一定能認得出她。”
上官雲翔不相信,他的妹妹他了解。從小就愛跟在他後面的那個小尾巴,除了會藏貓貓,連給自己化個妝都畫不好的小丫頭,能變出什麼花樣來?他傲嬌地看着爹爹,一臉不服地嘟囔道:“這裡可是小爺的地盤,我就不信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再能幹會藏到哪裡去?”
秦天昊和上官雲翔是發小,也是上官雲翔的死黨,小時候他們一起逃學,一起練武,一起從軍,一起戍邊。戰場上,他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殺伐果斷,英勇善戰。平日裡兩人好得像一個人,形影不離。但是,秦天昊有個毛病,一見到大將軍上官寒就緊張的兩腿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