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一路走一路嘟囔,他說:“爲什麼大家都非要認定是母后做的壞事?爲什麼就沒人懷疑是蓉妃家人乾的?”
梅香說:“爺,怎麼可能是蓉妃的家人乾的?誰家不想自己女兒當上皇后呢。再說了。大皇子也是他家的血脈。”
對啊,大皇子也有大禹國的血脈。梅香的一句無心之話,令樊鼎腦洞大開。在山上修行時,曾聽師父講過大禹國的一些事。
他問李密道:“蓉妃去世後,她的母親沒有來理論過?”
李密說:“沒有。聽母后說是那幾年他們國的皇帝病危,皇后聽政。國內老臣不服,上疏彈劾。皇后許諾儘快找到繼承人,還政於新皇。”
樊鼎說:“找到了嗎?”
李密搖搖頭說:“沒有。都二十年了,皇后已經白髮蒼蒼。”
樊鼎好奇地問:“大禹國就沒有皇子嗎?或者是另外繼承人?”
李密說:“聽母后說,大禹國雖然後宮嬪妃衆多,可皇帝就生了一兒一女,兒子自小體弱多病,沒有活過十五歲。女兒就是蓉妃,她曾跟着他父皇訪問我國,對我父皇一見鍾情,非要嫁過來。”
樊鼎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
李密說:“阿鼎,這麼重要的事你都不知道?你不會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吧?”在他的心裡,樊鼎知識淵博,無所不知,今天才發現,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覺一絲得意的笑容掛上了嘴角。
樊鼎尷尬地說:“我自小被父母遺棄在寺廟,被師傅收養,帶到深山裡跟着師父修行,一年前纔出的山,你也看見了,這個地方除了鄰村的大媽來幫忙,就是病人,這些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誰還會再提起?”
李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他自幼多病,一直被母后藏在羽翼下,按照母后的安排生活,他不想當太子,只想自由自在地飛翔。在樊鼎的醫廬住了這幾天,他覺得自己就像換了個人,快樂極了。不用再喝那些難以下嚥的中藥,不用相親見那些胭脂俗粉,不用應酬那些達官貴人,每天跟着樊鼎行走在大山田野河流之間,擁抱大自然。生活原來可以這樣簡單。
他們邊聊邊走,回到了醫廬。一進院子,看見滿地凋零的桃花,一片狼藉。丁力手持寶劍,怒目圓睜,一臉的殺氣,像個黑煞神般地站在院中。
樊鼎不知道他們不在時這裡發生了什麼,看着李密說:“慶王爺,我的桃樹招誰惹誰了,要被砍成重傷?”
李密覺得很丟臉,看着丁力黑着臉說:“你不願意在這裡可以回去,不要拿桃花撒氣。”他以爲丁力見他們離開心裡不爽故意破壞沒事找事,讓他難堪。
梅香爲了討好李密更是火上添油說:“哎呦,我還以爲有賊人來了,打得好慘烈。原來是和桃花較勁。”
丁力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是那隻鴿子......”他朝樹上一看,鴿子早就不見了。
梅香指着鴿子籠說:“什麼鴿子?你的兩隻鴿子不是好好的關在籠子裡?睜眼說瞎話,拜託你找個別的理由好嗎?明明就是一個辣手摧花。”
丁力有口難辯,惡狠狠地瞪了梅香一眼,只能自認倒黴。拿起笤帚管自己去院子裡掃地去了。
梅香朝他的背影吐了下舌頭,做了個鬼臉去廚房做飯。其實,在她心裡丁力這個人就是看上去樣子兇兇的,其實人並不壞,也很敬業,不知爲啥慶王爺就是不待見他。
樊鼎轉身走進問診廳,他還有很多疑問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李密見樊鼎心情不好,以爲他還在生丁力的氣,趕緊跟了進去。樊鼎點着茶爐,燒水沏茶。李密沒話找話說:“阿鼎,你還有事要問我嗎?”
樊鼎回答道:“目前沒有了。我只是在想,蓉妃也太可憐了,堂堂一個公主,出了這麼大的事,大禹國連個弔唁的使團都不來,也太說不過去了。”他覺得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忽然有些同情蓉妃起來了。
李密說:“古話說,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阿鼎,你也別太難過了,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有心思管別國的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一口一個阿鼎叫的很順嘴,好像他們很親熱似的。
樊鼎心想,這次事件的矛頭一直指向皇后,爲什麼皇上不但不調查皇后反而聽之任之,讓她善後,從李密的口氣中可以聽出,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原因。既然大禹國也在覬覦蓉妃的孩子。怎麼已經22年了,也沒見大禹國找到繼承人,還是老皇后主政。而蓉妃也一直附在李密的身上不肯走。大皇子到底是誰偷走的?不解開這個謎,李密生命堪憂。他覺得心裡悶悶的,走到窗前打開窗子喘口氣。只聽撲啦啦一陣鳥兒扇動翅膀的聲音,一隻灰色的鴿子飛進屋來,落在了桌子上。
“是小灰回來了。”樊鼎高興地抓起鴿子從它腿上拿下了一個小竹筒。師傅終於發來消息了,他接到了樊鼎的飛鴿傳書,已從大禹國往回趕了。
樊鼎鬆了口氣,師父雲遊一年多了,現在去了大禹國。師父是大禹國人,老皇后是他的姐姐,蓉妃是他的外甥女,他是不是能帶來什麼消息。
李密見樊鼎看過來信心情轉好,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說:“我還以爲只有丁力喜歡用信鴿,沒想到你也有。是誰給你的信?”
樊鼎淡淡地說:“是我師父,他收到我的我的信了。”
李密說:“你師父?哪個大禹國的得道高僧?”
樊鼎點點頭說:“是的,就是他,很快就會回來了。”見李密總是纏着他,似乎有話要說,便問道:“說吧,想問什麼?”
李密憋了好久,總算是等來了這句話,開心地說:“還是阿鼎最瞭解我。你現在能告訴我,我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有救嗎?”
樊鼎說:“好吧,是該讓你知道了。你的病是怎麼回事。因爲有個陰靈附在你的肝臟上。如果不超度走這個陰靈,你的病不會好。現在,你知道什麼你久治不愈的原因了吧。”
李密嚇了一跳,看着自己的腹部問道:“陰...靈...什麼是陰靈?”
樊鼎說:“就是你的冤親債主。你有意無意傷害了他們,他們找你復仇來了。這就是佛教裡所說的因果關係。”
李密緊張地說:“難怪你一直問我有沒有傷害過什麼人。那個陰靈一定是蓉妃。”他想起了蓉妃的詛咒,覺得背上涼颼颼的,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水壺裡的水滾了,從壺嘴裡冒出了一股熱氣。樊鼎給李密沏了一杯綠茶。茶葉的清香在屋子裡面面地飄散開來。
樊鼎喝了一口茶說:“到底是誰還不一定,等我問過了才知道。”
李密還是沒有理解樊鼎的意思,看了看周圍說:“你要問誰?問丁力嗎?我看他就不順眼,丁點大的事都要向母后告密。擺明了就是母后安插在我身邊的細作。”
樊鼎不解地說:“爲什麼說我要問他?”
李密說:“我和梅香你已問過,除了丁力,這裡還有別人嗎?你總不可能去問那個所謂的陰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