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依舊靠在牆上沒事閒侃,齊修實在搞不明白沈青在這事兒怎麼就那麼有興致,可是不管怎麼樣,還是回到安全帶餓話題好。
於是齊修開口嗆了一嗓子,“沈青,你總扯這茬子幹嘛,慾求不滿啊你!”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也是?”溫晴瞪圓眼,臉一下就在齊修的眼前放大。
“你,你,你——”
就是因爲溫晴回的乾脆了,齊修只覺的喉嚨裡都涌上了一股的血腥味,臉熱的要命,滾燙滾燙的,就差點沒一口血噴在溫晴那張漂亮的小臉上了,而值得慶幸的是,現在是晚上,所以他這幅丟人樣不用擔心被看到。
溫晴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笑得一臉猥瑣,頂了頂齊修的胳膊,很惡劣的問道:“你怎麼想起說這個了?是不是你也是深有同感啊?要不咱們一起找個沒人的地方,那啥一下?”
“沈青,你大爺的!”齊修差點從地上彈起來,話實在是太突然,竟然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而且再把沈青的話回想一遍,他的腦子裡又噼裡啪啦的蹦出來一大堆的情節片段,各種島國小片兒,真他孃的蠢蠢欲動。
溫晴惡劣的看着齊修那有些糾結的小樣兒,心裡早就笑翻了,這段時間的訓練實在是太苦逼了,連點情趣都沒有,真是弄得她都想學狼吼。
“行啦,看看你這點出息,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再說了,咱們都是男人,正常。”然後話鋒一轉,溫晴停了一下,又開口道:“可是吧——這訓練量設計的真不是人乾的,我現在是累得精疲力盡,一點都沒有那個心思,剛剛啊,我是跟你開玩笑呢!”溫晴擺了擺手,一臉的抱怨。
齊修聽了,心裡是不用糾結了,可是氣得他這個磨牙啊,鼻子一噴一噴的,可是過了一會兒,齊修奇怪了,平時的沈青可不是這樣的,至少在他面前,他還沒聽過這樣的笑話,當然,他以前跟靳新在一起私底下是不是的,那他就不知道了,想到這裡,齊修還忍不住散發出淡淡的酸味。
“幹嘛,別看我了,再看都要被你戳出窟窿了。咱們難得有着一天的好日子,什麼都別想了,明天還指不定又有什麼幺蛾子等着咱們呢。”溫晴笑着伸手將齊修探索的臉推向一邊。
可是被帶到了彎道上齊修卻一時半會還轉不過來,於是,在確定沈青很正常後,他有大着膽子,湊了上去,這種親密的話題不正是他期待已久的嗎?他剛纔不是說大家都是男人,沒什麼害羞的,剛剛那樣的機會錯過了真是叫他捶胸頓足,這次再不能那麼掉鏈子了。
於是齊修舔了舔嘴脣,吭吭哧哧的趴在沈青旁邊問道:“那,那個啥,沈青,你——你平時都怎麼解決那個方面的問題啊?”
“啊?你問我怎麼弄?操,這個能說嗎?滾——”溫晴翻了個白眼,這麼*的事情能說嗎?
“——”
齊修那小臉又皺成了包子樣,蹭了蹭,膩歪的看着溫晴,他真的好像知道哦——
溫晴看着齊修這貨一副賣萌,求答案的樣子,一雙眼睛本來就大,此時更是忽閃忽閃的眨巴着,如果在身後按一條尾巴的話,那就更有意思了。
“咳,想知道?”醒了下嗓子,溫晴臉突然變得認真起來,齊修的眼睛更亮了,又湊了幾分,嘴脣貼上齊修的耳朵,神秘兮兮的說道:“這還不簡單,找個人開房唄——”
“啊!?”腦袋後仰,眼睛瞪圓,下一秒就反應過來不是真的,但是,不爽。
溫晴呵呵的笑,“嘻嘻——當然了,開房成本太高,那是自己那啥經濟又划算。”
自己那啥?!?齊修臉黑了,瞪圓的眼緊緊鎖着溫晴那張漂亮的皮相,一寸寸的掃過,想要再次確認一下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換了芯兒?
“阿修你過來,過來,告訴你個秘密,我連新子都沒說過。”
溫晴的頭又偏了過去,貼近齊修的耳廓,齊修發現自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莫名的期待着那個連靳新都不知道的秘密。
“一個女人和七個男人的故事,看過沒?雖然是禁播的,可是你兄弟我的電腦上有無碼的,以後給你看啊,好東西一起分享哈——”
“青子——”齊修猛的坐直身子,大手一伸就勒向了沈青的脖子,緊緊的勾着,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說,很開心,很感動,心情澎湃也笑得胃痛,所有的感觸只揉捏成了一句話,“你和新子,在私底下的時候會說這些嗎?”
溫晴點頭,笑道,“當然,這種話題不和兄弟說還能跟別人說?你呀,還得再修煉修煉,肚裡的東西太少了,明顯跟我不是一個層次,一點都不好玩。”
“切,那靳新就厲害了?”
“呵呵呵——也就是那樣吧,大家都是無聊閒的。”溫晴笑着晃了晃腦袋,可是脖子卻被控制住了,她的小爪子啪的就拍在上面,嘰歪道:“鬆開你的狼爪行不?你勒得我好緊啊,臭死了!”
“有嗎?真的有嗎很緊嗎?”齊修訕訕的收回手,握住剛剛肌膚相貼的手臂處,摸了摸,嘴角勾起了淺淺的弧度,這種感覺——太叫人留戀,他不想放手,真的不想放手。
溫晴的視線不明的落在齊修的手臂上,看着他摸來摸去的地方,呲着小尖牙笑了。
“還沒適應過來?”被揉着的部分,笑了笑,“還沒習慣?”
“適應什麼啊?”齊修一臉的問號。
“肌肉痛啊!”
“啊,你說那個啊,其實開始有些不太喜歡,現在好多了,這東西就是再練習。”
溫晴點頭,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齊修,低聲問道:“齊修,這裡不是鬧着玩的,雖然咱們是選訓,可是依然有傷亡率跟着,前幾天在訓練裡跟腱撕裂的那個人,也許現在已經在辦理退伍手續了。”
“沈青——”齊修抱着膝蓋,輕輕的叫了一聲。
“啊?”溫晴聞聲偏過頭,然後笑着看向齊修。
“你是不是怕我也受了傷?怕我出事?”
溫晴看着他,沉吟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嗯。”
齊修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了奪目的光彩,“沈青,你也一定要小心,咱們一定要走到最後!”一路走到這裡,如果連溫晴也離開了,那麼他真的不確定自己會走到最後——他希望最後能跟他同行的是身邊的這個人。
“哈哈哈——是不是月亮惹的禍啊,咱們既然到了這裡就一定要走到最後!”溫晴失笑,擡手不客氣的在他的頭頂上揉了揉。
“我,我只是不想和——兄弟分開。”齊修吶吶的說道。
“齊修,以後你不會只有我一個兄弟,你會認識更多的好兄弟,你們彼此可以是兩肋插刀的好兄弟。”
“那不一樣,他們都不是你,而且——我們認識的時間更長,論什麼也比他們更深厚。”
他們這批一起出來的人到現在就剩下了五個人,或許齊修因爲這個殘酷的淘汰制度而不安了吧,算一算,他現在就算是成長了很多,那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還不能說完全是個大人,有時候他也想有個依靠的吧?
“好了,想那麼多幹嘛,咱們是不會分開的,來吧,躺下!”
“啊?!”
“身上不是肌肉疼嗎?我給你鬆鬆,用不用?”
“用!”齊修頭一擡,大聲說道,既怕溫晴反悔似的,還挺配合的脫了上衣,鋪在還算乾淨的草地上。
“嘿嘿嘿——我這個狀態下比較放鬆,你就不用客氣了,從頭開始吧,敲打揉捏我都能受得住,操,你一說我全身都覺得難受,快點來吧!”
溫晴笑了,將有些粗糙的手按到了他的脖子兩邊的肌肉上,不時的揉捏着。
齊修呲牙,“哦——慢點兒,再慢點兒,啊——這不是打仗呢,是那麼大的力氣幹嘛?誒!?對對,就這力道,對,對,很好,不錯,繼續啊——”
“啊——”
“哦——”
溫晴看着這丫的竟然這麼舒服,她身上的肉也覺得疼了,低下頭在齊修的耳邊說道:“一會兒你得給我照着原樣按回來。”
“說這個幹嘛,你先給我好好按按成不?我還難受着呢。”齊修得瑟了,閉着眼睛那就是一個享受。
“蹬鼻子上臉是不是?”溫晴說着又加重了力道。
“別別別,又沒說不行,這不是還沒過癮呢嗎?青子你的手法很好,按的真是舒坦——再按會兒成不?”
“——”溫晴翻了一個大白眼,操,這傢伙這是賴上了。
“對對對,就哪裡,用指甲幫我撓撓,好癢,對對,真舒服——”
“——”
溫晴看着齊修淺淺的笑了。
第二天,在跑完例行的三十公里武裝越野後,所有人都被命令着裝整齊的去譚教官的辦公帳篷報道,其實這一步就是政審,是每個考覈人員所必須經歷的,這就是面試,一次可能關乎教官對學員看法的第一面印象,很重要!
問題基本上都是老生常談的詢問爲什麼要選擇特種部隊,然後再會根據個人情況再提一些問題,溫晴和其他人一樣回答完問題就很快出來了,算了下時間,每個人差不多,可是齊修——
他明顯有些超時了,當他出來的時候,那小子還是一副樂呵呵沒心沒肺的樣子。
溫晴的腳步聲消失,譚岷將文件夾遞給了程偉,有些嘆息的說道:“沈青這小子,能力都是不錯,就是後勁不夠。”
程偉看着譚岷,將檔案握在手裡,身邊又兩摞的檔案,沈青他是知道的,可是這次的主教官是譚岷,多年的老搭檔,他也不必多說,畢竟這個人手裡挑出來的兵卻是不一般,而他也相信他的眼光。
“那把他放在淘汰裡?”
“嗯——再看看吧,我再考察一段時間。”隨後又拿起了齊修的檔案,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這小子是個直率的,衝勁十足,顧慮不多,是個難得的好兵,我很喜歡!”
程偉看着譚岷笑開的眉眼,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其實自己也喜歡這樣的兵,敢拼敢搏,而且他喜歡那小子的眼神,像老虎崽子一樣,野心勃勃。
但是他有一點得提醒譚岷,“齊修和沈青的關係很好。”
“那有什麼可奇怪的?他們是一個軍校,又是一個隊的,在這裡比別人多一份親和很正常。”
“他們兩個人是兩種類型,背景不同所以做出的決斷也不同。”程偉感慨道。
“沈青很出色,他是我一直在尋找的那種人。”譚岷輕聲說道,目光變得悠遠,不知道此時的他又在想些什麼。
“你的意思?”
“我在偵察營和東南陸軍,信息工程那邊都瞭解過這個人,可以說是絕頂的聰明!”
“啊!?你什麼時候搞的?”程偉很驚訝。
譚岷但笑不語,“行了,咱們下一階段考驗就要考試了,希望他能不負我的期望!”
中午,再次集合,譚岷站在烈日下望着眼前的選訓隊員,程偉拿着名單點名,然後分組出列,很快剩下的人被分成了四組,每組十個人。
“接下來,我們將考驗的是各個小組的團隊配合和協同作戰的能力測試,一切選用積分制,最後採取末位淘汰制,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所有人都大聲回道。
程偉大聲念道,“下面是每個小組的隊長,副隊長由隊長挑選,第一組,孫超,第二組,曲波,第三組沈青,第四組賴宇博,現在由小隊長帶領,組織開會,時間二十分鐘!解散!”
“帶着你們的隊員回去開會,半個小時後把隊員的崗位制定交給我。”
“是!”四個人擡頭挺胸,轉身將人給帶進了帳篷。
溫晴轉身的瞬間,已經將所有人的肩章收入眼底,毫無意外的,全是兵,六名士官,一名三等列兵,最高的是一名少尉,還有齊修這個紅牌子學員。
這樣的安排,很明顯,教官們也費了一番的心思。
因爲等級低,所以一幫人都很沒有自信,直覺上覺得他們就是被淘汰的那個隊伍,一切並沒有太大的希望。
“大家都聽好了,我只說一次——軍銜不代表一切!”
“只要是站在這裡就代表我們足夠優秀,不管他們是什麼軍銜,我們都在一個起跑線上,難道這樣你們還沒有自信贏過他們?”
“回答我,你們想不想贏!”溫晴大聲吼道!
“想!”衆人擡頭挺胸,士氣一下子就起來了。
“沒錯,相信我,也要充分的相信咱們彼此間的隊友,咱們是最棒的,也會是走到最後的!”
說完,大家的目光又亮了幾分,灼熱的視線盯着溫晴,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魚羣,在頭魚的帶領下,那些小魚們毫不猶豫的緊跟了上去,哪怕前面是一條巨大的鯨魚,那也一樣無懼,這既是可怕的精神控制力!
溫晴仔細的聽完所有的人介紹,再結合平日裡訓練時對這些人的記憶和了解,其實並不太樂觀,而心中的人選上其實她也是早有決定。
但即使如此,姿態還是要做足的,將誠懇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位隊友,“接下來,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特長和弱項,咱們彼此也做好彼此心中有數,還有你們想在這次的考覈中擔任什麼崗位,都說出來。”
話音一落,齊修就不客氣的站了起來,看着溫晴定定的說道:“我要做你的副手!”
“嗯,我知道了,那麼其他人的意思呢?”
溫晴笑了笑,目光掃了一圈,等待接下來的人開口。
齊修一看溫晴這樣就知道自己沒被她看上,而且她的心裡有人了,這樣的想法讓齊修咬緊牙根,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唐令均篤定的說道,“副隊長,我能行。”
“我擅長爆破,只做組員就可以。”霍小楓有些侷促的開口。
黃波自信的說道,“我想做爲突擊手,走在最前面。”
趙剛說道,“狙擊手。”
丁鳴,“跟他一樣。”
皇甫鈞堯,“如果沒有問題,我可以負責後勤,例如無線電通訊,還有緊急救護。”
“厲害啊!”孫羽笑嘻嘻的說,“既然大家都挑的差不多了,我也當突擊手。”
“咳!”溫晴醒了一嗓子,看向了王青雲,“你呢?有什麼想法?”
王青雲回道,“任何位置!”
溫晴點頭,“那好,就按大家說的位置,每個人都要無比做到自己值守,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所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到底,大家都要牢記在心裡!”
“好,會議結束,副隊長和我出去。”溫晴唰的站起了身。
唐令輝眼中一喜。
齊修眼裡一暗,看着溫晴帶着人走出去,拳頭在不覺間已經握緊。
一旁的霍小楓笑着拍了拍齊修的肩膀,小聲說道:“那費腦子的事兒咱們湊什麼熱鬧,到時候一樣是衝鋒陷陣,這樣不是一樣挺好的。”
齊修暗地裡嘆了一口氣,他根本就不明白。
沈青在當初幫自己做訓練計劃的時候就已經直白的把他擅長的,能最大程度發揮的都告訴了他,所以他在兵種選擇上,他必定是突擊手的身份,而自己對沈青的不同,他也明白,可是他想要做副隊長,不是爲了爭功,而是想時時刻刻的站在他的身邊。
溫晴把和唐令均商量好的小隊人員分配寫好,送到了潭面的臨時辦公室。
“行,放着吧,把你們小組的人都叫出來,集合地點集合!”
“是!”溫晴說完就連忙往回跑,趕緊通知下面隊友,分秒中他們都不能輸,哪怕是集合!
四個小隊分了四個方陣,目前所有人的神態都還算平和,不過溫晴知道,彼此交手是早晚的事情,甚至到了最後爲了留下的機會,那將機關算盡。
這不就是特種部隊選訓最愛乾的,也是最擅長的嗎?
操——以前學的東西竟然運用到了這裡,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四輛吉普車停在門口,一臺車帶一個小組,而選訓教官也都安排在了這裡,包括主教官譚岷!
可是讓溫晴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這個組竟然如此幸運的分到了譚岷,夜安還有兩個高大的猛漢,真是看得就叫人心裡發寒。
吉普車帶着他們在山路上繞,開得不快,但是一口氣跑上三個來小時,就是好人也得喘口氣啊,更何況是一直就沒停歇,一個個得舌頭都吐得老長,那姿勢可真是都沒個樣了,夠難看的。
想到小狗,溫晴歪過頭看向了一邊的齊修,那傢伙看都不看自己一樣,明顯還在跟自己置氣呢,可以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別說說話,就連呼吸都覺得從鼻腔燒到了肺子。
開始還會注意方向,可是時間長了,大家就是跟着車一個勁的跑,那管着譚岷帶他們去哪裡,可是在車子停下的那一刻,他們纔有機會看到了眼前這個巨大的水庫。
譚岷牛掰似的穿着大頭黑軍靴踩在船上,悠哉哉的看着這些吐着舌頭的隊員,開口,“五千米武裝泅渡,游完得回去吃飯,遊不完得扣分,一個十分。”
溫晴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這是要全員通過的,事前他並沒有調查他們會不會游泳——
幸運的,他們臉上的自信打消了溫晴的顧慮,在譚岷話音落下的時候,帶着隊員撲通撲通的就跳進了水裡,水常年不流動,溫度很低,剛剛熱的一身汗,現在蹦下去都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還好他們的素質高,否則,真有可能下水就抽筋了。
太陽在頭頂上照着,曬得臉皮火辣辣的燙,身子卻泡在水裡,森森發冷,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實在是比三溫暖都讓人爽快,這樣揹着三十多斤的裝備,就這樣盪漾在水中,啊——真是他孃的有意思!
可時間一長,身邊又有譚岷不時催促的喊聲,大家只能加快了速度,速度上來了,漸漸距離也拉開了,而溫晴從開始的二三名,對到了第六名上,隱隱往第七名上落,這不是溫晴的體能降低了,而是這些留下來的人都太強了。
“誒,加把勁兒吧,別忘了你還是隊長呢!”一直陪在溫晴身邊的齊修有些不自然的開口說道。
“呵呵呵,我知道,你,不生我的起了?”溫晴笑道,隊長不以爲樣樣拔尖,它更考驗的是綜合能力,和隊伍的作戰協調,簡單的說就是更側重於用腦子。
“我纔沒那麼小氣呢!”齊修粗聲粗氣的回了一句。
“瞧你這德行,還說沒跟我生氣,看看那臉拉的,比長白山還長!”
齊修癟嘴有些委屈,他是個直脾氣,所以也坦然的跟溫晴說道,“青子,我就是生氣也不是因爲沒有當上你的副手,而是氣你一早就覺得我不行,我不適合!” Www ▲ttКan ▲℃o
“齊修,我從來沒有那麼覺得,你在我眼裡一直是個強者,所以,你別陪着我了,能衝就衝到前面去,讓咱們這個變態的教官知道咱們這個隊也不是吃素的,別以爲咱們好捏吧。”溫晴磨着尖牙,咬牙切齒的說道。
齊修看着眼前的男人,疲憊的臉頰上帶着水珠,白淨的臉上更顯出了幾分的透明,短髮上細碎的光更像是顆顆奪目的鑽石,閃得他心裡一陣陣的發癢,發麻——
“好,就讓他看看咱們的實力!青子,我在終點等你,加油!”最終,齊修重重的揮了下拳頭,使勁的劃開了雙臂,漸漸的他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
看着齊修的背影,溫晴終於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傢伙的眼神,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尤其是在靳新走了以後——唉——
溫晴是倒數第四個上來的,剛一出水裡,就覺得身上跟脫力了似的,整個人往下墜,要不是隊友們七手八腳的把她拽起來,她真得跌回水裡,頭暈眼花,走了幾步後,直接癱軟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緊緊閉上眼睛,累,特別累,真想死過去。
齊修將自己的衣襟擰乾,在溫晴的臉上小心的擦拭着,手輕輕的覆在她的額頭上,眼中帶着濃濃的擔憂。
“青子,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溫晴輕咳了下,才說出聲音,“我沒事,你趕快去接應其他隊友!”
“那裡不缺我一個,還有其他人呢!”齊修不以爲意,在他眼裡那些人怎麼能跟溫晴相比。
“齊修——”溫晴的眼微眯,那警告的意味很濃重。
齊修嘆了口氣,站起身,雖然比雖然不樂意,但是到底還是過去了,臨走前還不忘再回頭看看溫晴。
操,他這輩子怎麼就栽在這麼個男人身上,難道這就是命?
在規定的時間,全員到齊,譚岷那變態似乎沒有找到扣分的理由,氣得哼哼唧唧很不爽的樣子,最後一輛越野吉普車上,加上教官和和隊員,十幾個人就跟沙丁魚似的擠在車裡,也不知道是故意在整他們。
齊修站在溫晴的身前,將所有人擋在自己的胸前然後有意無意的用自己的能力給溫晴一個小小的空間,每次車要轉彎,或者遇到不好的路面,溫晴就能感覺到身前那強大的保護力,她看着齊修爲了能讓自己舒服點,爲自己擠下的那點小小空間,嘴脣從原來的猩紅變成了蒼白,雖然沒有咬住嘴脣,可是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一蹦一蹦的,他真的很辛苦。
又遇到了一個轉彎,溫晴忍不住伸出手護在了他的身前,可是迴應她的竟然是齊修狀似輕鬆的一笑。
“幹嘛啊?別在這裡搗亂,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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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靠我近點!”溫晴笑道。
溫晴捏在車門子的手越來越緊,然後拼命的把自己還算纖細的身體往外面挪,騰出一些空間給齊修。
接下來的日子爲了協同作戰的訓練進行的很順利,爲了讓他們的戰術配合能夠練到最好,譚岷基本沒有怎麼過來騷擾他們。
但是有一項科目幾乎讓溫晴都不能接受,那就是她竟然恐高!
她有恐高症!出乎溫晴意料的難以接受。
特種兵的空降高度是循序漸進的,最初還能客服心裡上的恐懼,可是再逐漸增加難度後,當溫晴站在搖晃的藤製木橋上的時候,當她看到腳下幽暗深綠的山崖,身上只有一根不算粗重的繩子保護,溫晴是真的蔫了。
還沒有跳下去,就覺得雙腳發軟,呼吸困難而急促,明明吹着涼爽的風,卻依舊呼呼冒着冷汗,她是隊長,她必須起帶頭作用,明明知道如此,明明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可依舊是挪不動腳步。
“跳!”教官在身後吼道。
不行,動不了,操,溫晴在心裡都忍不住罵人了,她真是有些客服不了啊——
“還不跳?耳朵聾了?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溫晴顫巍巍的回頭看了一眼,笑得比哭還難看,她很想大聲的吼他,老子就是個女人!
“不行準備換人!”教官的臉色徹底的變了,這絕對不是威脅。
“我行,我能跳!”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腳也走到了邊上,做足準備後,準備躍然而下——
又不是要命,拼了!
“操,老子就不樂意瞅娘們兮兮的。”話音剛落,教官一個飛腳,溫晴感受到了那種凌空的氣勢,呼呼地風從耳邊刮過,瞳孔瞬間放大,然後意識也放空了。
當溫晴被接應的人給拖到一邊的時候,溫晴失神的眼睛才因爲踩到地面而逐漸對上了焦距,神智開始恢復起來。
“喂,有沒有問題?”
“沒有!”溫晴強忍着眩暈嘔吐的感覺乾脆的說道。
“好,一邊休息。”
“下一個!”那個人對着手上的對講機說道,絲毫沒有發現溫晴的異樣。
依舊是特訓完跟着吉普車往營地裡跑,可是這次很不幸,溫晴因爲恐高的關係,身體各方面的機能都出於低峰,而且身體狀況也出了問題,一路上基本上是連滾帶爬的往回趕,譚岷只是冷冷的看着,車速不減,不許任何人幫忙,就這樣到達了營地。
而事情還沒有完,營地上的軍用帳篷都不見了,甚至連點碎紙片都沒有留下,彷彿這裡就是這樣,那些都是一場夢,塵土被風帶起了一個漩渦,然後再吹散,細密的佈滿了所以隊員的臉上,身上,更是狼狽不堪。
譚岷空地上,牛逼的揚着下巴,“一個小時前,營地遭到地方的襲擊,現在所有軍用設備和物資都給搶走。”
如果此時的溫晴有點清醒,就會能明白譚岷這句話的意思,那就是——淘汰的考覈現在正拉開大幕!
可是現在她的狀態不清,看着譚岷一張一合的嘴,腦子一片空白,反應相當遲鈍,其他人也好不到則是有些慌張的看這她。
很快,也就在溫晴被隊友們那樣的目光注視時,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可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從譚岷身後的一片矮樹叢中,七八名手持槍械全副武裝的特種兵將他們給包圍了,他們此時根本就沒有反撲的餘地。
“你們被突襲了,放下手裡的武器,全部抱頭蹲在地上!”畫着油彩的男人大聲喝道。
在黑洞洞的槍口下,溫晴他們十名隊員抱着頭蹲在了地上。
譚岷氣得鼻子差點沒歪了,揹着手在他們身後轉了一圈,越走越氣,最後停在溫晴身後,狠狠的就是一腳,直接上溫晴飛撲在了地上,乾燥的泥土帶着砂礫飛揚起來,嗆得溫晴狠狠的咳嗽了起來,原本就噁心的難受,這一下子,她捂住嘴嘴,快步跑到了一邊的樹叢,大口大口的開始吐了起來,最後虛脫的跪在地上,眼睛裡含着眼淚,屈辱——
真是從未有過的屈辱!她不甘心,也許是情緒,也許是剛剛吐過的關係,此時的溫晴雖然比任何時候都虛弱,頭腦卻也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她在舌頭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鐵鏽味在口腔中蔓延,痛覺也讓她有了一絲支撐的力量。
“膿包!”譚岷鄙夷的看着溫晴,兩個字說的毫無顏面!
“隊長扣二十分,副隊十分,其餘人員每人六分!”
操——
你大爺的——
溫晴瞬間赤紅着眼睛,狠狠的攥起拳頭在地面上錘了以及,咬着嘴脣,猛的站了起來。
“我要戰況!”溫晴的目光變了,那帶着怒火,帶着不甘,甚至是嗜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譚岷,恨不能將對方撕成碎片。
譚岷被溫晴的表情弄得一愣,他真沒想到溫晴的反應這麼迅速,這前後不過兩分鐘。
“通訊器材被地方破壞,你們小組無法跟總部取得聯繫,最後確定在東南方三公里處待命。”譚岷認真的說道。
說完,譚岷一揮手,後面有人將一包的東西丟在了地上。
溫晴看了一眼,從地上撿了起來,是他們的臂章!
“其他三個隊的人呢?”溫晴冷冷問道。
“通訊中斷,你們彼此都失去聯絡!”譚岷有些不耐煩。
溫晴冷笑,也許那三組就是他們的敵人,所難聽點,他們幾組將要進行的就是一場搏殺,比拼的是最後生存的名額!
交代完了任務,譚岷開着他那輛牛逼哄哄的越野車揚塵而去。
而留下的還有一輛車,上面放着一些敵方沒有發現的物資儲備,溫晴叫人打包後,開始帶隊開始往東南方向行進。
戰備狀態下,選址,紮營,設立崗哨,一切都安排妥當後,溫晴所帶領的小組靜靜的隱藏在了大山的深處。
這次在訓練後來的這麼一場考覈環節,敵軍來得突然,溫晴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但是她需要一點整理思路的時間,這次作爲隊長她不能再出差錯,所以每一步都要考慮周詳。
溫晴擡頭看向皇甫鈞堯,“皇甫,你把咱們的物資清點後報告!”
“是,”打開了包裹,開始一樣樣的清點,隨後準確的複述道,“一臺通訊器,一公斤的食鹽,繩索三捆,兩短一長,地圖,指南針,空包彈三百枚。”
“沒有食物,沒有水?”
“是的,沒有!”
“現在按着副隊排的崗哨執勤,沒有輪到的時候儘量休息,保持最佳的狀態和體力,明白?”溫晴看着他們交代道。
“小楓,孫羽,你們兩個去尋找食物和水源,記得,現在不是訓練,一路上必須要確定掃清痕跡。”溫晴看向孫羽和霍小楓。
“青雲,令軍,你們去設警戒,我和齊修去前面摸哨,三個小時後,我們一定會回來,如果我們沒有準時出現,那麼這裡的指揮就有令軍,全權負責!”
大夥都點了點頭,毫無疑問的按着溫晴的指示,瞬間擴散,然後消失在了有些幽暗的叢林之中。
“沈青,我的任務呢?”皇甫鈞堯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守住你的通訊器等待指令,還有迅速建立咱們的小組通訊網絡,尋找地方信號的發射位置。”溫晴看着他很認真的說道,其實這個事兒交給他,溫晴是真的有些不放心,她在信息工程大學電子專業畢業,雖然是提前畢業,可是該學的她都沒有一樣落下,如果不是想來這裡,那麼她相信自己絕對會深愛上那個專業,科班的出身與半路出家,到底是有區別的,現在人手安排只能這樣,所以溫晴也只有賭一把。
最後——
溫晴將目光定在齊修了的俊臉上,笑道,“你說咱們的敵人能在哪個方向出現呢?”
齊修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我們的任務是隱蔽,咱們不繞着他們走就不錯了,還主動找上去,你想什麼呢你?”
“操,豬腦子,你當咱們教官給咱們配發那麼多空包彈是給你當飯吃的嗎?咱們得多想想,儘量走在教官的前面,這樣咱們才能不被動。而且這次任務不可能這麼簡單,所以應該還有潛伏和滲透敵方。”
齊修不傻,溫晴一點就明白過味兒了,他謹慎的點了點頭,可是看着溫晴慘白的臉,有些不舒坦了了。
“青子,你到底有沒有事?”
“沒事!”溫晴回道。
在臨時營地休息了十分鐘後,皇甫有了好消息,他們小組的通訊網絡已經連接成功,經過了每個隊員的調測,讓溫晴終於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中露出了一抹笑臉。
溫晴看向皇甫鈞堯,拍着他的肩膀交代道,“十分鐘跳一次,小心跟蹤信號!”
“齊修,咱們出發!”說完,溫晴站起了身,眼睛黑了一下,身體微微抖動,等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腰間的一隻大手穩穩的將她摟在懷裡。
齊修用既責備,又擔憂的目光看着她。
面對他這樣複雜的目光,溫晴收回視線,站直身,笑道,“我沒事,咱們走吧!”
“好。”齊修點頭,也乖乖的收回了手。
離開營地,溫晴看了眼地圖,鎖定了一個方向。
齊修遠遠的跟在溫晴的身後,看着溫晴的背影,眉頭皺的緊緊的,兩個人在叢林行動必須要保持三十米左右的戰略距離,可是,他卻想跑到溫晴的身邊,好隨時能抱住那個有可能會倒下的身影。
溫晴的狀況很糟糕,眼睛佈滿血絲,臉上帶着不正常的紅暈,而嘴脣卻是慘白,慘白的,明顯是在發高燒,但是此時大家只能視而不見,不是因爲不關心,而是此時如果意志力倒下,那麼人也就倒下了,失去了核心的小組也將面臨着被淘汰出局的可能,經過了那麼多艱辛走到這一步,沒有人想要離開。
她,不能倒下!
這一刻,齊修痛恨自己平時不夠努力,不夠拼,讓沈青在這樣難受的時候卻只能看着,不能幫不上忙。
這一刻,齊修痛恨他和溫晴都是一名軍人,讓他無法上前來安撫她,讓生病的他還在叢林中急行。
溫晴在叢林裡跑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休息一下,最後跟在後面的齊修攥着拳頭狠狠的打在了一顆大樹上,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上去,緊緊的抓住了溫晴的手。
“時間快到了,我們必須回去。”
“我知道,再往前一點點,讓我確認一下我就馬上回去。”溫晴停下腳步,仰頭看向齊修。
“哪裡?”
“這裡!”溫晴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
齊修伸出頭仔細的看着,很快記入了腦海裡。
“譚岷絕對不可能把咱們四個組分在一起,我們應該是佔了四個方位,如果我是東北小組的隊長,我會選擇這裡,地勢險惡,絕對有優勢!”
齊修點頭,沒有異議“好,那我去過去,你留在這裡等我回來。”
“等你?咱們是一起的。”
“不行,那裡要真是你說的那樣,我有被俘的風險,你是隊長,你不可以有事!這個,是你教我的!”
溫晴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齊修,那你一定要小心,如果你真的被俘,那麼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去營救你的!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
“好,我的命很重要,而且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我不會那麼輕易就死的,等我回來!”齊修重重點頭。
藉着月色,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五官,那雙寫滿了擔憂的眼就這樣注視着他,這讓齊修有了一種真的上了戰場,真的是一場生死離別的考驗,他告訴自己,他一定要回來,活着,好好的,完整的回阿里,不讓眼前的人擔心,因爲他還要陪着他一輩子,哪怕是註定如此並肩作戰,做兄弟。
突入起來的情緒,繃斷了齊修的神經,他精神鬼使神差的扣住了溫晴的後腦,傾盡所有感情的吻住了溫晴灼燙的嘴脣,輕輕一吻,卻是滿滿的柔情。
“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回來!等我!”
說完,齊修已經轉身,再擡眼已經看不到他的蹤影了。
溫晴擡起手摸着齊修吻過的嘴脣,似乎還帶着那種淡淡的涼意,但是一種從指尖上傳來的戰慄是什麼——
再次擡頭看向齊修消失的方向,神色複雜的坐在地上,雙腿抱着膝蓋,將臉埋在了膝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