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珺雲淡淡的點了點頭,道:“嗯,看在冷斂秋的份上賀禮加三成,但也不能太豐厚,就按照娶側妃的來,千萬不能逾矩。我雖然與那冷斂秋也算是有點‘交’情,可也不能越過大皇舅母去,她對我好的很,明日我可得去給她撐撐場子才行!”
“嘿嘿,郡主說的對!那奴婢回去就爲您準備出明日的行裝。”彩香也笑呵呵的說着,畢竟是件喜事嗎。
喬珺雲也勾着嘴角笑了笑,“你們倆明天也好好拾掇一下,不光是你們倆,還有舒‘春’和綠兒。”
喬珺雲招呼着安靜跟在身後的兩人,“你們可是本郡主的四個大丫鬟,明日都得跟着我去,人多才能撐的起場面。”
舒‘春’和綠兒齊聲應是,幾人的身影在輕輕的細語聲以及燈籠光亮的籠罩下慢悠悠的走動着,但也只‘花’了不多時,就回了院子。
又是安靜一夜,只是不知道明日晨光降臨後,帶來的是是非非能夠還讓郡主府如此的平靜呢......
翌日,恆王喜事雖不過是娶個側妃,但卻因這是皇上太后欽賜的婚事,所以‘操’辦的自然是十分熱鬧。
早早的,喬珺雲剛準備起身的時候,甚至已經能聽到周圍人家院落裡熱火朝天的情況,就連自己的郡主府裡也是忙上忙下,腳不沾地。
真是好笑,恆王娶個側妃可能都並不熱絡,反而是這些打算去赴喜宴的賓客忙活個不停,就怕有什麼地方失禮了,在外人和王爺面前丟臉了。
喬珺雲還是早起了,既然今日說好了要去給陳芝蘭撐場子,那就不能起來得太晚。更何況,她要是去晚了,說不定會錯過很多演給她看的好戲呢。
洗漱了一下,喬珺雲下地讓紅飄爲自己更衣。看到杏黃‘色’的新制公主服時愣了一下:“今個兒穿這個?這是冬裝,什麼時候趕製出來的?”
“回郡主的話,這是昨日下午太后娘娘派人送來的,說是早就趕製好了。看您身子好了要去參加喜宴,這不就連忙讓人送過來了嗎。”紅飄知道的倒是不少,或者說府裡發生了點什麼事情,都有善於討好的小丫鬟立即跑過去告訴她。
“哦,原來如此。”喬珺雲點了點頭,掩着嘴輕輕打了個哈欠:“皇祖母果真是惦記着我,等改日入宮謝恩吧。”
紅飄輕輕的嗯了一聲,就繼續爲喬珺雲穿着衣物.......
等喬珺雲將一切都收拾好,隨便吃了些東西墊墊肚子,就出了‘門’。
此時不過剛剛辰時將至。喬珺雲出‘門’的時候,附近人家‘門’口的燈籠還未熄滅呢,更別提已經有人同她一樣準備出發了。
喬珺雲將彩香彩果、綠兒和舒‘春’都給帶上了,府中無人照看的情況下,竟是出乎人意料的留下了紅飄暫時代爲掌家。
誰都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莫非是郡主見今天的場面太正式,所以不好帶個寵姬去,是覺得丟面子還是?
哪怕是彩香幾個也覺得有些奇怪,她們本還以爲郡主會帶着紅飄也一起去呢。不過見紅飄撒嬌了半天也沒能讓郡主鬆口,也就拋到腦後不去想了。
這個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了,寬闊的坐了主僕五人的馬車,在曹奧的趕車下。不過一刻半鐘就來到了同一條街的恆王府上。
此時恆王府從外面來看並沒有什麼大的改變,甚至連紅綢都沒有掛。不過,從大開的府‘門’內,能夠看到正忙碌着灑掃的奴僕,而正堂也經過了一番佈置,倒是貼了些喜字。
一看到喬珺雲的馬車。立即就有人上來相問,得知裡面坐的是雲寧郡主,立即就派人通知主子,另立即將下了馬車的喬珺雲一行人給恭請了進去。
陳芝蘭的動作很快,等喬珺雲進了正堂剛剛落座。她也就來了。
喬珺雲觀察了一下,見她穿着王妃等級的服飾,雖然正式卻不會太過嚴肅‘逼’人。而且她神‘色’‘挺’平和的,看起來並沒有因爲恆王娶側妃而感到不悅等等情緒。當然,這都是明面上能看出來的。
一見到喬珺雲,陳芝蘭就漾起了真切的笑容,上前兩步不讓她站起來,親密道:“看來你真是大好了,就是臉‘色’還有些差,還需要靜養纔是。今個你能來真好,不過時辰還早着呢,吃早飯了嗎?”
喬珺雲順勢拽着陳芝蘭坐在自己的身邊,頜首道:“來之前吃了些粥食墊了墊肚子,現在倒是不餓。多謝大皇舅母關心,雲兒的確大好了,說來慚愧,之前竟是記錯了今天的日子,若不是昨日在宮中聽到冷嬌嬌的事情,怕是就要錯過了呢。還請大皇舅母不要怪罪我,這麼久的時間都沒有來看你,而且也沒能請你去府上坐一坐。”
聞言,陳芝蘭的心情又好了不少。不管怎麼說,喬珺雲說忘記了今日王爺與冷斂秋之間的喜事,絕對是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自然感到欣慰。不免得要反過來寬慰喬珺雲:“無礙,你能來就好。若是冷姑娘嫁過來之後知道你能來捧場,她也會覺得有面子的。至於你說的咱們這麼久沒見面,我都理解,說來,受苦的倒是你,這身子以後可得小心些,一定要‘精’貴的養着才行。對了,你今天倒是把舒‘春’她們四個都給帶來了,府上有人看着嗎?”
“嗯,紅飄在家裡看着呢。”喬珺雲說到這兒,有些羞澀的笑了笑,不太好意思的說道:“紅飄她是個好的,本來是想將她也帶來的,不過擔心大皇舅母你不喜,又想着讓她熟悉一下府內的事務,纔沒讓她過來。”
“瞧你說的,我有什麼不喜的,改日你但管帶過來讓我看看。”陳芝蘭對於喬珺雲如此看重自己,心情是真真的舒暢了。不管怎麼說,喬珺雲肯定是真的將自己這個舅母看在了眼裡,不然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將人帶過來了。
“哎,有大皇舅母這句話,雲兒也就放心了。改日我一定帶她來給你請安,她慣是個乖巧的。大皇舅母你一定會喜歡的。”喬珺雲也展開笑顏,一提起紅飄眉宇間似乎還漾起了那麼絲絲的情意。
要說陳芝蘭,本來還真沒有將外面的謠言給看在眼中,將其當成太后打擊喬珺雲的又一個把戲而已。不過。現在看到喬珺雲這幅神態,反而有些擔心了,莫非那個紅飄其實是太后安排的,真的要將雲兒給帶壞了?
想到這兒,陳芝蘭就帶了些正式道:“那好,咱們可說定了,改日我派人去請你們倆。省得你啊!”點了點喬珺雲的額頭,‘露’出寵溺的笑容:“省得你這個小丫頭,又記‘性’不好的給忘記了!”
喬珺雲吐了吐舌,時隔多日以來倒是真的又‘露’出了小姑娘家的神態。
舒‘春’等人看了心中寬慰。面上的笑意漸濃,看起來還真是一片和樂融融。
陳芝蘭又跟喬珺雲聊了兩句,就讓人將一直準備着的早膳擺了上來,拉着喬珺雲說道:“來,再陪我吃一點兒。今日肯定很熱鬧,宴席要等到晌午呢。”
喬珺雲順從的跟着陳芝蘭坐下,沒有看到恆王也沒有多問。陳芝蘭是講究着食不言寢不語的,但可能是今天見到喬珺雲高興,喝了些粥後,就主動開口道:“王爺他在禮部忽然有些要緊的事情要處理,等會人就能回來了。等會兒王爺回來換下衣服。就要去冷家迎娶冷姑娘了。”
喬珺雲小心的看了陳芝蘭一眼,看到她平靜的表情以及感受到的的確寧靜的心情,有些訝然,不明白爲什麼陳芝蘭會如此的冷靜,難道是恆王‘私’下里提前將她安撫好,或者是真的因爲冷嬌嬌的事情而心冷了?
喬珺雲還記着昨日見到恆王的時候。他面對冷嬌嬌難掩怒氣的樣子。看樣子,恆王對冷嬌嬌那些不知如何而來的莫名情感已經泯滅的差不多了。但是,他跟陳芝蘭之間的隔閡卻真的磨消不掉了。
她有些悵然,沒什麼興致的附和道:“是嗎......”
說着,她還注意到了陳芝蘭雖然說起這‘門’親事沒有什麼反應。但碗裡的粥幾乎都沒有動,就用公筷親自給她夾了些‘雞’丁放在了碟子裡,勸道:“皇舅母你多吃點兒,雖然今天是大皇舅的喜事,不過你也別太忙碌,凡事都有僕‘婦’們幫你打點呢,你平日裡又那麼忙,一定要注意身體。”
“嗯。”陳芝蘭心中熨帖,也沒說這是她身爲王妃應該做的,給喬珺雲夾了些菜,接下來這頓飯吃的倒是還‘挺’和樂的。
等一頓飯吃完,也到了陳芝蘭不得不忙起來的時辰了。
陳芝蘭本來想讓喬珺雲先去旁邊的廂房歇着,等到了時間再派人去喊她。可是喬珺雲卻搖着她的手臂撒嬌道:“我好久沒有出‘門’了,昨日好不容易跟彭妹妹出來一趟,也沒有閒逛到,在府裡待着休養我都快悶壞了。大皇舅母若是不嫌棄我跟着忙叨的話,就讓我跟着吧!”
“那、那好吧.......”陳芝蘭有些抵抗不了喬珺雲故意軟糯了的嗓音,爲了陪着喬珺雲,就讓那些管事婆子都來正堂彙報,她就坐着聽着指使着。說到底,最後也沒讓喬珺雲累到,倒是那些來回跑個不停的婆子丫鬟累個夠嗆,但誰也不敢說什麼,更何況喬珺雲隨心所‘欲’的看誰順眼就打賞,反而是將這看成了一件不錯的差事。
眼看着已經‘逼’近巳時末,賓客已經漸漸開始上‘門’了。
陳芝蘭忙完了剛鬆一口氣,聽到某某夫人已經到了‘門’口,又不得不派人開‘門’相迎。本想着在屋內就等着的,可是當看到喬珺雲無聊的撥‘弄’着茶蓋的樣子,就鬆口道:“雲兒,你在郡主府內待得久了,恐怕皇都內的這些夫人小姐們也都不怎麼認識。來,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我帶着你去認認人,你以後要是想舉辦宴會之類的,也好知道可以邀請的都有哪些人。”
喬珺雲擺‘弄’着茶蓋的手微微一頓,她出去認認人倒是沒什麼的,反正年紀小愛湊熱鬧也很正常。但是陳芝蘭可是堂堂王妃,今日又是替恆王迎娶側妃的日子,她若是親自出去了相迎賓客,豈不是自降了身份?
陳芝蘭接收到喬珺雲困‘惑’的眼神,不以爲意的笑笑道:“沒得講究那些,我可是王妃。走吧。”
喬珺雲縱有擔憂。但看到陳芝蘭已然恢復了王妃應有的貴氣與傲氣,也只能乖乖聽話的站起來跟她一起往外面走。
陳芝蘭的脊背筆直,面上的清傲笑容愈發自然。
是啊,我可是王妃。即便有人會議論她失去了王爺的寵愛。議論她還要爲了側妃籌辦典禮很可憐,那又怎麼樣?她是王妃,穿着紅‘色’嫁衣嫁進來的正妃!除了太后和皇后之外,誰能壓得過她去?
就連所謂的賢德貴妃,無論心中是否自持高貴,看到她不也得好言好語的叫一聲皇嫂嗎?
就是叫了皇嫂,那還是她給的臉面!
貴妃又不是身爲一國之母的皇后,哪裡能與皇上兄弟的妻子以妯娌相稱的?
這些日子以來的心冷卻又半不冷,看似不在意又忍不住在意,實在是折磨的陳芝蘭心中煎熬。但她卻忘了。無論恆王的心是不是還在她這裡,她可都是恆王的正妃,太后親賜的,誰也越不過去!
她,陳芝蘭。就是這恆王府的‘女’主人。甭管以後是不是要跟恆王走向一條不歸路,或者說已經早早走上了這條路的分岔,她都不能忘了目前她身上肩負的責任。
無論怎麼樣,她陳芝蘭都是陳家的‘女’兒。已經走了這條錯誤的路,甚至將家人都給牽扯了來。那麼,就更加不容失敗。
王爺的喜愛與整個家族的存亡相比,答案在陳芝蘭的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明顯。以前她自‘私’過。那麼這一次......王爺,是絕不會放過陳家這個助力的呢。
陳芝蘭噙着矜持的笑容,挽着喬珺雲的手走了出去。不過十餘步遠,就迎接上了已然在丫鬟攙扶下走了進來的葛夫人。
“半月不見,葛夫人看起來怎麼又像是年輕了不少。”陳芝蘭親近的說着,好似與葛夫人是舊識一般。
葛夫人是個已經有四十來歲的美‘婦’人。雖然說容貌不錯,但眼角的褶皺已經有了好幾道。一聽王妃如此親近的與自己說話,還讚了自己年輕,笑容就更加燦爛,屈膝行禮道:“王妃真是說笑了。臣‘婦’最近只是新得了個調養身體的方子,用了之後覺得身體輕鬆不少而已。若是王妃有興趣的話,臣‘婦’改日就可以將那個方子給您送過來。”
“葛夫人免禮,本王妃還真有些興趣,也就不客氣了。”陳芝蘭笑着將身旁的喬珺雲往前面推了推,溫聲道:“這是雲寧郡主。”
“喲!給雲寧郡主請安。第一次見到郡主,才發現郡主的容貌這般的好呢。”葛夫人又給喬珺雲行了個禮,行爲之間沒有絲毫的怠慢。
喬珺雲微微點了點頭,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葛夫人快快請起,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您呢。”
葛夫人起身,不待開口,就聽陳芝蘭滿是好奇的問道:“嗯?難道雲兒你早就知道葛夫人?”
喬珺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向了那個站在葛夫人身後,緊張的直揪自己衣角的蔡姿,笑眯了眼道:“我是因爲這位蔡姿姑娘才得知有葛大人葛夫人這麼一家的。沒想到,今天蔡姿姑娘也能跟着葛夫人過來呢。”
葛夫人有一種被戳穿了打算的尷尬感,但她也了不起,很快就整理好想法,直白道:“聽說這丫頭前日在路上驚擾到了郡主,臣‘婦’心中愧疚沒有管教好她,所以纔會特意將她帶來,爲您賠罪、任由您處置的。”
“哦?”陳芝蘭的眼睛微眯,她可記着這段時間以來,喬珺雲出府的次數屈指可數呢。除卻昨日起與彭家姑娘一起入宮又去用飯之外,應該就只有前日去鳥語林踏雪賞梅,結果卻倒黴的撞上了一樁謀殺呢。
而且,那一日的確有某位姑娘膽大的攔住郡主的馬車,與郡主攀談了好一會兒的消息流傳着。那麼,看來就是這個蔡姿了。長得倒是真的有幾分姿‘色’,不過如果她是爲了勾搭喬珺雲的,那麼這個葛夫人的目的也得多多思量了。
腦中飛快的閃過了這些想法,陳芝蘭面上絲毫不顯,在葛夫人侷促的表現下,含笑道:“知錯能改。看來倒是個好的。不過原不原諒的事情,還得看雲兒的本意才行。哦?雲兒你怎麼看?”
“此事本郡主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若是今日沒見到葛夫人與蔡姿的話,恐怕早已是忘了。畢竟。前日發生的事情,本郡主可真是想都不想記起呢......”喬珺雲的臉‘色’微白,很明顯對那一日的事情表現的很忌諱。
葛夫人見郡主果真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連忙賠笑道:“是臣‘婦’的不對,不該提起這麼個事兒的。還請郡主見諒、見諒!”
說着,用力一扯蔡姿的裙襬,她立即就踉蹌了兩步,險些撞到了喬珺雲的身上。急忙剎住腳步,有些僵硬的道:“對、對不起郡主!”
喬珺雲往後晃了一下,看到蔡姿這樣僵硬板着的樣子。淺淡的笑了:“無礙,看在你那日那麼着急的給爹孃送飯的情況下,本郡主自然不會多跟你計較的。”
“哈哈,郡主真是個良善的‘性’子。”葛夫人最是知道當天的情況,一看郡主提起這麼一茬。連忙打起了岔子。
喬珺雲也不再揭穿她們的那些小心思,對着蔡姿又甜甜的笑了一下,挽着陳芝蘭的手臂就往回走。
待得陳芝蘭允許葛夫人坐下,陳芝蘭纔開口詢問道:“不知道夫人今日怎麼來的這麼早?而且,聽說您還有個年已十六的‘女’兒,怎麼沒有帶她一起來呢?熱鬧熱鬧,也是好的嘛。”
葛夫人早就想到會被問這個問題。倒沒有什麼遲疑的就答道:“這個,臣‘婦’自然也是想讓小‘女’來見一見王妃,長長見識的。不過可惜她身子有些不適,所以臣‘婦’也不得不讓她在家裡好好休息,免得不小心衝撞到了貴人就不好了。呵呵。至於今日會來的這麼早,也是臣‘婦’多次見到王妃。卻沒能有機會與您多話嘮幾句,纔想着早些來的......有些沒想到,臣‘婦’今天還趕了個早,竟是第一個來的呢。之前還承‘蒙’王妃娘娘相迎,真是折煞了臣‘婦’。讓臣‘婦’好生感慨您的大度風範,不愧是王妃啊!”
葛夫人回答了問題,就很自然的將話題給轉到了陳芝蘭的身上,三言兩語的恭維了一番,的的確確的沒有讓陳芝蘭覺得反感。
陳芝蘭也就此跟葛夫人寒暄了起來,喬珺雲就端坐在一旁聽着,時不時的‘插’上兩句自己關於此事的見解。但是,心裡卻是升起了一絲好奇心。
葛夫人這樣能派了婢‘女’來勾搭自己的‘女’人,會放棄這麼一個讓自家‘女’兒來見一些權貴家眷的機會嗎?
正如喬珺雲不解懷疑的是,葛夫人不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帶來,的確是有打算的。這個打算正跟喬珺雲有關係,因爲葛夫人認爲自己的‘女’兒實在是太出‘色’太美了,雲寧郡主這樣一個兇殘又好‘女’‘色’的霸道主兒,萬一看上了她的‘女’兒的話,哪裡能拒絕的了喲!
因此,爲了避免自家出‘色’不似凡‘女’的寶貝‘女’兒被雲寧郡主就此糟蹋了壞了名聲,還是讓她躲着點兒雲寧郡主吧。
就是這樣,葛夫人一邊想讓自家的婢‘女’勾搭住喬珺雲,爲葛家謀好處。一邊卻又擔心,擔心自家寶貝‘女’兒被雲寧郡主給勾搭壞了。
不得不說,其實葛夫人的心裡也諸多掙扎和困擾呢,畢竟雲寧郡主比自己閨‘女’還要小上兩歲,你說是不是?
聊着聊着,除了聊了聊那些首飾綢緞之外,陳芝蘭與葛夫人之間還真沒有什麼別的話題。最後一來二去,還是繞到了葛夫人的‘女’兒身上:“對了,令愛今年已經是十六歲了,眼看着明年就要來到,也不知道她的親事.......”
聽到這個話題,葛夫人不自覺的就撇了喬珺雲一眼,輕咳了一聲道:“嗯,小‘女’雖然長相標緻規矩也好,不過因爲我家老爺認識的同僚中,沒有什麼同齡的公子哥,所以這‘門’親事一直有些犯難。而且小‘女’雖然時常與閨中密友參加些宴會,卻因可守規矩,也沒有太大的名聲流傳在外,所以.......唉,說來臣‘婦’一直因爲這件事情而犯難呢。畢竟她馬上就要十七了,老大不小的姑娘還沒有定親,在外人眼中說不定就給揣摩成何等樣子了。”
“令愛的進退得宜。本王妃倒是聽說過一些。沒想到她竟然還未曾定下親事呢......”陳芝蘭似乎若有所思,凝眉片刻才略有猜測的問道:“不知道,葛夫人可曾想過......”她伸手往上指了指,指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葛夫人的心跳了跳。但還是儘量矜持的說道:“這件事情,臣‘婦’與我家老爺可是從來不敢奢望的。而且,小‘女’也沒有攀高枝的心思......”
“哦.......”陳芝蘭見到葛夫人雖然如此說,眼神卻還是泄‘露’了一絲‘激’動,就明白了。直接扯過了這個話題,不再繼續這種容易毀了‘女’兒家閨譽的問題,“也是,這種事情還是要順其自然的,緣分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準。”
聞言,葛夫人的眼神反而有些失望。本來還想着。能從王妃的嘴中聽到些關於明年是否會小選的可能‘性’呢。畢竟,最新入宮的也就是芳妃,還成了最受寵的那個,難免不會多想......
與葛夫人沒有聊得太久,就差不多該另有客人上‘門’了。葛夫人自然知道不能一個人佔着王妃套近乎。聰明的要起身先行退出去,卻聽喬珺雲道:“大皇舅母,雖說今日來的‘女’眷會很多,但若是與外男撞見還是不太好的。不如咱們先去後‘花’園或者哪個院子裡等着,讓丫環引着各位夫人小姐直接過去,可好?”
“我怎麼把這件事兒給忘了!”陳芝蘭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慚愧的笑道:“瞧瞧我。一時糊塗辦了糊塗事兒,讓葛夫人隨本王妃在這正堂裡坐了這麼久。走走走,咱們一起去後院,多點幾個火盆好好暖一暖,可比這人來人往的正堂要暖和的多了。”
“哎喲,跟王妃聊天可真是開心。竟是連在哪裡都給忘記了。臣‘婦’來扶着您吧。”葛夫人討好的上前一步。
“不必不必,您真是太客氣了,您今日可是客人呢。走,咱們去後院!桔兒!你留下來招待各位夫人小姐,讓人帶她們直接去後院就好!”陳芝蘭對着‘門’口守着的桔兒喊了一句。就挽着喬珺雲並葛夫人向後院走去。
這天寒地凍的,總不能真的讓葛夫人在後‘花’園裡面賞梅‘花’。所以,陳芝蘭直接引着她去了後‘花’園附近的寧梅園。
這處院子極其寬敞,外面的院落裡還搭着臺子,這是偶爾請了唱戲的用來玩耍的院子。早在陳芝蘭等人往後院走的時候,就有腳步快的小丫鬟率先跑了過去,喚人將六個燃燒的正旺的火盆搬了過去,將原本兩個暖屋子的火爐換了下來,想辦法將屋子裡的寒氣給驅除乾淨。
這一系列的動作十分快速,等到陳芝蘭她們到了的時候,一進屋子撲面而來的就是暖烘烘的氣息。
其實,這也跟今日的各處院子都有人提前照看,隨時準備接待客人有關係。不然,哪怕屋子裡被火盆薰的暖和了,空氣肯定也會讓人覺得難受。
喬珺雲滿意的‘露’出笑容,打賞了忙活了半天的幾個小丫鬟新制的梅‘花’銀‘裸’子,讓幾個額角連汗水都沒來得及擦乾淨的小丫鬟,綻放出了笑容。
“雲兒你這來一趟,府裡的丫鬟僕‘婦’們可算是逮着你了。不過如果照你這個打賞法,恐怕今天你的荷包可就要大縮水咯。不覺得心疼嗎?”陳芝蘭開玩笑的調侃道。
“這又能有多少,成日裡在府裡面養身子,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大皇舅母你這府裡的丫鬟們伺候的又盡心,雲兒自然不會吝嗇的。雲兒我啊,還不至於爲了些金子銀子的,回家後窩在榻上哭鼻子呢!”喬珺雲點了點自己的鼻子,俏皮的說着。
“哈哈,雲寧郡主果真是個妙人,而且還如此的大方!”葛夫人這話說得頗有些內涵,不過在這個情況下可沒有人多想,除了她帶來的幾個丫鬟偷偷的推了一直裝作不存在的蔡姿。
“葛夫人說笑了。本郡主也就是對自己人大方,大皇舅母對我好,她府裡的小丫鬟又一個比一個的懂事,我自然是不會虧待的。”喬珺雲略一挑眉,一句話就讓葛夫人原本的主意又加深了一些。
就在葛夫人想着藉着什麼藉口再將蔡姿推出來,或者讓郡主隨便挑選自己帶來的幾個水靈靈的丫鬟的時候,就又丫鬟來通傳了:“啓稟王妃娘娘,霍夫人已經登‘門’。馬上就要過來了。”
“喲!霍夫人來的竟然也這麼早啊!”葛夫人似乎習慣了略有些誇張的語氣,好在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嗯,知道了。”陳芝蘭將通傳丫鬟打發了下去,對於喬珺雲似乎有些不放心:“雲兒。霍夫人今日到底是客人......不過她要是有任何不恭敬的地方,我自然是會爲你出頭的。”
喬珺雲但笑不語,不過看她那暗藏着深意的眼神,就能知道她沒有將陳芝蘭的話完全聽進心裡。
陳芝蘭無奈,霍夫人恍悟——她差點兒給忘記了,雖然郡主是太后娘娘寵愛着的,可是與霍家不合的消息卻是真真的。賢德貴妃在宮裡,對待雲寧郡主也沒有什麼錯處,倒是讓人分不清真假。可是霍夫人那個、那個腦子越來越糊塗的‘女’人,卻是常常在一些場合。說一些似是而非足以讓郡主染上非議的話呢。
足以見得,雲寧郡主與霍夫人的關係絕對是不睦的,也不知道她們兩個差了好幾十歲的兩輩人,是怎麼有這麼大的矛盾的。
不過霍夫人也是的,太不會審勢適度。雲寧郡主也敢得罪,霍大人那樣的老狐狸怎麼就能娶這樣一個腦子不靈光的‘女’人呢——這可是皇都中不少貴‘婦’都暗中腹誹的,誰讓霍夫人行事越發不着調了呢。
霍夫人來得有些慢,等她慢悠悠的走到寧梅園的時候,喬珺雲三人已經沒人都下了一杯茶水了。
這霍夫人是真的高傲,進了屋子速度極慢的要給陳芝蘭行禮,陳芝蘭知道她那副心思也看慣了她這幅作態。自然是立即叫起,讓霍夫人連膝蓋都根本沒有彎下去。
而喬珺雲也在場,雖說霍大人在朝廷中舉足輕重,且霍思琪已經成了賢德貴妃,但是喬珺雲卻是享公主例、且是太后身邊的紅人,哪怕是不甘不願。但好歹還記着昨夜霍大人多番囑咐不許她惹事時的嚴厲表情,竟是較比對陳芝蘭的時候還要快些,膝蓋就彎了下去。
“誒誒誒!”喬珺雲語調有些怪的連叫了三聲,使得霍夫人半屈着膝蓋不上不下的好不難受。過了兩三息的時間,才又接茬道:“霍夫人還是快快請起吧。呵呵,您可是賢德貴妃的生母,本郡主可不敢讓您行禮呢。”
說是這麼說,但喬珺雲太直白的指了出來,反而讓霍夫人有些惱羞成怒——什麼屁話,這要是傳了出去,一定會讓人覺得是她自持着身份慢待了她的!還真是個小賤人,年紀小小的嘴巴就是這麼的不饒人!
可心中叫罵個不停,霍夫人臉上還得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不敢當,誰不知道雲寧郡主您纔是太后娘娘身邊的紅人呢。昨個入宮的時候,太后娘娘還說過讓臣‘婦’多多關照您呢。畢竟您還小,一定要有長輩照顧着,纔不會走上歧路啊。”
這話,就是在暗指喬珺雲最近越發不堪的名聲,以及夾雜了一絲警告:不管你喬珺雲在宮外怎麼囂張,但追究到底還不是靠着太后娘娘和皇上在捧殺你嗎!別太囂張,她可是霍家的夫人,與太后之間的姑嫂關係可是不容置疑的。要是她對太后說些什麼,諒你也......
還不等霍夫人在心裡出氣出個痛快,喬珺雲就懶懶的掀着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哦,是嗎。說來本郡主昨日入宮的時候可沒有看到您呢,也沒有聽皇祖母提起,應是入宮的比本郡主還晚吧,還好皇祖母大度的不介意.......”
說着,似乎驚覺霍夫人還沒有落座,愧疚的瞥了陳芝蘭一眼,實打實的懊惱道:“誒,您還是趕緊坐下吧,您年紀可是不小了,見到您一時‘激’動多說了幾句的事實,若是傳了出去,恐怕反而要成了雲兒慢待長輩的罪過了。”
霍夫人喉嚨一哽險些吐血,這臭丫頭的嘴巴真是太壞了,又是說她入宮請安的晚暗指她不尊敬太后,又說她老!真是、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