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與其坐葉真真開的車,還不如坐賀鈞遠開的車。好歹賀鈞遠開車還是連貫的。這一路上要不是路況還算良好。葉真真絕對要屬今天晚上頭號馬路殺手。每隔十分鐘停一停,等他們到家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晚上九點。也就是說,原來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們今天生生多花了一倍的時間。姚安也是懊悔不已,卻又不能在賀鈞遠面前表露出來,只能一進門就說要去洗手間,避開賀鈞遠跟葉真真兩個人,到洗手間懊悔不已去了。
葉真真換了鞋,又到房間裡去換衣服,門還沒有來得及關上,賀鈞遠閃身進來。她像是嚇了一跳。心虛得很的轉過身去,打開衣櫃,假模假式的找居家服:“你進來幹什麼,我要換衣服了。”
賀鈞遠兩隻手環放在胸前,目光一動不動的定在她身上:“你換,我絕不妨礙你換衣服。”
葉真真的臉孔就僵硬了一下,隨手拿下一套居家服,她轉過身昂起了下巴。有點“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點自己站出去迎戰的傲氣模樣。把衣服往牀面上一扔,她深吸口氣:“幹什麼,你這是要跟我算賬嗎”
“算賬”賀鈞遠挑挑眉,“這個詞用得好。你多花費了半個小時,我該怎麼要回這半個小時纔不吃虧”
“喂”葉真真氣結,“多花點時間安全總比你不要命的在馬路上橫衝直撞的好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要真出了點什麼事情還能恢復得過來嘛”
“嘶”賀鈞遠深吸口氣,目光變得銳利,聲音嘎啞的喊道,“葉真真”
“幹嘛”葉真真有點看穿了他是隻紙老虎,拔他的鬍子拔上癮的傲氣樣子,半點都不害怕的回嘴。;;;;;;;;;;;;;“我說的不對嗎你就是年紀大了,脾氣還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吼我,吼我你就有理了啊”
她真是又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賀鈞遠被她這麼一通歪理說得居然還有點無力招架的感覺。他往後一靠。後背緊貼到門上,他深吸了兩口氣暖暖腸胃,也不說話,就那麼半側着頭像是要將她從裡到外都扒光了好一通痛打似的目光瞪着她。看得葉真真心虛更甚,忙轉開視線,彎腰去拿扔在牀面上的衣服,嘴裡急急忙忙的說了一句:“我進去換衣服。”
邊說邊往裡側的更衣間跑,手伸長了過去握住更衣間的門柄,迫不及待要避開賀鈞遠迫人的視線。可不等她逃進去,賀鈞遠的聲音先一步響起來,他說:“你這是在質疑我零級大神19181的能力真真,我是不是該身體力行的告訴你。我不僅僅是能吼而已。”
他這話說得慢條斯理,像是商量的口氣,可字裡行間浸滿了威脅恐嚇,字字散發着“你惹惱我了,我要好好收拾你,給你點顏色看看”的威嚇力。葉真真心裡可明白了,她要是敢開了這更衣間的門跑進去,他必定會讓她今天晚上,哦不,明天早上都沒力氣爬出更衣間的門。他某些方面的能力實在嚇人。近段時間因爲各式各樣煩人的事情,再者他也的確是忙,兩人自上一次之後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碰過對方,他就是天天來還能精力無限的人,這憋了好幾天突然的發泄,葉真真可保不準自己能夠承受他多久。光光是想到就覺得手腳都要無力,渾身上下都發酸發麻似的。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他有些時候是好說話的,任由她怎麼樣都不生氣,可有的時候炸毛了不趕緊順一順,吃虧的可是她。想想到最後肯定還是要她討饒的,與其吃了那麼多“苦頭”之後討饒,不如趁早低頭認錯的好。在他跟前,從一開始葉真真就是個挺識時務的姑娘,這時候聽了賀鈞遠的話,趕緊就回過身來,抱了一身衣服在懷裡,微微笑着,擺出她據說能夠迷倒不少宅男的笑容,衝賀鈞遠嬌聲柔語說道:“我開玩笑的嘛,你怎麼能當真呢”
邊說邊低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兩下就能帶起南半球的季風來。她嗓音也低了下去,輕聲說道:“我不大敢開車,你又不是不知道,非要我承認。”
她是有駕照的,但是從未開過。這在他們相識之後,應該是第一次。賀鈞遠說不上話來,真不知道是氣她好還是心疼她更多一點。葉浩年父子都是因爲開車出的事故,她對開車有陰影,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在停車場的時候說那樣的話,也是顧及到她對開車有陰影這個緣故。可見到她一路上雖然磕磕絆絆,也沒有太過的表現,以爲她是好得差不多的,眼下見她這樣委委屈屈的說,賀鈞遠也真是隻有嘆氣的份了。還能說什麼呢她寧願委屈自己,強求自己,明知道自己不敢開車的,可爲了他,唯恐他開車的時候有什麼,還是硬逼着自己去碰自己從不敢碰的領域。無論她這一低頭的嬌柔怯懦有多少是真,多少是爲了躲避他的責罰,他得承認,她的目的達到了,他實實在在輸在她手上了。
他心中重重的嘆息,手臂伸長要去撈她過來。對過時時刻刻注意他動作葉真真一見他伸長了手臂,以爲他是無動於衷,還是要將她抓過去好一頓責罰的,趕緊一扭身,旋開門柄就躲了進去。她躲得着急,門也來不及拉上。賀鈞遠剛剛被她“騙”出幾分柔軟來的心思因此攪和得回到當初,目光一利,喝了一聲:“葉真真你敢躲”
長腿往前一邁,手抓住後知後覺,反身過來想要拉上門板的葉真真肩上袖子,就聽到“哧啦”一聲,葉真真身上好好的一件衣裳就被他揪破了,內衣無辜露了出來。真真惱急,又是羞躁又是跳腳:“賀鈞遠你是土匪嗎你自己說說,你都扯壞我多少件衣服了”
上一次的那件禮服,她還沒有找他算賬,他這又是下了毒手葉真真簡直要哭了她怎麼就嫁給了個這麼粗魯的男人
賀鈞遠也沒想到他隨手一抓,威力竟然這樣大,他也是許久沒有去打拳了的啊。被葉真真這麼一通指控,他也是有點怔愣。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正不知下一步要怎麼發展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姚安在問:“你們兩個人在裡面幹什麼定的晚餐送過來了,還不趕緊出來。”縱以斤圾。
葉真真瞪了賀鈞遠一眼,推開他,把更衣間的門一鎖,氣憤憤的將衣服脫下來,去拿剛剛拿進來的居家服往身上換。
望着關閉緊實的門板,賀鈞遠也沒有再爲難她,脣角彎彎,大約自己也覺得有點好笑,低眸在右手掌心上看了好一會,拉開門出去見姚安。